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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奚从未想过此事,遂果断回道:“多谢太后、陛下厚爱,草民无所求。”
他既无所求,太后与皇帝便不再多问。
秦恪又道:“陛下,此前密函中所言军器,臣与大郎亦携带入京。”
“朕要去瞧瞧!”
皇帝听闻,顿面露欣喜。
三人行礼退离宫殿,秦恪道:“臣已令人在宫外等候,就等陛下召见。”
皇帝长袖一挥,传令下去,领容奚、秦恪二人同入演武场。
须臾,宫侍引一名健将入内。
健将行礼后,呈献长形木匣。
秦恪接过木匣,至皇帝面前,伸手开匣,只见匣内陈列一细长铁器,形状极独特。
“这便是火铳?”皇帝心痒难耐,就要伸手去取。
“陛下,火铳危险,且略有不便,臣先向您禀明。”
得皇帝同意后,秦恪取火铳出匣,置火。药、石弹入内,点燃引线,瞄准靶心。
皇帝与宫侍尚不明所以,随即一声巨响震颤耳际,皇帝恍惚间,似见一物急速冲出铳口,又仿佛并未看清。
宫侍震惊过后,忙奔去靶前读靶。
“如何?”皇帝抚抚胸口激跳,指尖微微发抖,故作镇定问道。
宫侍捡起石弹返至,恭敬道:“回陛下,穿靶心而过。”
他摊开掌心,一枚石弹静置其上,皇帝伸手去取,却觉弹身似有灼热之感。
“此般威力,确实不俗。”
皇帝称赞一句,欲亲自尝试。
秦恪细心教授之后,皇帝瞄准靶心,但因是初次,没能穿透靶心,可准头比容奚胜上不少。
“不错,相当不错。”
他心情甚慰,瞧一眼容奚,笑道:“大郎功绩可造千秋,让朕想想,该如何赏你?”
容奚笑回:“此乃草民分内之事。”
草民?
皇帝心思一动,唇角微扬,笑道:“吉时将至,你二人先往栖凤殿,与众臣属一同等候。”
言罢,将火铳丢与宫侍,大步离去。
“圣上甚喜火铳,”秦恪似为容奚高兴,“许会予你赏赐。”
容奚并不在乎赏赐,问:“烟花是否备妥?”
烟花内盛放火。药,属易燃物,按理说不能随意带入宫。然秦恪已与皇帝阐明,要予太后惊喜。
皇帝尚存几分少年心性,自然同意。
“已备妥,今夜定叫人惊叹。”秦恪神情极为柔和,眉眼处俱为浓稠情意。
两人同行至栖凤殿。
殿内食案齐备,众臣及其眷属分列而坐,男女不同席。
容维敬为三品官,算是殿中品阶最低之人,遂食案临近殿门,容周氏与之相对。
容奚与秦恪同至栖凤殿前,容维敬不禁抬首望去。
秦郡王他认得,可身旁那少年是何身份?怎从未见过?
其风采竟丝毫不输秦郡王。
容奚虽为白身,然他为太后特召之人,得皇帝看重,乃秦恪携入宫中,遂与秦恪同席。
二人入殿后,殿中倏然安静,众人皆默默注视猜疑。
秦恪对目光无感,容奚亦淡定从容,待入席后,众人方开始低声交谈。
容维敬尚不明所以,见自家夫人满目震惊之色,碍于不能询问,只好将疑惑压入心底。
邻席同僚凑近低声问:“容尚书,你可知郡王身旁少年为何人?”
容维敬茫然摇首,“不知。”
容周氏袖中之手微颤。
方才容奚刚一入殿,她就已经认出!
她毕竟“教养”容奚十数年,对其五官容貌俱熟悉非常,即便容奚如今消瘦甚多,她亦能一眼瞧出。
容奚何时回京?又为何能与秦郡王同席?
她目光落于容奚脸上,心中乱成一团麻。
容氏大郎已与从前无半分相似之处。眼前这灵秀少年,自入殿后,未曾施舍自己与夫君半分余光,且气度悠然,与秦郡王同行,竟丝毫未落下乘。
这般儿郎,全盛京亦寻不出几个。
然,吉时至,皇帝、太后入殿,已容不得她多思。
众人俱拜,齐声恭贺。
回席后,众臣依次奉上贺礼,殿中其乐融融,太后凤颜微展,似欣悦至极。
唱礼毕,宫侍捧盘,鱼贯而入,衣带飘逸华美。
琼浆满盏,佳肴置案,皇帝、太后与众人同乐,殿上歌甜舞美,馥郁芬芳。
数轮歌舞毕,暮色已至。
皇帝忽道:“听闻秦卿与大郎欲为太后呈献烟花,诸位不妨共赏。”
烟花?莫非是奇特品种?众人心中惊异不定。
太后微讶,她尚未见到烟花,便已觉惊喜。
这俩孩子,当真可人疼。
容奚与秦恪并起,秦恪道:“此花需于殿外绽放,请陛下、太后移步殿外。”
众人依次出殿,殿外极开阔,是时,夜幕低垂,星光闪耀。
“阿恪,大郎,烟花何处?”太后环视一周,也没见到一片花瓣。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响,伴随烟花直冲云霄,绽放于殿外。
声声震耳,朵朵撼心。
不仅是太后,几乎所有人皆被璀璨烟火迷醉。
刹那芳华,令人铭记于心。
烟花飞得够高,朵朵越过宫墙,向墙外世人呈现出一场举世无双。
今夜盛京,注定不会平静。
顺王立于人群中,见烟花盛放,所思所想与旁人不同。
他思及门客所言,目光不禁落于容奚身上,深觉容氏大郎确有大才。
火弹一事定为真。
烟花消逝夜空,众人方醒,重入殿中,入席聆听太后笑言。
“此花甚美,你二人有心了。”
秦恪与容奚异口同声道:“愿太后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殿中众人随之共贺。
皇帝见太后如此喜悦,心中甚慰,待宴饮毕,太后离席回宫,他方遣宫侍取旨宣读。
天子未动,众臣属自然不敢轻易离席。见宫侍作势宣读旨意,众人皆心潮澎湃,竖耳聆听。
大意为:容氏子容奚,年少聪颖,有巧思,擅造器,特授其六品将作少卿一职。
其中诸多赞誉之词,不必赘述。
众人暗自惊问:容奚是何人?仅仅少年之躯,安能胜任六品之职?圣上竟为一少年特设将作少卿一职?
毕竟大魏官僚体系中,并无这一职位。
从白身至六品,虽官职无实权,却也叫人羡慕。
容奚惊讶后,从容跪于殿下,领旨谢恩。
殿门旁,容周氏面色苍白,她猛然看向对席。
容维敬先是瞪大眼不可置信,而后既恼怒又自豪,神情极为复杂。
他身旁同僚震惊瞅他一眼。
容尚书竟不识亲子!
众人心思各异,待皇帝宣布散席后,方出宫归府。
秦恪携容奚刚出宫门,便听身后有人唤道:“大郎。”
声音既别扭又无措。
容奚转身,见容维敬与容周氏,面色平淡道:“父亲。”
其余官员眷属故意放慢步伐,欲瞧热闹。
容维敬极好脸面,遂道:“大郎,你既已回京,且随为父归府,为父有话问你。”
他身为一家之主,惯于发号施令,言辞略带几分强硬。
秦恪眸光一厉,冷声道:“容尚书,我与大郎有要事相商,大郎不便归家。”
言罢,不等容维敬应声,与容奚一同上马,并骑而去。
容周氏深吸一口气,道:“夫君莫气,大郎许是心中有怨,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解开误会便好。”
“有怨?”容维敬顿呵斥一声,“他怨什么?怨我罚他去祖宅?他若未犯错,我会罚……”
他话音戛然而止,忽然想起一事。
欺辱梁司文并非容奚本愿,而是受容晗威胁所致,说到底,容奚亦是受害者。
容维敬并非蠢人,他只是看重自身脸面与权威。
不论容奚有无过错,只要不顺从他意,就是忤逆不孝!
翌日,盛京俱在谈论烟花一事,容奚再次扬名。
然,市井中流言四起,传言容奚无视礼法,回京却不入府,见亲父而不认,简直大逆不道!
流言愈传愈烈,越说越离谱。
郡王府。
容奚换一身寻常衣物,问秦恪:“如何?”
“好看。”秦恪丝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容奚无奈笑道:“我是去做坏事,好看有何用?”
他专门向郡王府仆役借一身衣裳,想询问某人效果,某人却毫不敬业。
“我与你一同去罢。”秦恪眸中显露忧色,他实在不放心容奚一人。
容奚暗叹,秦某人莫非不知己美?他若一起去,百姓哪还顾得上看热闹?
“不可,你若不放心,遣护卫暗中跟随便是。”
为示安抚,容奚捧其脸,在他唇上狠嘬一口,“乖,你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