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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入京有要事,”容奚笑问,“我方才穿行坊市,见章氏数间铺面,皆以新人换旧人,这是何故?”
秦恪与陈川谷心中忽震,原来容大郎游逛坊市,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心有成算。
章氏为商贾,在时人看来,与尚书结亲,实在是高攀。可当初若无章氏钱帛打点,容维敬晋升之路并不会这般顺利。
容奚生母为独生女,章氏名下铺面皆为其陪嫁。
依大魏律法,女子陪嫁之物,为己所有,夫家不得擅动。女子去世,若有子女,陪嫁皆由子女继承;若无,则返还母家。
容奚为容章氏独子,其外祖父母皆已去世,如今数个门铺,应皆为容奚私人财产,旁人不得干涉妄动半分。
杜掌柜闻言,沉叹一声道:“郎君,您昔日年纪小,不通俗务,夫人陪嫁铺面皆入继夫人之手,换人在所难免。”
“欺人太甚!”陈川谷愠怒道。
秦恪神色虽淡,目光却凌厉。
本为大郎之物,如今却落入他人之手。当初大郎至临溪,身无分文,不得不辛苦造器赚取钱帛养家,容府之人却私自动用大郎财产奢靡度日!
怒意汹涌而来,掌中杯盏刹那间被捏碎。
“我瞧瞧!”容奚吓一跳,忙翻开他手掌,见并无伤口,心中稍定。
见他受惊吓,秦恪目露歉意,暗自懊恼。
“为何您这铺子……”容奚好奇问。
杜掌柜既无奈又庆幸,“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她瞧不上罢了。”
“有无账本?”
杜掌柜忙起身,“有有有,郎君稍待,小人取来给您过目。”
须臾,账本置案。
因生意惨淡,故账本并不多,容奚记忆不俗,且心算能力强,翻阅速度极快。
杜掌柜惊愣一旁,若非容奚神色严肃,他还以为容奚是在玩闹。
秦恪眸光极柔和,大郎这般认真,实在好看得紧。
一本完毕,容奚放下账本,展颜赞道:“做得不错。”
杜掌柜连忙摆手,“铺子经营不善,小人实在惭愧。”
“非杜翁之过。”
容奚淡笑起身,诚挚行礼,“杜翁坚守铺面,奚不胜感激。”
“不敢当不敢当,郎君折煞小人了。”杜掌柜连忙回礼。
容奚笑道:“我尚有事在身,不多打扰。不过,此铺暂且关闭几日,杜翁也可歇息几日。”
“郎君?”杜掌柜不解。
容奚安抚他焦灼之心,“杜翁莫急,待我得空,再来寻你共商经营之事。”
杜掌柜稍稍安心,恭送三人离去。
“大郎,你来坊市,就是为了看铺面?”陈川谷好奇问道。
容奚颔首,“此些皆为母亲遗物,十数年受他人掌控,我得收回来。”
他早有此打算,也幸好有原身记忆相助,否则他当真不知哪几处为章氏铺面。
“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秦恪低声表态。
“多谢肆之兄。”容奚笑回。
他抬首见金轮稍稍西斜,应不过未时,遂问两人:“我欲拜祭先妣,不知……”
“我与你同去。”秦恪立刻回应。
陈川谷极有眼色,“大郎,我还有事在身,你二人同去罢。”
就此分别后,容奚购得祭品冥纸等,携秦恪同至城郊墓地。
容章氏之墓毗邻外祖父母,容奚一一拜祭后,见满目荒寂,不由心生悲凉。
墓中之人定不知,自己亲子也已魂归天外。
秦恪见他神色哀伤,不由握住他手,察其掌心冰凉,甚为心疼,柔声安慰道:“不必忧心,令堂若在天有灵,定望你平安喜乐。”
容奚淡淡一笑,“回罢。”
后日,太后寿辰至,帝于栖凤殿摆宴,三品及以上朝臣,携亲眷一同入宫贺寿。
辰时宫侍开始忙碌,至午时,朝臣携亲眷缓入宫门,于殿中拜见帝王、太后,并一一唱礼。
礼毕,帝王、太后与朝臣共享寿宴。宴上歌舞纷扰,自不必说。
明颐公主为先帝亲姐,与太后亦感情甚笃,早早便来宫中。
二人闲聊片刻,太后笑问:“阿恪如今二十有五,怎还不娶妻?”
提及此事,明颐公主哀叹一声,“再过一些时日,他就二十有六了。他不愿娶妻,我也奈何不了。”
太后端庄笑道,“不论如何,总得替他寻个知心人。”
“罢了,他自己决定,我也懒得操心。”明颐公主摇首叹息。
须臾,宫侍来禀,言秦郡王携容氏子前来拜见。
太后一喜,传令速宣,后对明颐公主道:“容氏大郎造出玻璃这等奇物,哀家早就想见见。”
“玻璃确实精巧。”明颐公主附和赞道。
宫侍传令后,秦恪携容奚一同入内。
高大男子容貌俊美,器宇轩昂,令人惊叹万分。再观其身旁清瘦少年,容貌灵秀,气质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二人并行,风采迥然,却极为和谐,一冷峻一温雅,相得益彰。
太后与明颐公主俱在心中赞叹。
二人跪地行礼后,太后和蔼令其起身。
容奚初次入宫,却并无慌张之态,立于殿内,如青竹郁郁,淡然雅静。
“你就是容大郎?”太后问道。
容奚低首镇定应答:“草民容奚,祝太后凤体安康。”
“是位俊俏儿郎,”太后笑容更盛,忽问道,“可曾婚配?”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大概是妈妈粉,哈哈哈哈哈哈!
PS:正式更名为《人人都爱容氏子》,比小炮灰好一些。因为V文改名挺麻烦,我自己改不了哒,需要编编帮忙才行,我不忍心再麻烦她了,就这个吧!
第48章
“回太后; 草民未曾婚配。”
容奚恭谨回答后,太后正欲再问; 却闻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 话中隐含笑意。
“母亲是要为大郎做媒?”
少年皇帝入殿; 衣角落入容奚眼帘,玄色底料镶嵌金色丝边; 极庄严尊贵。
容奚正欲行礼,皇帝免其礼; 笑道:“久违了,容大郎。”
“皇儿竟与大郎相识?”太后惊奇问。
她并不知容宅之事。
皇帝洒然一笑,“母亲有所不知,当初儿与阿兄遇难; 幸得大郎仁慈收留; 方躲过一劫。”
太后又后怕又感激,看容奚目光越发慈祥。
容奚脸颊微烫,诚实道:“陛下言重。您吉人自有天相; 即便草民未曾收留,亦可化险为夷。且草民贪心,还向您收取一些赁金。”
对帝王有恩,常人求而不得; 容奚却不愿承担。
他只想安静研制器物。
“大郎不必自谦,”皇帝似心情甚慰; 竟调侃于他,“初见时; 大郎身形胖硕,数月不见,倒是消瘦不少,却更加精神。”
容奚听他言语间较亲近,便也不再拘谨,遂抬首直视皇帝,微微一笑,“多谢陛下盛誉。”
皇帝眸中带笑,伸手拍其肩,“在军器监,你可是重中之重,当得如此盛誉。”
“陛下,今日臣携大郎前来,特为舅母祝寿,”秦恪忽开口说道,“听闻舅母喜爱玻璃,我与大郎特制玻璃器物,让舅母赏玩。”
太后顿生兴致,“当真?快呈上来让哀家瞧瞧。”
贺礼已备好,太后传令,殿外两名宫侍捧盘而来,盘上皆以赤色绸缎遮盖,不知盘中为何物。
明颐公主与皇帝亦好奇非常。
宫侍置盘于案,一一掀开红绸,现盘中之物。
左盘中,一玻璃茶壶静立中心,六只玻璃杯盏以众星拱月之势,整齐环绕周围,茶壶、杯盏俱精致华美,透明无尘,殿内之人皆目露惊叹。
右盘中,是一玻璃摆件。凤凰翱翔九天,高贵华美至极,通体晶莹剔透,如水晶般亮泽,精巧得让人不敢触摸。
见太后极为满意,容奚心中稍定。
这摆件于他而言尚算失败品,若可造有色玻璃,凤凰将更加精妙无双。
“你二人有心了。”太后欲维持端庄笑容,然唇角笑意愈发止不住。
明颐公主亦赞叹道:“这可是世上独一件,真叫人羡慕。”
“你若喜欢,让阿恪也给你烧制一些。”
世人皆爱晶莹剔透之物,太后亦为世俗凡人,得礼心喜,见秦恪与容奚二人,面上愈发慈爱,脑子一热,不禁开口。
“此礼哀家甚喜,大郎能制出玻璃这等物件,当真才华绝俗,且先前善心助皇儿躲避劫难,算是大功一件。你若有想要之物,尽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会满足你。”
皇帝亦颔首,“大郎但说无妨。”
容奚从未想过此事,遂果断回道:“多谢太后、陛下厚爱,草民无所求。”
他既无所求,太后与皇帝便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