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掌心汗渍滋生,他蓦然转首,目光落于书案,不再与之对视。
“肆之兄自北疆来,定已疲乏,不妨回屋沐浴歇息。”
少年神色终不再从容,秦恪观之,心中愈发柔软。
不可过于孟浪,他暗暗告诫自己。
“我欲见识白叠子是何模样,大郎应不会吝啬于我罢?”秦恪压住欲说之辞,强行转换话头。
容奚既松口气,又心存失落。
他行至书架旁,取一木匣置案,笑道:“肆之兄请。”
秦恪大步至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低首瞧匣内之物。
柔软洁白,伸手触之,觉细腻绵滑,倒是与容大郎颇为相似,他不禁低声轻笑。
“肆之兄亦觉此物大善?”
容奚见他神情柔和,误以为他是因白叠子。
“甚善。”秦恪低应一声。
两人忽无话可说,沉闷弥漫书房。
容奚渐生尴尬,遂伸手将木匣盖上,却因大意,左手拇指被夹,顿缩回袖,并未发出惊呼。
“可有受伤?”秦恪急于察看,不假思索,伸手去捞。
左手腕被人紧握,容奚只觉被握之处,如火烫烧,连指尖疼痛都被遗忘。
虽秦郡王容貌绝俗,其双手却布满厚茧,他力道不浅,容奚手腕略感刺意。
“幸好,未曾淤血。”秦恪仔细瞧他指尖,除指甲有道白痕,并无其他伤处,心中顿安。
容奚眼睫如羽,低垂落影,“多谢肆之兄关心。”
他微微挣脱,复缩袖中。
少年手腕柔滑之感,尚未退却,秦恪忽觉自己仿若登徒子,贪恋那抹细腻温软。
“是我无状,大郎见谅。”秦恪面露歉意,“我这便回屋。”
言罢,转身迈出书房。
容奚于案前独立良久,忽掩面自嘲。
秦郡王容色太盛,轻易令人沉沦。可容奚却心生胆怯,不敢捅破。
畏秦恪不过一时兴致,惧自己终将无法抽身。
及夜,他卧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唯闻耳际心跳如鼓。
窗外月色静谧,他起身至院外,拢紧披风,踏下石阶。
忽闻宅外动静,似有人高呼尖叫,哗然一片,于宁静夜空下,颇觉惊悚。
他正欲出去询问,却见一黑影突从院墙跳下,正心惊,就听男人低沉音色:“是我。”
是秦恪。
容奚瞬间心安,问:“发生何事?”
“暂不知,”秦恪郑重道,“近百人围拢而来,镇上百姓俱受惊扰,宅外有护卫抵挡,可撑片刻。”
容奚蹙眉,“近百人?从何处而来?有何目的?”
秦恪见他眼下青黑,有些心疼,遂道:“你先回屋,我出宅一探。”
“肆之兄。”容奚忽唤道。
秦恪回首,眉目如画。
“一切小心。”
男人神色极柔,扬唇浅笑。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今天字数有点少。昨晚失眠一夜,今天精神不济,小可爱们见谅!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地雷、营养液和评论鼓励!
第34章
月色淡弱; 夜幕低垂。
男人身影消失院墙外,容奚立于院中; 闻宅外呼喊震天; 墙内却安宁祥和。
容连等人俱被惊醒; 往容奚院中行来。
“阿兄,发生何事?”容二郎神色微变。
容奚摇首; “暂不知。肆之兄已去查探。”
“阿耶?”梁司文有些担心,“我也去瞧瞧。”
陈川谷拦住他; “你去作甚?你阿耶一人足矣。”
容连亦不赞同。
金吉利碧眸沉静,紧偎容奚身侧,似宅外喧闹于他而言,不过日落西山般寻常。
“郎君; 天寒; 进屋罢。”刘和劝慰道。
容奚颔首,与几人一同至正堂等候。
他恍惚忆起,书中曾一笔带过; 容连于临溪祖宅读书时,遇难民哄抢掠夺,后被官府镇压。
也正因亲历百姓疾苦,容连入仕后; 一直兢兢业业,为民造福。
书中不过寥寥数句; 未言难民因何事遭难,又从何而来。
烛火噼啪作响; 堂内压抑沉闷。
须臾,秦恪携风而入,目光唯落容奚面上,道:“沂州雪灾,难民为求生计,入室抢掠。”
青州与沂州毗邻,而濛山就在两者交界之处。
县城有城门阻拦,难民不得进。临溪小镇,因此受难民冲劫。
幸容宅有护卫抵御,难民一时无法冲破。然护卫人数有限,待精力枯竭,难民将蜂拥而入。
届时,容宅主仆,皆会受其冲击。
“沂州雪灾,未上报朝廷?”容连惊问。
秦恪瞥他一眼,“此事尚待查证。如今首要之事,当为抵御难民入宅,等待官府镇压。”
并非无视难民所求,而是难民已失理智,秦恪万不能让容宅受一丝损伤。
他见容奚眉间微蹙,忧其恐惧,遂道:“勿忧,撑过今晚,待沈谊领兵来,便会无事。”
但,难民近百人,真能撑过今晚?
“阿耶,我欲出宅阻拦。”梁司文忽道。
他不能让容连受伤。
秦恪并未反对,颔首道:“可。”
后对刘子实道:“定要护大郎周全。”
刘子实狠狠点头,他绝不会让郎君掉一根头发!
父子二人转身离屋,容连刚回神,便只见梁司文袍角消失于门外。
容奚眉头却依旧紧皱,刘子实劝慰道:“郎君勿忧,郡王神勇,定能护宅平安。”
“我非担忧容宅,唯恐高夫子亦受难民所害。”
他虽同情难民遭遇,可高夫子于他而言,自然比难民更为重要。
天灾之下,人性缺失,难民已急红眼,温饱方为首要,哪还管无辜同胞性命?
“高夫子!”刘子实这才想起,亦面露忧色。
堂中其余人听闻,除金吉利,皆心有隐忧。
容奚忧心如焚,忽起身急步至杂物房,寻数枚火。弹,置院中,吩咐刘子实:“搭梯。”
“郎君,您不能犯险,仆替您去一趟!”刘子实言罢,欲翻墙而出。
容奚厉喝一声:“回来!”
他神色太过严肃冷冽,与往常迥然不同,连金吉利亦目露惊异。
刘子实听从吩咐,凄然从院墙而下,“郎君,您万不可犯险。”
眼眶已然红了,似是要哭。
“阿兄,子实所言不虚,宅外难民凶猛,你若出宅,恐遭伤害。”
容连诚挚劝慰,毅然道:“我去!”
主仆争相出宅救高夫子,容奚神情肃然,“都别吵。”
待几人安静,他继续道:“我非犯险。难民虽众,却也惜命。火。弹之威,你等皆知。我搭梯至墙,欲令子实往无人处投放火。弹,威吓难民。”
他见几人听得认真,无奈叹息一声,“难民见火。弹轰炸,定生惧意。届时子实可往高夫子家中,将夫子救出。”
容奚自知体力不足,故前往高夫子家人选,唯有刘子实。
“仆这便搭梯!”刘子实速奔后院,搬梯而来。
梯搭完毕,刘子实爬至墙头,见宅外混乱一片。
容宅偏远,镇上民户聚集处,有火光攒动。他咬唇接火。弹,点燃引线,奋力一扔。
火。弹至旷野无人处,轰然炸响,火光冲天,似要劈开苍穹,令人心生无尽惧意。
喧闹骤停。
刘子实迅速跳下墙头,沿路往高柏宅院飞奔而去。
容奚忽问金吉利,“方才子实所为,你是否看清?”
金吉利被火。弹威力吓得心惊肉跳,听容奚问话,方回神道:“郎君,请吩咐。”
“你臂力不俗,上梯后,待难民再次骚动,投掷一枚,切不可伤人性命,懂否?”
容奚神色郑重,金吉利狠狠点头,“我懂。”
言毕,无丝毫犹豫,携火。弹至墙头。
轰炸过后,难民忧惧片刻,见无事发生,遂继续抢掠。
金吉利见状,于容奚教导下,燃引线,掷火。弹。
临溪小镇,再次被轰然炸响。
居民、难民皆默。
须臾,秦恪现身墙头,俯视容奚。
“难民皆身虚体弱,方才行抢夺之事,全凭一鼓作气,”他忽笑道,“大郎两枚火。弹抛下,他们胆气俱退,皆瘫软倒地,无心再战。”
饥饿、寒冷,已让难民精血损耗至极限,受惊吓后,再也无力支撑,瘫倒于地,确在情理之中。
容奚倏然松拳。
方才情势紧张,他双拳紧握,掌心已现指痕,鲜红可见。
启唇正欲回应,又听秦恪说:“大郎勿忧,我已让司文至高夫子家中,与子实会合。”
容奚心中稍定。
秦恪入院,执容奚手腕,翻看掌心,见其掌心指痕,眉头紧蹙,对陈川谷道:“有无伤药?”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