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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进了殿内,行过礼,将点心一一放在桌上,笑道:“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奴婢做的点心,皇后娘娘说太子殿下有蛀牙,不宜吃太硬太甜的东西,可是太子殿下又喜欢吃花生,所以要把花生先磨成粉,再加上各色佐料,调在一起再端上来。还有啊,太子殿下吃东西吃得急,容易噎到,所以要在点心旁边准备好清水,皇后娘娘为了教奴婢这些东西,可花了不少工夫……”
李忠眼圈一红,转过身去,“够了!把这些拿走!”
心儿劝道:“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太子殿下真的不吃吗?”
李忠身躯颤抖,“既然是最后一次,又何必留恋。”
“奴婢知道太子殿下失去母亲不想面对,可是又有谁愿意面对这一切呢?奴婢跟太子殿下那么大的时候,也曾失去过亲人,也跟你一样不愿意面对,可是很多年后,奴婢再想记起他们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奴婢很后悔,为什么在可以拥有的时候不牢牢抓住,却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李忠的哽咽声传来。
心儿环顾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倘若还有一个机会,能让太子殿下日日吃到母亲的点心呢?”
“你说什么?”李忠哭声一滞,睁大了眼睛问道。
“奴婢是问,倘若有一个机会,能让太子殿下日日吃到王皇后做的点心,只是,再也不能住在这样奢华的宫殿里,再也没有这么多人服侍……”
“无论失去什么,只要能日日同母后在一起就好。这个太子之位,我早就不想要了。”李忠急忙道,他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宫中,不过是被废的下场,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听到这句掷地有声的剖白心迹,心儿欣慰地一笑,“有太子这句话就好,奴婢有办法助殿下与娘娘团圆,不过太子殿下必须明天晚上到小佛堂。”
李忠急道:“可是我被父皇禁足了。”
“只要太子殿下上表皇上,说要陪娘娘在佛堂诵最后一晚的经,我相信天理伦常,皇上一定不会反对的。”
李忠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儿如释重负地笑了。
长孙无忌府邸,正厅之内正在招待客人,却没有一个小厮丫鬟在内中服侍。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仆从们也禁不住纳闷,这来拜访的两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自家老爷如此重视。
而此时,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正不停地来回徘徊着,脸色变幻莫测,仿佛在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
终于,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盯着锦娘,“你说的都是实话?”
锦娘咬牙道:“句句属实。”
长孙无忌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眼看王皇后明天就要行刑了,居然还能峰回路转,真是吉人天相啊!”说着,眼神一寒,“武媚娘啊武媚娘,这次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逃出生天?”
明崇俨立刻道:“大人,事不宜迟,不如立刻入宫说明真相。”
长孙无忌却摆摆手道:“不可,今日天色已晚,入宫也只能禀奏皇上。而此事不能偷偷进行,一定要昭告天下,否则很容易被人一手遮天。明日早朝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老夫要带锦娘上殿,向皇上告御状。”说罢,高声传唤侍从,吩咐道,“先带贵客去西厢房休息,明日早朝我们一起进宫。”
家丁领命,带着几人下去安置。
明崇俨三人无奈,只得跟着下去。
进了房内,见明崇俨神色忧虑,玉麒麟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安慰道:“不必担心,王皇后辰时才行刑,早朝在前,必定能赶得及。”
明崇俨点点头,“可是我总担心,不仅是为了霓君,还有……”他用眼神示意左侧厢房。那里今晚住着锦娘。
玉麒麟道:“长孙大人手下有不少高手,何况还有你我二人。”一路行来,以他们的眼力早已看出,这西厢房周围守卫的家丁皆是精锐,想必是长孙无忌特意安排的。
明崇俨依然放不下心,“明天在路上总不可能有这么多家丁跟着,而那两个和我们交手的人武功极高,又精擅暗杀,实在防不胜防啊。”
最关键的一天终于来临,夜幕降临得如此之慢,心儿几乎要扳着手指头数时辰了。
不仅她心神不宁,离若、苗凤娘都紧张不已,包裹收拾起来又打开,反复不停。
终于熬到了时辰。夜幕笼罩,御花园内静谧无人,心儿带着离若和苗凤娘悄悄来到水渠边。方灵素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三人来到,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心儿运起内力,将水渠边的石像推开,叮嘱三人道:“你们先藏好,一会儿我带着王皇后和太子出来,再一起去丹凤门。”
三人找地方藏好,心儿跳下地道。轻车熟路地奔行片刻,到了出口,推开石板爬了出来。
淡妆素服的王霓君正拉着李忠的手焦急地等待在那里,见心儿出来,大喜过望。正要说话,心儿却将食指伸到唇边“嘘”了一声。
倾听外面看守的内监确实睡着了,她飞快地掏出两套衣服,“姐姐,你们快把衣服换了,我们出地道之后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达井口,在这期间万一遇到人的话,穿上这个比较不会引人注目。”
换好衣服,临下地道,王霓君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忠儿,你愿意随母后出宫去吗?宫外没有太子的名分,也没有锦衣华服,只有母后和你两个人。”
李忠点点头,抱住她的胳膊,坚定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母后在我身边。”
王霓君眼眶一热,两人跟着心儿跳下了地道。
提着早已备好的油灯,心儿带着两人沿着地道飞快地往前跑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出口。与早已换好太监服色的离若三人会合,六个人一起悄悄向丹凤门走去。
到了丹凤门,众人却愣住了,远远望去,一队人影正站在井口东侧的回廊下,领头的正是裴少卿。
六人只得先躲藏在树后。不一会儿,几个太监从另一侧道路走来,将手中的一物交上道:“我等奉令出宫采买,这是令牌。”
裴少卿接过,验看无误,点头放人离开。
“怎么会这样?”方灵素变了脸色。
“他们是在干什么?”心儿也震惊不已,她之前来过多次,这个时间,不应该还有人守着的。
苗凤娘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道:“糟了,我记起来了,今天好像皇上在朝堂上下了什么旨意,说要修整东都洛阳,命司计房即刻采办各色花木材料,呈上御览。”
这些都是要出宫的太监,所以专门设了人手在此盘查。六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只能等了,这些出宫的太监总不可能一整夜都不停吧。”心儿咬牙道。一边遥望着裴少卿,暗暗头疼,都是你这家伙,每次都要坏事!
裴少卿打了个喷嚏,旁边侍卫道:“统领,小心风寒啊,您也熬了半夜了,不如早些去休息,剩下的交给属下吧。”
裴少卿摇了摇头,“今晚出宫办事的太监很多,别出了什么漏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黑夜的笼罩渐渐退去,青灰色的天幕尽头还疏疏缀着几点星辰。长孙府邸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车夫套好了马车,长孙无忌走了出来,见到早已等候在马车旁边的明崇俨和锦娘,他微微一愣,看着锦娘问道:“这是为何?”
锦娘戴着一顶斗笠,白纱掩去了面容。明崇俨上前解释道:“在下想过了,锦娘若贸然这么离开,很容易引人注目,不如这样遮掩一下。”
长孙无忌不以为然,“我府上高手如云,有此必要吗?”
明崇俨笑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旁边锦娘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没有多说什么,又问道:“玉将军呢?还没有过来吗?”
“他说三个人都跟着大人的车子太过惹人注目了,因此一早就离开,先回禁卫军中调几个好手路上接应我们。”
长孙无忌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分开行动,更不引人注目。”
明崇俨扶着锦娘先上了车子,长孙无忌独自上了另一辆。
几十个家丁护卫着两辆马车,往前走去。
天色尚早,道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经过一处林荫道路,和风缓缓,树影婆娑,一片静谧安宁中,只听到马车的轱辘声规律地传来。
明崇俨透过车帘缝隙向外看去,进了林荫道,自己这辆马车似乎越走越慢了,与前面长孙无忌那辆很快隔开十几步距离,家丁队伍也跟着松散开来。
经过一处岔道,头顶忽然一阵哗啦作响,竟是数棵参天大树倒了下来,茂密的树冠正朝着马车压下来。
家丁连忙上前护卫,刀劈剑砍,依然止不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