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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一路掉,到了“阿吉”面前给她看的时候,小裙子上面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艾暮“咿”了一声,低头往自己脚下望望。
徐辰蹲下来,指给她看:“小暮,都掉在路上啦。”
艾暮小妞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绿色的小果实,才两岁多一点的孩子,耐心地顺着原路返回,蹲下去捡一粒,走几步,再捡一粒,再走几步……
温室里,总共只有四个人。
花匠对他精心栽培的花宝贝地不得了,平时轻易不让人进,看在两位小姐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让下人跟进来,不能多,只能两位。其中一个是徐辰的贴身丫鬟琉璃,另一个是照顾艾暮起居的乳母苏娘子。琉璃豆蔻年华天真烂漫,那苏娘子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妇,都是喜爱花的年纪,见了这满园子开得绚烂的牡丹,都东张西望地瞧起新鲜来。
温暖的午后,盛放的鲜花,笑语盈盈的妙龄女子,天真可爱的孩子……气氛温馨得想让徐辰吟出一首诗来——虽然她连作一首梨花体的文学细胞都没有……
但有谁会想到,暖意能带来的,不仅仅是花果的香味呢?
当徐辰看到小萝莉蹲在地上,拿着根树枝戳地上一坨不知名物体时,她起先还觉得好笑。那模样,头发放下来,戴个眼镜,不就是十成十的阿拉蕾吗。
不过虽然样子可爱,玩便便毕竟不卫生,于是她走过去道:“小熟女,便便臭,不好玩——”
徐辰忽然惊得差点吞了自己的舌头。艾暮玩的哪里是牛马的粪便,分明是一条盘起来的蛇!灰黄相间的花纹,倒三角的舌头,一看便知是极毒的蛇。小萝莉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都不犯怵,正戳得起劲呢。
大概是适宜的温度和满园的花给它春天到来了的错觉,这蛇处在冬眠与苏醒之间的边缘,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没睡饱的样子。不远处琉璃和苏娘子对着一丛白色的牡丹窃窃地低语着,不时掩嘴笑几声,根本没注意到这里的险情。趁着这蛇还没缓过劲来,徐辰想悄悄走过去把艾暮拎走。才挪了几步,她已经发现迟了。
那蛇大概也是雌的,脾气跟女人一样捉摸不透,被个小屁孩翻来覆去地拨弄了很久都没什么,突然之间就被激怒了,嗖一声立在自己的尾巴上,身子弯成一个S形,比艾暮的头还要高上一点,三角形的舌头越来越快地吐着信子,呈现出进攻的姿态。
徐辰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艾暮却好奇地用她胖乎乎的小手去摸蛇头。
花蛇往后退了一下,把S形拉出了满满的张力,眼看着就要窜上来了。
手边没有武器,躬身拣石头砸过去也已是来不及。正如某位先进人物说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千钧一发之际,徐辰把自己投了过去。
“小姐!!!”
琉璃和苏娘子的惊叫声,和左臂上突然传来的剧痛,几乎同时到达了她的感觉中枢。
艾暮被她整个扑在身下。
蛇身又凉又滑,徐辰咬着牙,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才捏住蛇的七寸。蛇身很快缠上了她的手臂,越箍越紧,蛇头不住她脸上蹿过来,她甚至可以从它大张的嘴巴里面清楚地看到两只毒牙。
苏娘子撕心裂肺的大叫:“小姐!暮小姐!”艾暮一声也没出。苏娘子怕她被压坏了,又怕蛇不小心伤到了她,急得不行,声音都变了。
徐辰顺势往边上一滚,露出被她扑在身下的艾暮来。苏娘子忙抱起她,上上下下地仔细查看。园中刚翻过土,地上很松软,艾暮除了身上沾了些泥,小小地受了点惊吓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最初的震惊过去,很快张大嘴哭起来。
苏娘子忙着安抚她:“小姐莫哭,等会儿我们去吃糖糖……”
琉璃气得半死:“只顾着你们艾小姐,我家小姐的死活你就不管啦?”
苏娘子抱着艾暮连连后退,嗫嚅道:“我从小就最怕蛇了……”
“气死我啦!亏得我刚才还跟你聊得那么欢!”琉璃从地上捡了一把花铲,倒拿在手,冲上去用花铲的木柄对着花蛇一阵猛打。
徐辰连叫哎唷,“你都打我手臂上啦!赶紧去叫人来!”
琉璃又忙扔下铲子去外面搬救兵。
艾家的家丁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长安城里排得上号的美人满身是泥地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与缠在臂上的蛇进行着搏斗。众人忙上前把它揪下来合力打死了。
徐辰舒了口气,臂上的疼痛感却更加清晰了。周围的声音十分芜杂,好像有人在问她,受伤了没有。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没开口,眼前一黑,又栽了下去。
三三、百毒不侵身
徐辰醒来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的迷惑。她下意识地喊了声“娘”,才恍然想起,那个人不在身边。
房间的布置与徐府十分不同,那么她还是在艾府罢。
琉璃捕捉到她微弱的声音,欣喜万分道:“小姐,你醒了?渴不渴,要喝水不……”
“我明白的!”另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她对自家小姐的嘘寒问暖,道,“我明白你对你娘放心不下,我会好好地转告她的。女儿如此古道热肠,想必她也会欣慰不已。你……”声音中带了些沉痛和不忍,“你就放心地去吧……”
艾肆半跪在她床头,情真意切地安慰着她——不对,这其实是情真意切地诅咒她去死吧。
徐辰嘴唇翕张着,无力地做着口型。
艾肆挤开琉璃,耳朵凑到她嘴边道:“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说罢,我听着呢。”
“叔叔麻烦你走开一点!”她突然大声道,“你身上的脂粉味道太重了,我的鼻子受不了了!”
他的耳朵被她近距离的声音震得嗡嗡响。艾肆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脂粉味道重怎么了?啊,我知道了,侄女你吃醋了?”一边说一边轻佻地拿扇子挑起她的下巴。
随时随地与女性调/情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了。徐辰拿两个手指夹住他的扇子,轻轻一翻,已将它握在了手里,顺势就用这扮风流的道具敲了他一个栗子。“少来,这一套收着去对付其他姑娘罢。”
艾肆这时才觉出,她这行动敏捷、思维清晰的样子哪里像是回光返照了?分明很有精神。他一皱眉:“你没事了?不可能啊。”
徐辰翻了个白眼,“抱歉啊让你白高兴一场。”
他敛了轻浮的神色,严肃地问她:“你知不知道,咬了你的是什么蛇。”
“不知道。”她只知道花纹鲜艳的蛇都很毒。
艾肆沉声说:“是五步蛇。”
听它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剧毒,被咬了之后五步之内就要死翘翘的意思。徐辰觉得她现在还没挂有两个解释,一是昏过去之后就被人抬来抬去,走的路不算在她头上,还不到五步,因此毒还未发;另一种靠谱一些解释就是有位英明神武的大夫救了她。
伤口处似乎已经用纱布包扎过了,不知用了什么药,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看来艾肆上回说的西域名医确有其事。西毒欧阳峰他老人家不是就在西域混么,想必那里的人民制毒解毒都有一套罢,厉害厉害。
徐辰扶着琉璃坐起来,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家的大夫救了我。”
“不,他根本没有救你。”艾肆摇头,“相反的,他说你没救了,收拾收拾准备后事罢。”
“小姐这不是好好的么!”琉璃愤愤不平地插嘴道,“我看那大夫就是个庸医,上来就胡乱说一通。”
主子之间说话,按规矩,下人是不能作声的。被质疑养了个庸医,艾肆却并未给她脸色看,只是心平气和地甩出了一组数字:“夏大夫在西域行医快四十年,误诊的次数只有三次,其中两次还是因为病患的家属非要请他晚上去看诊,油灯昏暗之下才看走了眼。他随我出西域的时候百姓抬了悬壶济世的牌匾来践行,走出三百里之外闻讯赶来送别的人还络绎不绝。这样的人,如果是庸医,那这世上大概没有信得过的大夫了。”
琉璃被噎住了,立在一边低头不语。
徐辰显得有些踟蹰,道:“或许……或许我中的毒根本不厉害,名医大人只是不屑于治这种小病吧……我理解,名医都是有些怪脾气的。”
“当时他给你放毒水,伤口都切开了,看到里面的皮肉已经发黑发脓,说是毒已经到了骨头,回天乏术,才下了你没救了的定论。所以不是误诊,也不是不屑治,而是确实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