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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昀:“……”晏禛这个把天聊死的特点还真是令人头疼。
晏禛笑了:“无所谓,我只是想演戏而已,风评好坏与我无关。”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扎在手背上的针头,其实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扎针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两个人格尚未达成一致的那段时间,常常有无法控制身体、甚至是歇斯底里的状况发生。哪怕是在美国的高级精神病院,只要病人一犯状况,不管你是怎样的背景,统统都由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抓小鸡似的用束缚带往床上一捆,不是拿了针看也不看就往手臂上扎,就是一把药塞进嘴里然后猛灌水逼他吞下去。
所以拜过去那段经历所赐,晏禛其实很讨厌吃药打针,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生病了都靠硬抗来熬过的原因。而且相比起性格温柔的晏卿,晏禛的作风更狠更偏执,如果不是在晏卿在掌控了身体后主动吃药治病,他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晏卿,晏禛眉间不由得拢上一层郁色,今天这次录制确实本应由主人格负责,毕竟这种综艺场面还是他比较应付得来。一开始都好好的,直到那个玩游戏的阶段才出了岔子——晏卿虽然同样想到了韩昀,可他性子太软,只是把那份不快压下来,因为在镜头前爆发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晏禛不一样,他向来直来直去,该爆发的时候就爆发,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反正今天也是第五天的尾巴了,这时候抢过身体的主控权倒也不算违约。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也很诚实地这么做了,完全不计后果。
病房里,计算着输液时间赶过来的护士给晏禛拔针,贴止血胶布,然后留下一把药和一杯温水。
看到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片,晏禛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
韩昀瞅了他一眼,问道:“要不……我找护士要一杯蜂蜜水?”
晏禛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先喝一口,试试温度。”
韩昀依言试了一口,说:“不冷不热,刚刚好。”这是废话,毕竟是负责vip病房的专业护士,总不能把刚烧开的热水倒来给他。
晏禛朝他伸手。
韩昀还记得猫颜和他说晏禛有洁癖的事,而且在外面时他确实是成堆湿巾纸地用,开个抽屉完要擦手,摸完剧本要擦手,在拍外景时也要时不时擦一下。他想了想,说道:“等会儿,我换个杯子再给你。”
“不用。”晏禛说,手依然伸在半空,“给我。”
韩昀只好把水杯递给他,然后把药片放到他手心。
晏禛吃了药,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无比精准地把嘴唇靠了上去,喝了一大口水咽下药片。
韩昀默默地移开了眼。
他陪床到了晚上晏禛才让他回去,隔天再来接他,后续的工作是否推迟糖糖会和他交接清楚。
韩昀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路灯昏黄,他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韩昀吓了一跳,快速退开后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狗的影子。
……唔,狗影子怎么会高到和在他的头部差不多位置?
韩昀若有所感地转头看向左边路灯处,原来那狗影子只是裴景行站在路灯下给他比的手影而已。
裴景行是混血,生得高大英俊,昏暗路灯下的面容显得愈发深邃,琥珀色的眼眸显得温柔而神情。
“怎么样?”他笑着问韩昀。
韩昀诚实地回答:“宛如一个智障。”
裴景行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微笑:“真伤心。”
韩昀笑笑,问他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和你说我今天在医院陪晏卿吗?”
“碰巧路过,就顺路过来看看。”裴景行说,但这个借口着实不太靠谱,只是碍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韩昀便也没有戳破他。
真要说起来,两人的交往其实并不深,自那次拍宣传照后只见过一两次面,其他时候就只是在微信上聊一聊而已。
裴景行受的是西方教育,不像国人那样要有一个细水长流的互相了解的过程才能说喜欢,否则就会被认为是虚情假意。他对感情的表达直接且浪漫,第一眼见韩昀的时候觉得挺合眼缘,于是好感度up;短暂相处之后觉得还不错,好感度接着up,并且将人列入可追求的范围。
而作为浪漫的承受者,韩昀虽然在国外待过几年,在这方面也并不保守,但是他比较倾向于看对眼了直接上床,不那么愿意去发展感情。不过就目前对裴景行的了解……基于国外年轻人普遍的私生活状况和对待感情的开放态度,韩昀也摸不准对方是想来一炮还是认真追求。
毕竟有些人就是享受这个追求然后得到猎物的过程,真要让他和一个人固定的人去认真交往,他绝对不超过一个月就会腻味儿了。
两人站在路灯下闲聊,裴景行是个很敏锐的人,他会观察韩昀在交谈中情绪的变化,看他喜欢哪个话题又或是不喜欢哪个话题,然后对聊天的策略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样的人通常会被评价为情商高又或是有教养,但同时离圆滑和世故也只有一步之遥,韩昀自认为自己是偏向后者——更难听一点的说法就是虚伪,但大概是因为有了金团子,他脱离了原本的工作,没了那个需要他半分不可松懈地去警惕应对的险恶环境,韩昀现在的性格相比起原来已经算是软和了很多。
对他来说,这其实不是一个好迹象。
果然人就是不能活得太舒坦,否则不仅是四肢,连脑子都要退化了,原本刀枪不入的心脏更是软得跟黄油一样。
韩昀暗自叹了口气,对裴景行说道:“我有些累,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裴景行应了一声,在韩昀一句告别出口之前往前走了一步。
韩昀看他。
裴景行的好感表现得很明显,韩昀知道,裴景行也知道他知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裴景行最先做出动作,他试探着微微向前倾身,在看韩昀没有拒绝的动作后才继续凑近他,依然是小心且试探性地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右手握住了他垂落在身侧的手。
一吻得逞后退开,裴景行松了口气——这口气的程度夸张到连胸膛都起伏了一下,逗得韩昀忍不住笑起来。
裴景行倒不觉得尴尬,他笑说:“我一直担心你会拒绝,毕竟我们才没见过几次面,国人又大多保守。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唐突,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韩昀没有对他的‘喜欢’作出回应,只是说:“嗯,你也很好。”他顿了顿,“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的是,我其实不太会喜欢人。”
“我知道。”裴景行微笑着说,“你很特别,也许你自己看不出来,但是——”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概是设计师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你身上的东西很吸引我。”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韩昀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看上了我的器官吧,这年头脏器在黑市上价格可高了。”
裴景行:“……”
他哭笑不得,只好努力地从自己贫瘠的中文词库里找词儿,“真要说的话,就好比是……这整个世界在我看来都是黑白的,只有你是彩色的,而且还发着光,所以我总能一眼就看见你,而且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地被吸引。”
韩昀:“……”
还不如说他是贩卖器官的呢。
设计师和艺术家这两种人的思维果然都很抽象。
裴景行笑:“真希望所有人看你都是黑白的,这样,你的特别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韩昀摊手:“放心,大家都不是色盲,他们眼里的我都是一个样儿的,和其他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至于发光——他一没插电二不是天使,哪儿来的光给他发?
不过裴景行……在某些方面上,倒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锐。
韩昀淡淡地一扬眉梢,没有说话。
第40章
不出所料; 晏禛在综艺上甩脸走人的事情还是招了不少黑,尽管官方澄清了是因为不舒服怕当众晕倒造成恐慌才临时退场,可是这么个难得的招黑的机会怎么会有人放过,各路小生买的水军和通稿漫天乱飞。经纪人和公关团队都快急疯了,晏禛却还是优哉游哉地在医院啃着苹果看剧本。
他下一部戏已经定好了,是一部关于双重人格的悬疑惊悚电影,五天后进组拍摄。
男主角是去某个小镇上支教的数学老师; 他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笑容和煦,温文尔雅,和这个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