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弘历未理会他,一把抓住衣裳想夺过来。“额娘,男女授受不亲,您怎能令奴才碰触清洁之体?”
我看着他俩你拉我拽互不相让,无奈又恼火。“这话为娘不知听过多少遍,什么清洁之体?老早不是了。弘历松手,莫将好端端的一件衣裳扯没形。”
“额娘……”弘历苦着脸,一幅不情愿的表情。
“出去!”我大喝一声。
弘历一甩衣裳怏怏离开,未走远,老实地站在殿内。我妆扮好莲步走出暖阁,弘历闻声回头登时惊呆,本能向我伸臂,我嫣然一笑,纤纤抬素手轻放上,袅袅婷婷前往御花园。园中诸人见我,免不得跪拜,胤禛却端坐着不动,朝他右手边放在明黄软垫的大椅丢了个眼色,我鼻息一吐,走去坐好。他未看我,冷声道:“开始吧。”
崔莺莺:【西皮摇板】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闲将这《木兰词》教与欢郎。那木兰当户织停梭惆怅,也只为居乱世身是红妆。
……………
旦角唱了没两句,胤禛微靠近我,细语道:“你今日很美。”
我心一热,娇羞问:“我每日皆美,你怎单单夸今日?”
胤禛薄唇一弯,长眉一挑。“不高兴?”
我媚眼勾他,笃定《西厢记》是他特意为我而挑,心神荡漾又倍感意外。“好奇,你何时换了口味?怎听起这般缠绵悱恻的戏来?用意何在?”
“朕怕你醋味太浓,熏坏乾清宫。”胤禛一头窃笑,一头将大手偷偷伸来,蓦地抓住我的手藏在马蹄袖下。
我一惊,涨红脸尴尬地瞅四周乱扫,半喜半嗔道:“拿开你龙爪,太凉。”
胤禛将马蹄袖往下放了放。“慌什么?生怕别人看不见?尝个藤萝饼吧。”
“我更想吃肉夹馍!”我其实想吃他。
胤禛眨巴眨巴眼问:“何物?”
“吃的。”笨。
胤禛瞬时拉下脸。“朕岂会不知那是吃的?”
撒谎!“行啦,你知不知道我能不清楚,说句不知道又不会怎么着你?”
“说正经话。”胤禛面露不悦。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好啊,能不对西北用兵吗?能不迷信吗?”
“不能。”胤禛作色道。
看来,无法劝阻他,我也懒得再劝。“那没了。”
胤禛斜眼盯了我片刻,似笑非笑问:“你为陆瑄之事发愁?何不求朕?”
我一听来了气,他在暗示什么?“我说你长几只眼睛?朝廷里的事还看不完呢,操心我作甚?你把眼睛都放我这儿,你眼皮底下那些烂事谁帮你看?无聊至极!”
“你强词夺理!”胤禛厉声道。
我也不甘示弱,比他更高声:“你目中无人!”
我身后的允祥将瘦脸凑过来,颦眉道:“凤儿,吵什么?消停点。”
确实不该在这种场合下争吵,我冷哼:“给你个面子。”
“你何时给过朕面子?”胤禛仍旧拉长着脸,口气生硬。
“太多,列举一二条?就拿方才来讲,你不给我请安,我没刺儿你,已经给你面子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扭头问允祥。“允礼在否?唤他一声,我有急事找他。”
胤禛听见,心下不畅快,朝我白皙的手背一掐。“你找他何事?”
“你弄疼我了!”他耍起小性来怎跟个孩子似的?“真是,我带上允祥总可以吧?”
胤禛见我恼火,抿了抿薄唇未则声。我迅速抽回手,揉捏着被他掐红的地方,大步流星的往玉翠亭走。允祥左右为难的瞅着我俩,也不敢放声,急忙去唤允礼。
允礼快步过来,瞧我神情严肃,急问:“凤儿?何事找我?”
“我嫁衣呢?”我向他伸手讨要,见他眼神游弋,心中明了。“果然在你那儿,快还我!”
“不行!”允礼意坚不肯相让。
我一愣,姻缘已断,你留着徒增烦恼罢了。“那是我的嫁衣!”
“可那也是你嫁给我时的喜服!”允礼一时情动脱口而出,见我与允祥愕然,谎忙垂首通红着脸。
安静半晌,我轻叹:“私事先暂且一放,我问你,陆玉莲这名字你曾听过吗?”
允礼茫然摇头。
那是谁帮她入旗的?我揣摩出声:“若非你,难不成是锡保?他没这胆子吧?”
允祥诘问:“哪旗?”
“汉军正红旗。”还是允祥考虑周密。
允礼沉吟须臾,一歪头:“耳熟,靖瑶好像提过有个汉军正红旗的远房表妹要来京探亲,但一直未来。”
靖瑶?怎扯上她呢?“你没问她表妹闺名吗?”
允礼蹙眉道:“这种事怎好问?有失礼法!”
我手搭凉棚望向女眷处寻找靖瑶。“她今日来了吗?”
允礼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指责我举止不可轻佻。“莫四处乱看,皇后只邀请了正室。”
“明日吧,我去你府上见她,顺便拿回我嫁衣。”我撇开头不敢与允礼对视,怕从他清澈的双眸中读出往昔的故剑深情。“童儿,画一张陆玉莲的像,请孟氏认一认。允祥,明日腾出空来陪我去。”
允祥闻得陆字,早已起疑。“你是否该解释解释陆玉莲之事?”
“允礼,你先回去。”我打发允礼离开。
允礼锁着眉头看着我俩,心里明白我俩有事瞒着他,对允祥心存芥蒂,悒然不乐,一步三回头。
待允礼走远,我如此这般的细述一遍。
“留牌子了?”允祥知我所忧。
我忧心忡忡。“留了,尚未复选。”
允祥见我手足无措的模样,颇为气愤。“即使再留,也不一定成为后妃,你何必惶恐?此期间做个手脚十分容易,你何不趁机拿下她?”
我怎没想过?可事情哪有想象得这么容易?“太过容易反而令人不安,她们迟迟不动手,到底为何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们一直拖,不知再等什么?心中委实难安,想不通、猜不透、又害怕,我很矛盾,是杀掉陆玉莲还是等待她们浮出水面?我、我完全……”
允祥抬手打断我,猜出此事万一牵扯到允礼,我势必犹豫心软,果决道:“杀了她,赶在事态恶化之前,这已不再是场游戏。我明白你的怀疑、担心、踌躇,放心,我会秉公处理。”
不!我决定让她活,或许她们能为我与阴间的搭桥。“留她!我许久未曾遇到对手,如今这样紧张的心情我甚为怀念,被夕阳染红的战场多么动人心魄。你说得对,这并非游戏,而是一场追忆之战。”
允祥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木立喃喃呐呐说些含混不清的话,什么是又不是?我刚欲开口问,他已清醒,喟叹道:“你倔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既然你下定决心,可别后悔。”
后悔?路还未走,谈什么后悔?一旦踏上路,便不能再回头。对此,我有觉悟。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棋局(上)]
跨过“福禄寿喜”垂花门进入果亲王府后院,推开西跨院的小朱门,穿过刻着“素冰”的月亮门儿,映入眼帘的是我记忆中四季如春的小院,修竹美树、繁花琼草、游鱼陂池、灰瓦红窗,我仿佛又回到人间天堂般的月府,不觉泪流。
“朱日光素冰,黄花映白雪。看来对这院子,十七弟煞费苦心啊。”允祥一面含笑看向允礼,一面悄悄拽了拽我衣袖。我知意,赶忙执鲛绡拭去清泪。
允礼讪笑不语,而他身后知命之年的管家竹茗早已老泪纵横,口中不停地说:“侧福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两耳不敢闻其声,素手放在镂刻着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的雕花门上迟疑不推,我心里清楚,门后承载着我挥之不去的那段快乐与悲伤并存的婚姻生活,推开这扇门,往昔一幕幕夫妻恩情的场景一定会再次重现在我脑海中,我不禁有些退缩,将手微微收回。
门忽然呀的一响,允祥径自进屋,环顾四周之后,浅笑对我道:“果然,一瞧便知是凤儿的口味,华贵又不失淡雅。你别傻站着啊,快进来瞧瞧,与你闺房一模一样,十七弟倒是好记性。”
我闭上眼轻吐一口气,情绪安定些许,睁眼举步走入。屋内大小物件除了材质上略有差别,其它无异,启香奁,立宝镜,胭脂水粉、玉簪步摇几上铺张,仿若我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钿,可惜身旁画眉人已换作他人。
西墙挂着一幅《拜月图》,出自允礼之笔,画中的绝代佳人不必猜也知是我,画里时逢初夏,风清月明、牡丹展姿,身侧石几上置放着宝炉仙香,我手捧一炷香凝望圆月,轻锁眉头,满面写着淡淡的忧伤。画旁有一行小隶:“更夜倦归,朗月下窥爱妻拜月,红裙曳地,通袖轻扬,花拥月伴,深以为美,水眸颦娥,喃喃祈愿,忧国忧民亦忧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雍正甲辰五月果郡王自题。”。
我慌忙收回视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