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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指点着:“你们把这些火炭,这火盆,这茶壶……都搬到我卧室里!”
多生知道小寨主是怕人下毒,大概想自己吃喝,点头说:“好好,我马上去做。”叫上几个人帮着运东西。丫鬟婆子们对多生另眼相看——一个粗使丫鬟,突然成了大丫鬟,做事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慌乱。
秦惟饿得要命,见菜堆里有萝卜,拿起一个从水缸中舀出水来洗了下,抄起菜刀几下就削了皮,一只手拿着啃着,另一只手找了个菜篮子,往里面放了五六块姜,他努力回想以前读过的些中医养生的小块文章,再捡几头蒜,还拿了两把葱。
看到旁边有给丫鬟们吃的一屉黑馒头,拿起来捏了捏,还算软,该是今天新蒸的,就找了个碟子,往里面放了三只馒头,再将碟子放在了篮子里。他掀开了口大锅,见是一锅米饭,想来不该被下毒,找了只大碗,把半个萝卜咬在嘴里,双手忙乎,盛了碗冒尖的米饭,也放进了菜篮子。
把夏玄弘一个人留在卧室中,秦惟心里不踏实。他分秒必争地行动,找了铫(diao吊)子,往里舀了水,盖了盖子。铫子是一种专门烧水煎药的小盆样的敞口罐子,得两个手端着。秦惟一只胳膊挽着篮子,双手端着铫子疾步往卧室回奔。
丫鬟们看着小个子寨主口叼萝卜,像个妇人一样挎篮端盆飞跑,都觉得诡异而滑稽。可是谁也没公然笑出来——大家早上才听说寨主在前面切了尸体,接着就有人来杀寨主,躲闪不及的丫鬟还死了几个。混战过去,又有刺客进来,花生被寨主发现下毒,寨众进来拉出去了好几个人。过去随便出入的卞管家下落不明,新的茅管家看着很凶的样子……
一天之间,变化层出,除了叽叽喳喳地忙活着的多生,其他人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太平。
第72章 第五世 (8)
秦惟跑回屋子,忙将东西全放在桌子上,他嘴里的萝卜旁全是口水,他忙啃萝卜,高鹏在他心中叫:我怎么没看夏玄弘流口水,该给他吃个萝卜……然后,秦惟的身体就又有不听话的意思……
秦惟竭力忽视!他心说夏玄弘大概干得没口水了!赶快得给他水喝!秦惟指使丫鬟们在屋子的角落放了个小炭炉,点了火。他匆忙吃完了萝卜,亲手将铫子放上面,掀开了盖子。他拿起手术刀,心静得能把人皮分三层剥下来,可是现在却没有耐心切姜片,只胡乱地把姜捏碎了,葱拨了老皮,全扔在水里。蒜头最麻烦,秦惟一拳在桌子上砸了,将蒜瓣挑出来,成把投入水中。做了这些,盖好了盖子,秦惟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余光瞥着炉子上的铫子,伸手从篮子里端出米饭,才发现自己没拿筷子!
他懒得让丫鬟去取,反正刚才洗萝卜时沾水洗手了,就下手抓了米饭,稍微攥了攥,塞在了嘴里。
多生双手端茶进来,见到寨主在大口吃饭团,真是很心疼——小寨主怕人下毒,好久没吃饭了!她将茶盘放在桌子上,给两个茶杯都倒上了茶水,自己当着秦惟的面一口就喝了一杯,表示没有毒。
秦惟知道这是翠羽,没有害他的意思,就端起茶喝了。可一杯茶刚下肚,秦惟只觉胃部像被刀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他捂着胃嗷了一声。
多生吓坏了,一下跪倒,哭着说:“寨主,我没下毒啊!”
秦惟疼得直不起腰来,多生呜呜地哭,“寨寨!寨主!我真没下毒……”
秦惟冒着虚汗说:“起来……快起来……我相信你……”多生见小寨主脸色苍白,还这么说,很感动,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呜咽地说:“是我沏的茶不好吗?”
秦惟觉得疼劲儿过去了,靠到椅子背儿上,长出了口气,摇头说:“不是,茶挺好的,是我不该吃那个萝卜。”他真恨自己大意!怀疑被下了毒,胃已经不舒服了,竟然还吃了生萝卜,又塞了那么多米饭!再一口茶水下去,正好撑开了……胃这么疼,情况该是比自己以前猜测的还坏……
早上,他已经决定走一条死路,他的灵魂对肉体的生死已经看淡,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疼痛袭来的瞬间,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惧。
秦惟是骨外科医生,对血肉模糊什么的,早就免疫了,他受不了的,是人活生生地经历漫长的痛苦。那时在学校,内科第一堂课,教授说唯一能治好的病其实只有大叶肺炎,秦惟当即决定不学内科。后来到了临床,他很庆幸自己在骨科——直接上刀动真格的,有种阳刚之气,成败一挥而就。不像在内科,医生有时要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复诊中一次次恶化,终于缠绵病榻。医生无望地与死神拔河,反复换药,在摸索中治疗,在治疗中摸索,最后还是输了!
说起中毒,他曾经听到内科同事讲过对百草枯的抢救,无论怎么洗胃、洗肠、用药,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凄惨地死去。
秦惟害怕这种延长的死亡!他身体中的毒药会像百草枯那样厉害吗?可就是不像百草枯那样腐蚀消化道、造成多脏器衰竭,最后是肺纤维化,只要毒药让他的胃穿孔,胃肠液流入腹腔,不及时手术,他就无法避免细菌性腹膜炎、甚至败血症……
作为医生,秦惟无法安慰自己,他消极地对多生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多生从残余的眼泪里看神情沮丧的小寨主,真是特别可怜他!她暗中决定一定要好好看管小寨主的饮食,不能让人下毒!她转身轻轻地出去了。
小炉子上烧的水开始沸腾,水滴随着蒸汽从盖子缝中溅出来,落在铁架子上,发出嘶声。秦惟强迫自己起身,去了炉边。他找了块巾子垫着手,拿起盖子看他煮的汤。水波夹带着葱姜蒜翻滚着,让秦惟想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么句话来。
他感到很孤独,夏玄弘和多生两个人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可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不测的未来让他情绪低落。
对夏玄弘,原来他信心满满——两个人有前世的渊源,夏玄弘可能会对他动心,他还告诫自己不能让夏玄弘这么做!可谁知高鹏这混蛋身体,一再对着夏玄弘无耻地刷下限!现在他与夏玄弘之间别说有什么暧昧了,夏玄弘不讨厌他都难!……
也好,至少他不用担心他死了夏玄弘会伤心了。
秦惟叹气,将盖子盖上,估算大约煮上二十来分钟就够了。他无法调节火候,怕烧干了,索性去将椅子搬了过来,自己坐在了炉子边,以方便随时开盖看看里面。
茅富拿着休书出了院子,正遇见茅二和赖光头说笑着走过来。
过去高家的宅院防护得如铁桶一般,平常的人哪里进得了大门。可这次,偏偏是大院的守卫反了水——他们大多是卞管家的人,被安排守院,卞管家动手,自然用的是这些人。
卞管家从一个丫鬟嘴里知道了高鹏对茅富说自己对老寨主下了毒,日后高鹏要靠茅富来管理山寨,当场差点气死:茅富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跑前跑后的喽啰,山寨里一抓就是一把!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将鹰岭寨理得井井有条,XXX,高鹏这个混小子竟然就想这样轻易地换了自己?高鹏既然知道自己给老寨主下了毒,是不是等他有了力量,就会来杀了自己?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卞管家马上让院中的寨众们到高鹏的院子外集结,安排了人去寨中放火,制造混乱,还派人去给温三春传信儿,说自己决定杀了寨主,拥立温三春,他认定温三春一定会全力支持他。余下的人去攻澡房,人们刚分散行动,就见茅富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茅富听了寨主话,对卞管家的阴险有所提防,没直接去找卞管家谈库房的事情,反而先去叫了十几个人给他壮声势。他幸亏这么干了,否则一见卞管家的面大概就被砍死了。他进了高家大院,听说卞管家去了寨主的院子,还以为卞管家去向高鹏说三道四,忙领着人急急地跑来。
卞管家一看到茅富,心说来得正好,带着人就迎上前去。茅富见这帮人手持着兵刀,就知道不好,赶紧转身跑——去找茅二救命。
温三春得了信儿,也的确同意卞管家的行动,只是温三春过去依仗着茅二和赖光头,这两个人各奔前程去了,温三春的实力大减。温三春留了个心眼,不敢冒进。虽然去张罗了三十多人,可没有马上去高家大院加入战斗,准备看看风头,如果卞管家能赢,他就加入,如果卞管家没有可能,他深知茅二和赖光头的残暴,并不打算和他们两个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