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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娘过来问他们吃食的味道怎么样:“我听你们口音应该都是北方人吧?是来这里玩吗?”
盛初时笑了笑:“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海啊,比别处的都漂亮!你们要是在这里多留一天可以清早去西边城外的山上看日出,那山上还有座庙,很灵的,求什么都可以。”
盛初时眨眨眼睛,看向盛长青:“大哥,要不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
盛长青挑眉:“你想在这里住?”
“难得出来一次,不玩一玩不是亏了?”
“好。”
用完晚餐,他们在市区内找了间条件还过得去的酒店住下,互道晚安之前盛长青提醒盛初时:“想看日出就早点睡,我刚才在楼下服务台问过了,这里天亮得早,我们最迟四点就得从这里出发才赶得上。”
盛初时深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其实真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盛长青看着他纠结的表情,眼里隐隐滑过一丝笑意,没有揭穿他:“早点睡吧,记得定闹钟,晚上把房门反锁好。”
“……嗯。”
盛初时原以为自己会失眠,躺进被窝里却很快就有了睡意,凌晨三点半准时被手机闹钟叫醒,洗漱过后盛长青来敲他的房门,俩人去楼下退了房,开车直接出了市区。
车上盛初时一直在打瞌睡,这个点在这样的小城市的大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天光尚未泄露丝毫,寂静无声的黑夜里,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盛长青转头看了一眼歪在座椅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盛初时,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到了他的身上。
城外的山不高,从山脚爬到山顶只需要半个多小时,下车后盛长青打开了从后备箱里取来的手电筒,走在前面开路。盛初时默默跟在后面,抬眼就能看到盛长青宽阔挺拔的肩背,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不期然地又想起昨天下午盛长青在海边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盛长青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找不出破绽,甚至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劝自己, 不如暂且相信他。
胡思乱想间脚下没注意盛初时一脚踩空了,好在盛长青反应迅速地转身拉住了他,盛初时被拽得一个不稳向前栽进了盛长青的怀里。
盛长青一手环住了他的腰,盛初时狼狈地稳住身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盛长青圈在怀里,他轻推了盛长青一下,尴尬道:“谢谢。”
盛长青放开手,温声提醒他:“小心一些。”
盛初时胡乱点头,再不敢分心,小心跟在盛长青身后,一路爬到了山顶。
山顶地方不大,却果然有一座庙屹立在上,他们走到山边视野最开阔的地方,盛长青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了。
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盛初时搓了搓手,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一大清早爬起床跑来这没什么人烟的山上看日出,还是跟盛长青一起。
盛长青将昨晚买的面包和矿泉水打开递给他:“吃点东西吧。”
盛初时啃了一口面包,含糊问盛长青:“大哥以前看过日出吗?”
“看过。”
“什么时候?好看吗?”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跟同学去山上露营,好看,但是没有这里的好看。”
盛初时笑出声:“你这么确定?这里的你还没看到呢。”
“我确定。”因为一起看的人不一样。
盛初时“啧”了一声,没有再问。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远处原本一片漆黑的水天交接处忽然出现一抹淡淡的红霞,缓缓向四周晕染开。盛初时微微睁大了眼睛,那抹红霞逐渐将整片天际都染成了红色,然后不断加深、变浓,直至一道刺眼光芒穿透红云,红色的朝阳在光芒万丈中冉冉升起,海浪汹涌澎湃,迎接着初生的朝阳。
当朝阳升至最高点时,红霞才逐渐散去,天彻底亮了,蔚蓝壮阔的大海显露出它最原本的模样。
盛长青转过头,对上盛初时盈满光芒的眼睛:“好看吗?”
盛初时下意识地点头,又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那什么,看完了,走吧。”
天已经亮了,前方的庙宇外有不少来上香的信众,盛初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他说:“我想进去看看。”
盛初时从前对鬼神之事并没有多少敬畏,他不信这个,但经历了死后重生,心里多少都有一些惶恐,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捧着香的信众轮流进正殿里跪在佛祖面前虔诚祈愿,或是有所求或是还夙愿,大殿里烟香缭绕、肃穆庄严,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不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坐在两侧蒲团上的小和尚闭着眼睛诵经敲木鱼的声响在殿里一遍一遍回荡。
盛初时没有踏进去,只在门外看了一阵,去了旁边的侧殿。
盛长青小声问他:“你想拜菩萨吗?为什么不去正殿拜?”
“都一样。”
盛初时有一点心虚,他觉得自己这样的算是孤魂野鬼抢了别人的身体,堂而皇之地进正殿拜菩萨也不知道会不会惹菩萨不高兴,但不拜一拜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侧殿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在一边转着佛珠一边诵经,声音混沌沉闷,却不自觉地叫听的人心生敬畏。
盛初时走到佛像前跪下,认真拜过之后在心中默念:“菩萨在上,既然多给了我一次活的机会,请一定保佑我把害我的人找出来,还有……还有这辈子我不图别的,只想活得明明白白就好。”
拜完菩萨,盛初时看到前方的功德箱,想要掏些钱出来,却窘迫地发现自己一分钱现金都没带,旁边的盛长青拿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都取了出来,一半递给盛初时,另一半他自己亲手塞进了功德箱里。
出门的时候一直在诵经的老和尚忽然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俩人之间转了一圈,落到了盛初时身上,他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念诵经文。
盛初时的手心里不自觉地冒出冷汗,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老和尚已经看出了什么。
从侧殿里走出来,盛初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笑问盛长青:“大哥你刚才求了菩萨什么?”
盛长青看了他一眼,淡道:“安康顺遂。”
盛初时挑眉,盛长青这辈子顺风顺水无病无灾,还需要特地求这个?
盛长青没有解释,他不是为自己求的,是为的身边的这个人:“你呢?”
“我?当然是求前程似锦飞黄腾达咯。”
“会的,”盛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早点回去,要不耽误下午的飞机了。”
第二十八章
回程的路上下起了雨,而且很快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盛初时看着窗外铺天盖地泼洒下来的暴雨,忍不住有些担忧:“雨怎么这么大啊,一点预兆都没有,不会赶不上飞机吧?”
“没关系,时间还早。”盛长青有意地减慢了车速,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航班是下午两点,怎么都不至于赶不上,而且就算赶不上大不了换下一班就是了。
盛初时无聊地靠进座椅里打起了瞌睡,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在盛初时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恍惚看到前方朝他们开来的车子,他愣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喊出声“小心!”,盛长青显然比他更早一步发现不对劲,高速逆行的轿车迎面朝着他们飞驰而来,但因为雨太大了他看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些,即使他立刻就将方向盘打向右边,对方的车头依旧狠狠撞上了他这边车门,他们的车子被撞得向右前方滑了十几米,车头二次撞击到路边的电灯柱上才停下。
连着两次剧烈撞击,安全气囊全都弹了出来,盛初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震得痉挛了,现实和那个夜晚发生的噩梦交织在一起,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交代在这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身都是冷汗,而驾驶座里的盛长青已经满头的血昏迷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盛初时坐在地方医院的手术室门口,紧紧盯着门上那亮着红灯的“手术中”几个字,苍白着一张脸,无意识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急和担忧。盛初时的心情很复杂,当时那个状况下,盛长青明明可以把方向盘往左边打,他本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在生死关头他却克服了求生本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把方向盘打向右边,让对方的车子撞上了他那边的车门。
是盛长青救了他,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这一次是他欠了盛长青的。
当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转绿之后盛初时立刻站起了身,几分钟后盛长青被人推了出来,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了,左手手臂打上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