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冷森严的秦王宫廷议大殿上,嬴政身着盛装缓缓坐下,殿下百官个个威武老成,王冠上的冕旒掩饰了他略显紧张的神情,有官员上前说些什么,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迷迷糊糊道:“此事全由丞相定夺。”
握紧放于桌下的双手,只觉手中空空如也,他知道缺什么,现在,他是多么需要泠儿在他的身边,仿佛只要握紧她的手,心中的焦躁和繁乱都会平复下来。
坐在一旁的母后似在说些什么,嬴政偏过头去,听了许久,还是听的不是很真切,诧异的问:“母后,您在说什么?”
赵姬担忧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嬴政,毕竟年幼,却要被推上了这个孤独冰冷的位置,用衣袖装作不经意的拂过额际,悄悄的拭去险些滚出眼眶的泪,目光幽怨的看向右方最前的那个男人,温声道:“政儿,吕相教导你有功,又曾在函谷关战争击退敌军,保我大秦疆土,政儿该尊称他一声仲父。”
嬴政默然点头:“母后所言甚是。”
继位登基恍恍惚惚过,嬴政才发现自己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不明白的世事道理也太多,回到书房,嬴政问李斯:“今寡人已登基为王,可寡人总觉着空洞虚浮,不知前路如何去走,寡人现今缺什么?”
李斯答:“王上尚且年幼,目标在于长远,今周朝衰落,各国也年年征战,欲成霸主,我大秦国强民富,王上该做扫除六国一统天下之计。”
见嬴政没有答话,李斯继续道:“王上,恕下臣直言,如今权不在您手,您当培养自己的势力,树立自己的威信,增强自己的能力,待到时机成熟可行自己之术法。”
嬴政低头细想,问:“若要扫除六国,岂不也是年年战乱,令天下百姓不得安生。”
“王上此言差矣,今秦不灭六国,则秦必被六国灭之,一统六国,将天下之疆土皆归于秦,则天下之百姓皆是秦的百姓,到那时,天下统一,同为我秦国之人,一国之人又怎会相互残杀,要和平,就得统一。”
此时屋外院中绿意正浓,嬴政的心异常的繁乱,他得去找泠儿,他要与她说说自己的想法,他的心,很乱,他的思绪,也很乱。
摘一根芦苇趴着池边逗弄这池中的游鱼,不时接过侍女递来的点心撒入池中,看红鲤欢乐争食,关泠手拍着水,红鲤从掌心游过,鲜艳的颜色滑过白皙的手掌,如同初开的花容,瑰丽怡人。
“姑娘真是好兴致。”清冽明朗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关泠一惊,手中的芦苇条掉入池中,转头去看,哪里有侍女的身影,居然是成蟜端着点心蹲在她的身旁。
关泠撑着地站了起来,一时脚上发麻,险些倒入池中去,成蟜忙扶将她扶住:“怎么不玩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关泠在裙摆两侧随意擦了擦手心,站稳身子,才从成蟜的手臂中脱离出来。
成蟜将盘中点心捏碎丢入池中,并不回答关泠的问题。关泠适才想起今日嬴政登基,做为他的王弟,应也在朝堂之上,于是问:“你为何没有去上朝?”
“上朝吗?”成蟜仿佛轻笑,“那与我何干!”
注视着他俊美的侧脸,关泠有些担忧:“其实做王上也没什么好,还要天天批阅奏折,被逼着读书练剑,治理不好国家又要被说昏庸无能,稍微强权了又要被说残暴无情,如今像你这样多好,无忧无虑,不愁吃穿,可以随心所欲潇洒此生。”
“那不是碌碌无为吗?”虽心中无意王位,可听关泠如此来安慰自己,却也想与她说下去。
“怎么会是碌碌无为了!”关泠撅着嘴不赞同,可想了想,又道,“也却是碌碌无为呢,这跟混吃等死一样的嘛。”
“如此,该当如何?”
“当如何?”关泠挨着他就着边上的石凳坐下,“其实人生短短几十或者十几年,怎么开心怎么过吧。”
这句话,她是说给成蟜,也是说给自己,如今自己不就是类似混吃等死么,没有目标,不知所求,这样的生活,空虚且堕落。
许久没有听到成蟜的回答,关泠收回目光,转眼去看他,却对上一双清冽幽深的眼眸,那眸光中,不似初见时天真无邪,无欲无念,却如一汪幽深的清泉,轻易便要将人吸纳进去,本是这样一位完美高贵的王子,真的就要年纪轻轻死于那场注定失败的争斗之中吗?悲伤爬上脸庞,眸中开始模糊,眼前俊美的面容愈来愈觉得遥远。
“不要!”关泠失神的尖叫一声。
成蟜这次是真真切切那么近的注视着她望着自己的神色一如既往渐转的悲凉,他再也不相信了,拉近她急急问道:“不要什么,你刚刚是要说什么?”
关泠回过神来,只觉的脸上冰冰凉凉有些湿润,欲伸手去擦,一只温暖的手掌已覆上她的脸颊,轻轻的用手心沾去她脸上的眼泪。
关泠很是纳闷,为何每次想到他的结局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流泪?
“告诉我,为什么?”成蟜继续追问,高傲的声音中竟然透着隐隐的请求。
“什么为什么?”关泠当然不能说,这样一位美好的少年,若知自己将会英年早逝,那么此生所余的年华,不就要在等待死亡的恐惧和忧虑中渡过么?
“你知道的,我想问,为什么,每次都是用这样悲哀的眼神看我。”成蟜握着她的肩,不让她转过视线。
“很久以前不是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只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而已。”关泠对上他的目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是在撒谎,可是,自己明明在撒谎!
成蟜清冽幽深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次便也罢了,何以每次姑娘见我皆是如此,我见姑娘寻常总爱言笑,为何见到我却是如此!”
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关泠也突然觉得自己错了,这样对他不公平,平白给他心里添堵,可是,他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高高在上让人难以触及的高贵王子,就真的这么在意自己的表情?
关泠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继续忧伤道:“泠儿在赵国时有一个朋友,他的样子与公子有几分相像,可惜后来染了病,年纪轻轻的就走了,泠儿每次见着公子,便想起了我的那位朋友,因而倍觉悲凉,若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体恤莫怪。”
“真是如此?”成蟜的语气缓了下来,捏着关泠肩的手也放松了力道。
关泠看着她,坚定的点头:“泠儿没有必要欺骗公子。”
“泠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关泠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嬴政,满面微笑:“结束了吗?”
嬴政紧紧的盯着她没有说话,顺着他的目光,关泠才发现成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放了下来,关泠向嬴政走去:“方才蹲着久了,腿有些麻,恰巧碰上成蟜公子了。”
忧伤,为嘛给他解释这么多?是为了保护成蟜,还是?
回头望了望成蟜,他没有给嬴政打招呼径直走了,园中的风吹动着他月白的锦服,看着有些虚晃瑟然。
“泠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嬴政适才冰冷的目光转作焦急。
关泠噗嗤笑道:“他怎么会欺负我,只是刚刚与他聊起咱们在邯郸被人追打的日子,觉得心酸而已。”
原谅我的满口谎言吧,真相总是太过伤人。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嬴政轻柔的擦着她的脸颊,继而,笑了笑,“泠儿,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冒出关泠脑海的第一个念想便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去,可这可能吗?显然不可能,关泠绝了这个念想,打量着嬴政今日身着的复杂礼服,突然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如果你能实现我的愿望,你会帮我实现的吧。”
“那是自然,泠儿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关泠心中一暖,嬴政对她,真的是千依百顺,可以后若她有求于他,他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吗?历史的记载总是让关泠心忧。
“泠儿有两个愿望,一个很简单,一个很难,可你都能做到。”
“你说。”
“我希望你与亲人和睦,再希望,天下太平。”关泠看着他的眼睛,却还是看到了让她失望的神情,怕是那日华阳太后的故意刁难早已让他心寒,可以后的成蟜和赵姬呢?
“你能做到的!”关泠握紧他的手,似在提醒,又似在鼓励,却又似在忙于让他确定答应。
嬴政拢了拢她耳际的短发,笑道:“泠儿何以这么相信我,亲人和睦尚且不说,天下太平岂能由我一人说了算,有利益的纷争就有战争,有战争,人们的颠沛流离就将永不停歇,如何天下太平?”
关泠没有细听嬴政的话,轻声玩笑:“天下统一不就战争停止,太平盛世了吗?”
“可泠儿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