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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得自己到柜台点单。娜娜对着柜台前的长队蹙起细致的眉,随即捏着那枚戒指找到一个在收拾餐桌的侍者,轻声跟他说了些什么。
陆子翔百无聊赖,恰看到旁边的小桌一角有一份被别的顾客丢下的报纸,斑斓的彩页半开,妙龄制服美少女笑得动人极了。
他拿过报纸,翻到第一页。
报纸上的文字都是汉字,甚至还都是陆子翔的世界里通用的简化字。报纸的名字用的倒是繁复的花体,他并没有见过,觉得分外难辨认。那花体字几乎用尽所有的撇捺勾折,制造出荷叶边加蕾丝混杂的幻像——乍一看去,非 常(书…网)精美高贵,却完全不知所云。
陆子翔努力辨认了一会儿,才察觉到花体字下的简化字版本。
“《光暗八点半》——”他一时觉得很耳熟。
娜娜点好餐回到桌前,正巧听到这句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如同条件反射,经娜娜充满不屑的一哼,陆子翔终于想起这名字是从哪里听到的了——这不就是阿连他们的报纸么?
花体标题栏的一侧用简化小字写着:2009年3月22日;娜塔丽20年。
前面数字的纪年似乎与陆子翔原先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后面那个“人名纪年”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子翔快速翻看过报纸的大标题和彩页,基本了解了为什么娜娜和纳奇两位小姐对这份报纸如此嗤之以鼻。《光暗八点半》,就是一份八卦报。除了对王室、贵族、明星的八卦,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轶闻,还有大页的美少女彩图页。最奇特的是,这份报纸的中缝印的不是广告,却是在正统报纸中占最大戏分的内容——“时事”。
陆子翔默默地崇拜了一下《光暗八点半》伟大的主编。
“你在看什么?”娜娜见陆子翔抿着唇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她伸手去掀报纸。
陆子翔抖了下手里的报纸,半侧过身背对她正经地说:“小姑娘不要看这种报纸。”
娜娜已然看清了头版头条,撇撇嘴答:“不就是八卦么,这个《光暗八点半》也算是有名的八卦小报了,特别顽固,怎么样都不改。我曾经——”说到这,她突然打住,低下头喝了口汤。
陆子翔眯起眼睛看看她,便又转回目光,直看到鼻子痒痒有出血迹象,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好看?”娜娜不知为何,有些气鼓鼓的。
“插图美女都很不错。”陆子翔无所谓地答,专心地进攻面前的牛肉盖浇饭。
娜娜转转眼珠,说:“这家报纸说的其实大多是真的,只是经常主次倒置,抓住细枝末节狂做文章。我觉得编辑们纯粹是吃得太饱了。”
陆子翔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只“哦”了一声。不过几分钟,他面前的盘子就空了。
娜娜不高兴地抓起魔杖,说:“我们走吧。”
陆子翔答应了一声,擦擦嘴,随意拨弄了下他本就杂乱的短发。他起身走了两步,突然转头对娜娜说:“这报纸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唐国经常跟邻国打仗么?”
“什么意思?”
“上面说一个叫洛林的国家的镇国宝被唐国小偷偷了,如果唐国不交出小偷和镇国宝,洛林就要攻打唐国。”陆子翔的眼睛半眯,眼神却清明,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小姑娘。
“什么?”娜娜一下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紫色的眸子亮闪闪,嘴巴张成一个吃惊的弧度。她这小孩子似的表情看得陆子翔心头微微一动,随即一指他们离开的桌椅:
“你自己看。”
娜娜急忙扑回去,在服务员收掉台子之前抢过报纸,一通乱翻。
“没有呀!”
“在中缝,比较下面的地方。”陆子翔随手点点报纸,“在那个婴儿绑架案下面。”
娜娜瞠目结舌。
陆子翔端详着她的表情,又说:“确实够主次倒置的,是么。”
“我以为你在看美女!”
陆子翔将视线移到报纸后的紫色卷发,轻描淡写地答了句:“……差不多。”
中午剩下的时间里,娜娜一直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也有些心不在焉。陆子翔微微叹了口气,第N次帮她挡开就要撞到的人后,终于忍不住叫她:“娜娜!”
娜娜一下回过神,漂亮的浅紫色眼睛里尽是茫然:“啊?”
陆子翔抱臂别过头:“走路小心点。”
“哦。”娜娜再次低下头。
人流向着集市的中心街区涌动,越来越明显。已经到了正午,太阳光明晃晃,晒得人暖洋洋。他们顺着人流,走向最热闹的地方。喧闹声越来越大,几乎要听不到彼此的说话声。
集市的中心,是个挺大的圆形广场,直径有约两百米。广场四周有一圈尖顶雕花窗仿古建筑,其中最靠近广场的一角二楼有个巨大的屏幕,正在播出午间新闻。
人们围着广场的中心站定,还不断有人从其他街区匆忙赶过来。
陆子翔身材比较高,不怎么费力便能看到广场正中人们视线聚焦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高高地立在一个木制的高台上。十字架看起来是黑色的金属质地,两端和下部则镶包着木头。木头上暗色斑驳,层层叠叠如积累多年的污渍,在阳光下依然显得阴沉,让陆子翔心里生出些不好的感觉。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午间新闻的声音清晰传来:“……几日后的娜塔丽公主25岁生日宴会过后,长老会将正式授权公主亲政——”
娜娜在陆子翔身旁突然惊叹一声:“原来是这个——”她个子矮,在人群中很难看清楚前方,这时才突然醒悟。
“是什么?”陆子翔盯着十字架,微微皱眉。
“这是梅城春季盛典的保留节目,叫做复活仪式,也叫钉十字架仪式。因为这是为了纪念当初耶稣基督为了世人舍弃自己的生命,被钉在十字架上,从而使全人类的罪得孰。后来这就演变成了一个风俗习惯,梅城人在象征生命的春天举行复活仪式,来纪念主耶稣的钉十字架和复活。经过筛选的人被钉上十字架,然后再从十字架上平安无事地下来,回到大家身边。这是一种荣誉,而且这种资格常常是祖传的。”娜娜答得平静,脸色却不见得好。
陆子翔听得无比惊讶,眼睛睁大了些。他诧异地问:
“被钉上去?是真地钉?那不是会死么?”
“一般不会,因为只钉手脚。他们钉子都是特别订做的,用完后是非 常(书…网)荣耀的收藏品。”
陆子翔仔细看十字架,果然在两侧和下方找到了不明显的钉孔。再看木头上的斑驳痕迹,他眉头皱得紧了些——那竟然是经年累月的血痕。
娜娜小声说:“哎呀,我真不想看这个。”
然而不断涌来的人群,把退路完全堵死了。
陆子翔原不想多说,见她这副样子,又开了口:“这个——也是他们表达情感的一种传统方式。”娜娜却点点头:“我当然会尊重他们。”陆子翔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再没多说什么。
七.复活仪式
人群中渐渐分开一条道路。陆子翔终于发现人们安静下来的原因了——
一个身着深红色窄袍的年轻人,与两个穿白长裙头戴碧绿花环的女子,一同走到了十字架下。那年轻人背影纤细,红衣上束起的腰带更凸显了他如女孩子一般细的腰,似乎风大些便会随之飞走;但他的背脊挺得很直,给人一种勇敢、有负责感、坦荡以及种种此类词语能形容的印象。
他在高台前停住脚步,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卢比斯勋爵的养子,今年的幸运儿!”陆子翔身边一个中年男子对周围人说道。
“可敬的年轻人!”一个老婆婆的声音,“祝福他!”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之声——
“祝福他!”
“祝福他!”
围观人们的脸上有虔诚有期待,不少人高高举着白色的百合,扔到那个幸运儿的身旁。女孩子们紧张而崇拜的尖叫声,伴随着鲜嫩的花朵从四处传来。
红衣年轻人转过身,面对大家。
不少人屏住了呼吸——特别是年轻的姑娘们——
这位年轻人的脸庞几乎带着些稚气,椭圆的轮廓配着尖出的下巴,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棕色头发卷而长,略显青涩却极俊美;他有一双极浅的蓝色眼睛,非 常(书…网)深刻;他的皮肤很白,嘴唇却有些失血,带着不太明显的胆怯或是紧张注视着人群。
这似乎羞怯似乎纯净的美——
人们已经再次安静下来。
年轻人朝人群微微鞠了个躬,姿态优雅,眼睛自然地合上又睁开,却似乎很是拘谨。
如果说这是个极荣耀的事情,那他的脸色一点都没有显出与荣耀相称的喜悦或高贵。
他的胆怯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些惊惶。
他的蓝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更淡了。
两个白裙女子带着他登上高台,来到十字架前。
年轻人扫视了一眼十字架上的血痕,静默地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