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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已经崩不住了。
声音在方才润了点水以后已经不是那么沙哑了,程述感觉自己恍惚成了一汪和缓的柔波,他含着掉不下来的眼泪道:“麻烦姑娘把我扶正点儿,我可能有颈椎病,撑着疼。”
姑娘的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放下碗把已经僵得如同蜡像的程述给扶正,用一种上香的方正和严肃拿起勺子端起碗给他投喂。
程述看她一脸郑重神情,有那么一分钟真觉得自己被当关二爷给供了。
勉勉强强喂完了一碗粥,姑娘收起手里碗筷就起身要走。
程述在身后声嘶力竭:“你等等!”
姑娘的手又开始发抖,程述都能听到那勺子摇晃时候撞击瓷碗的声音,他无奈道:“我发誓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做了就天打五雷轰行吗?”
他以为这个姑娘又要摔个碗跑掉,没想到这次她却缓缓转了过来,虽然手里东西还在抖。
程述松了口气,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但是受到了无情的惶恐对待。
面前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程述道:“我不是想打听你的事情,只是你总该让我知道怎么叫你吧。”
姑娘迟疑了一瞬,才放下手里碗筷,稍显纤长的白皙指尖在床头摸了一支笔,方方正正地在一张旧纸的边缘写了两个字递给程述。
青年想起之前她都从来没说过话,接过的同时略显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能说话?”
长发垂下几分,那人微微犹豫着点了点头。
程述无意提到别人的痛处,道了声抱歉才低头看那字迹。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不能说话,这姑娘的字倒是写得非常好,笔锋婉约又透着一分凌厉,程述偷偷瞄了她食指关节,果然有一个不小的茧,看这房子的布局大概也是高等知识分子的品味,抛却这具身体的喜好,他自己倒是凭空生出不少好感。
旧纸上“小虞”两个字钟灵毓秀,端的是一派文雅气质。
程述之前没注意她的脸,此时一瞥竟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是很漂亮。
就是哪里有些怪怪的。
程述默认每一具身体刚接纳新灵魂时候都会有些不适反应,所以这里感觉到的奇怪被他自己忽略掉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记忆没有世界意识的导向,知道哪里奇怪也动不了,腰间还那么大个口子在呢,程述是认命了。
反观小虞似乎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似乎羞怯得不得了,垂着头端起碗就出了门,脚下似乎还有些不稳,走路好像是用飘的,看得程述心惊胆战,最后好歹是安全从房间里出去了。
屋外不一会儿就传来洗碗的水声,程述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等到醒来时天已昏暗,程述躺的这个房间里窗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除了早上那一会儿就一直是拉着的,只能通过外面透进来的光判断早晚。
此刻昏黄的路灯飘进来,似乎房间里更暗了。
程述中午也没吃饭,但早上一碗粥垫过以后就舒服不少。他感觉原主似乎是训练过,身体素质和修复能力都很好,虽然上午还有点发热,晚上就已经差不多正常了。
只是起床还是困难。
他一天没上厕所,现在醒过来一部分原因是生物钟,一部分是胃部抗议,还有一部分就是他要憋爆了。
急需放水的程述以非常蜗牛的速度挪动着,于是五分钟以后他终于把脚放到了地上。
坐姿会压到他的伤口,但已经完全忍不下去的程述咬牙切齿地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扶着床,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门口走去,中下段因为腹部和某处的原因近乎已经麻木,但感觉又如此地真实无法忽视。
就在他快要移到门口时,门开了。
进来的是小虞。
一进门面前就一道阴影,小虞几乎下意识地手向后方伸了伸,直到眼睛在黑暗里经历了短暂的适应阶段,看清面前程述的脸之后才收了回来。
青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动作,手捂着腰间艰难道:“我要上厕所,还麻烦你扶一下。”
小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程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张脸都涨红了,她喉里含混地发了一声,身体也往后退,好像青年要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
☆、第七十章
程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立刻明白她是想歪了。
毫无反抗能力的柔弱青年满头黑线,道:“我是让你扶我到厕所”,他的脸在暗里也红了红,“那个不用扶。”
小虞的脑袋上似乎都在冒烟了,她转身,在程述的角度只看见这姑娘好像偷偷捂了捂脸。
程述:“……”
他一手搭着小虞的肩膀,一手还捂着腰间的伤口,前进途中却一直觉得右边搭着的位置一直连带拉扯着伤处,一边憋得脸色都不好了,一边还疼得灵魂出窍。
不夸张的讲,要是程述的脸皮再厚一点,他能当场失禁给小虞看。
也幸亏他修行还没到家。
但这么一拉扯程述就发现个问题,就是,好看的小虞姑娘,实际上身高比他还要高上寸余,所以他搭着人肩膀的时候总是牵动自己伤口。
要不是当前场景实在不适合,程述一定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要上去问问小虞是吃什么长大的,但他还有一分理智在,所以在话要出口时又坚定地把上到喉咙管的问题给咽了下去。
正巧厕所也到了。
灯被打开,小虞看他一副近乎半身不遂的样子似乎想上前去扶他一把,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脸红红地跑了出去。
程述费力地扭头看了看姑娘逃走的背影,莫名就生出一种自己真是个禽兽的羞愧感。
他一边谴责自己一边掀起马桶盖放水,流畅程度丝毫没有受到羞愧而影响。
但是穿好裤子的程述冲完厕所撑着墙壁突然就想起一个问题。
他上完厕所了。
但他怎么回去?
这才发现自己被小虞给扔在厕所的程述忧郁地扶着门出去了,厕所是和浴室共用的,外面钉着一排架子,青年就扶着架子慢慢回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除了厨房都是一片黑暗,程述困难地摸索着前行,右手指尖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手掌轻轻摸了摸,他这具身体的本能几乎立刻叫嚣起来。
那是把枪。
程述状若无睹地放开那排架子,放轻脚步磨蹭到另外一面墙壁上倚着走,面上全无突然摸到枪的震惊和慌乱,只是镇定地一步一步往前,直到眼前突然被光亮一晃。
高个儿的小虞姑娘慌乱地打开客厅的灯,还是像早上一样不停地跟程述鞠着躬,似乎因为刚才的举动抱歉到极点。
程述无奈地冲她招了招手,示意没什么问题,先扶他去休息。
小虞过来把他带到了沙发上。
很舒服的人工布艺沙发,软得能让人陷进去,但此时对受了伤的程述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好了,他坐在里面老感觉身体某一部分不自在,老想扭动又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虽然程述尽量控制了,但表情八成是依然狰狞可怕的。
小虞一张泫然欲泣脸,端着粥就是不肯上前。
程述只能在心里默默流着泪,尽量把自己神态往菩萨的方向学习钻研,最后小虞终于把粥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要立地成佛了。
喂下半碗粥,胃里的焦灼感才减弱了些,程述推推小虞要递上来的勺子,示意想问她些问题。
“你一个人住?”
小虞端着粥,似是很羞怯地点了点头。
程述作了然状,口上道:“那这几日就叨扰你了,你放心,我一好马上就离开,在这里的费用我也会付给你的”,他苦笑一声,“虽然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钱,但我说出口就一定会履行,你不用担心。”
他垂下头一副失意的表情,却也没有错过小虞眼里闪过的一道暗芒。
不对。
程述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睛,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倒是面前的人放下碗推了推他,青年眼里稍带几分茫然地看过去,小虞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只笔和一张纸,抬手在上面写道:“你失忆了?”
程述点点头。
他有些烦躁地向后靠在沙发上,神情不似伪装。
小虞又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述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小虞写:“你也不记得我了?”
程述皱眉,他这倒不是演出来的,只是从他醒过来以后这个姑娘就根本没有表现出一点和他认识的样子,这个时候说认识他,不会是在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