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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一瘪嘴,苦着脸悄声说了原委。往常她也不过是在中院伺候点心的二等丫头,今日因蘩萍院招待女眷才被风管家调了去,谁想世子前一盏茶的功夫突地要她来跟前儿伺候。欧阳庭也就莫名,此刻也只得暂且接了她手中木托盘,令她先去了。
坐在游廊椅上的风梧一直静静瞅着院中杏树,见他过来了却又扭头望天,口里淡淡道:“阿庭倒也别慌。好赖你这贴身侍卫除了偶尔不听话外,我还真没打算换了你。”
欧阳庭递茶的手一顿:“谢世子。”
“谢我甚麽?”风梧将手一抬,连杯带手按住道,“谢我不杀之恩?”
欧阳庭见他面上笑得讥讽之味甚重,便也没缩手,只正色道:“世子于属下弟兄二人有救命之恩。”
“老一套。”风梧嘴角一勾,接过茶盏时指尖似在欧阳庭手背上无意划过。
“这些年属下弟兄二人不曾短了甚麽。衣食无忧之余,还有书念、有功夫可学。”欧阳庭趁机收了手,抱拳单膝跪下道,“如今更是在府中有份差事,不至浪荡街头、游手好闲。这恩同再造,自然更当谢。”
“那你可晓得‘大恩不言谢’?”风梧眯起眼来往后靠在栏杆上,单将左脚一甩,将那只抱香履踢到他怀里,“这见天儿就挂在嘴上,可见不过是唇舌的谢罢了。”
欧阳庭见他脚上只着白袜,便皱皱眉过来替他好好穿上鞋子。
风梧倒也由着他,口里哼笑道:“怎麽,叫我说中了?”
欧阳庭见他喝了茶,正预备将点心自托盘里取来呈上,转念想到先前这两只手拿了鞋子便又踌躇。
风梧见他样子只再一哼:“我没嫌弃你那爪子,你倒看不惯我的鞋?”就又一挑眉,“院角洗去!仔细别糟蹋了本世子的园子。”
欧阳庭自是速去速回,接着伺候这位坏脾气的世子用点心。
风梧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施恩般拿了个螃蟹馅炸饺子咬一口:“说啊。”
“属下对世子感恩出于肺腑,奈何它们无口不能言,只得托了口舌发声。”欧阳庭将茶盏挪开些免得沾了他袖子,“属下倒愿世子一生平安顺遂,没有用得着属下舍命相还的机会。”
“你倒精乖。”风梧噗的一笑,嘟囔着“好腻”随手将那饺子塞进他手里,自顾又挑块枣泥山药糕尝,“若伺候的都像你这般老实……啧,好甜。”这回他直接往欧阳庭嘴里塞,待伸手要再抓桂花糖蒸栗粉糕时,就被欧阳庭挪开了点心盘子。
风梧翻个白眼道:“好好好,这块我一定吃完。”这才又不知美甚麽地拿了一块慢条斯理吃着道,“先前我说哪儿了?哦对,都像你我早闷死了。”
欧阳庭恶狠狠嚼着那两点心道,可算没有,否则还不晓得自己早被打死多少回了。
风梧见他不说话只当是噎着了,自顾递了茶给他喝。欧阳庭不敢辞,连着喝下半盏去才发觉是世子的杯子,就有些讪讪地谢了退开半步。
风梧仔细一瞅倒是乐了:“这就吓着你了?”便又作势踢他小腿,“你倒是想来近身伺候我呢?也不瞧瞧你这笨手笨脚呆头鹅似得——”说着又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着下巴补上一句算是盖棺论定般道,“憨。”
欧阳庭简直无言以对,只得躬身道:“是。”
是是是,听说那种漂亮的小仙女是不需要讲逻辑讲道理讲良心的,像世子你这种又漂亮又变态的男仙女就更不需要了。
风梧世子一边吃着栗粉糕一边侧耳皱眉:“整日里吹吹打打,吵死人。”却又一抬眼瞪着欧阳庭道,“你倒是个好的,竟不阻我说那犯忌讳的话麽?”
欧阳庭一脸茫然:“世子并未说天家尊上,也未言及先辈长者,有何忌讳?”跟着却又想到自己完全有可能真的缺乏这世界常识,是以道,“便是说了又如何?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不算不算。”
风梧一怔,猛地举袖掩口大笑起来。好一阵方缓了斜眼瞅他道:“我眼看着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童言呢。”
成亲?好嘛,那闺女家是得罪了谁,生生被说来你家送死。
风梧见他不语沉吟,不知为何反而显得开怀,懒洋洋抬脚又踢他小腿道:“去去——我好些日子没看你舞剑。且让本世子验验,你这笨侍卫究竟有没有偷懒,是不是当真能保护我安危。”
“是。”欧阳庭半是无奈半是解脱地应了。
轻身跳过游廊栏杆立于院中杏树下,欧阳庭将佩剑握于掌心。在风梧地注视中,捏个剑诀旋身起势。
他却不知这霎时间,梢头繁花妍色如胭脂点绛,丽态娇颜随无形之剑气而舞,仿佛调笑春风,惹人沉醉。
第8章 破事辣麽多
“刺劈挂撩抹挑截,旋身团袖杏花雪。十年寒暑看几回,莹华无双痕如月。”
欧阳庭恰恰练到最后一招,顺着话音收了剑势:“世子。”
风梧不知何时也离了游廊,此刻正环着手臂斜斜靠着那杏树,似笑非笑看着他道:“看来欧侍卫果是大好了。”
听着那称呼转换,足见世子某根筋又不对了。欧阳庭只得老实低头认怂:“世子。”
风梧随意解了外袍,趿拉着鞋晃悠过来道:“耍的不错。”
欧阳庭有些头疼地垂首,盯着眼前那五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道:“世子?”
“我瞧瞧。”风梧有些不耐地抿抿唇,一手从他脑袋上取下花瓣,一手自顾从他手中抽了剑捏着掂量,“怎的比以前要沉?”
欧阳庭怕他崴了脚,只得伸手先托着他肩膀:“那时属下初习剑,用的是木剑。”
风梧又舞了两下,仿佛兴致又多些:“不如也教我两招。”
欧阳庭皱着眉道:“这……”
风梧俊脸一板:“怎麽,花花架子也不容我搭一个?”
欧阳庭只得叹气:“那便请世子先换过鞋——”
“换甚麽。这又不打紧。”风梧随意将脚上鞋一甩,单着白袜踩在地上连声道,“快快!”
欧阳庭看着他那黑漆漆的眉毛直扬入鬓似地飞舞,一双眼睛也亮堂堂地看来,只得叹口气依了他:“是,世子。”这就上前替他挽好外衫,握着他手取下剑,示意他先以并步站好,“世子,两腿请伸直。”
“哦?”
“不可弯曲。”
“啊,这样?”
欧阳庭微微俯身,反转手掌以指背轻扣他膝内侧道:“此处伸直。”
风梧咯的一笑,那腿立时绷直了一挺腰,更显得身形纤细。
欧阳庭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细细看了几眼皱眉道:“全脚着地。”
风梧往后侧首望着他:“着了啊。”
欧阳庭抿抿唇,蹲下身来轻点他脚踝:“不可起踵。”
“啊?”
欧阳庭见他扭来扭去,只得伸手抓住他足后往下一压:“站满,不可摇晃。”手中那足似乎一抖,倒也老实了。
欧阳庭略觉满意便仰头打算夸奖一句,却见风梧两只眼睛只管滴溜溜转。耳边鬓角垂下几缕发丝来,仿佛左眼角处有一粒小痣……以前似乎没见过有?不,以前也没这样近看他的脸。
欧阳庭自我吐槽一句便直起身来:“这个站姿容易些,世子现请着剑。”
一听这话,风梧眼中写满跃跃欲试。他右手晃晃悠悠举起剑来:“可是这样?”
欧阳庭心道,就方才那两下足见他手上并无多大力道——捉笔写字还行,这舞枪弄剑还是算了。今日且让他试试满把,过个瘾罢了。
欧阳庭示意他右手拇指先伸展一侧,剩余四指并齐后握紧剑柄。不知为何风梧的尾指总是不自觉分离上翘,望着姿态倒甚是柔美。
“练剑,并非练舞。”欧阳庭一边说,一边推他尾指靠拢。
风梧呵的一笑,将这四根手指排列平正。欧阳庭见无误,方令他拇指也合拢过来,屈压于食指第二指骨之上。
风梧哈哈笑道:“欧师傅,这剑柄太大嘞——”
欧阳庭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世子显然已尽力合拢。奈何这剑是自身所用,世子如何用力终究短了一指节。
风梧眨眨眼暂且松手,示意欧阳庭伸出右手。跟着将自个儿的贴上一比,立时不满地哼了一声:“叫你大!傻大个儿!”
欧阳庭无奈地看着他气忿忿拍打自己手心:“世子若是累了,又或是想嬉戏,不妨改日再——”
“别!”风梧立刻收手站好,“总得有个样子再说。”
欧阳庭看他一脸坚定,只得又让他握好。轻压他手腕放平,令虎口对正剑格处,再以食指轻推他手腕靠紧些。
“诶呦。”风梧苦着脸,“好难受。”
“世子不习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