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找自己算账,这种时候惹他发怒只怕会火上浇油。
指关节抵在唇上,他想了想,决定下山。
京市发生了一些问题,那边的主事人裁决不了,来电话给夏初。他刚从击剑房里走出来,身体高大修长,一手拿剑一手将面罩摘下来,露出湿漉漉的英俊脸庞,运动了一会儿,全身都汗湿。了。方伯将电话递给他,那边传来谢芳冷静的声音。
“最近有恶鬼伤人事件,鬼被抓。住了,但是审判局那边传消息过来说按照一号法则判不了。”
一号法则要求判决时根据鬼的主观性,自身属性以及造成的伤害程度而对其定罪,大部分伤人的鬼都已经堕落,所以判起来很容易,大部分时候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件而选择销毁。
夏初接过毛巾擦汗,听那边继续说。
“有个年轻人死在自己的家中,灵魂没有出现任何破损,身上却存在大量虐伤,和一般的行。事手法完全不一样……”
一般鬼害人的时候,目标都是灵魂,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后来追魂者根据现场留下的气息在城郊的工厂里找到那只鬼,但是他拒不认罪,调查过后才发现他的灵魂很纯净,简直像个净化体,完全不是会失去神智或者被仇恨控制的鬼……”
谢芳见夏初没说话,便停下来等他示下,夏初却看了看墙壁上的吊钟,只见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他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是陈溱从前在家的时候养成的,因为他放学后一般都是这个点到家,此时应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零食。最近大半年陈溱独自在外,所以夏初常常会有一种莫名的缺失感,以至于后来为了逃避这种感觉而长期不回家。如今陈溱回来了,棕色的雕花沙发上还是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冰冷牛皮而已。
他的视线在沙发处逗留几秒,压下心中的抑郁,转过脸对电话那端道:“继续说。”
案件似乎真的有些棘手,谢芳压低了声音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找不到他的作案目的,只要他矢口否认,我们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那只鬼像个小纯洁,表现得很无辜,这样下去只能把它放了。”
夏初说:“确定是他吗?”
“肯定的,那个人身上只有他的气息,根据残余气息的消散速度,可以推算出案发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夏初说:“这还不够。”
“我们当然知道!”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只鬼救人,也许他就是路过不是吗?”
谢芳叹道:“所以才把电话打到你这里啊。”
夏初将手机用肩膀夹住,腾出手来将剑放进和盒子里。可以看出谢芳很苦恼,她一向很有职业道德,发现凶手而做不到抓捕对她而言是一种煎熬,夏初脸色却冷淡得多,大概是见过太多情仇产生的人鬼纠葛,做出太多的裁决,这几乎让他都有点冷血。
没有充分的证据,更没有亲自参与审判,夏初并不会做出判断,他反而更在意当前的问题,譬如好不容易拐回来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的陈溱,心不在焉地扫了眼沙发,他转过眼问电话那端的人:“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就是凶手?事实上这样看起了更像是另有隐情,你这样穷追不舍也许会发生误判。”
谢芳闻言,几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也许是我过于主观,我第一眼见到那个人,就觉得他是在挑衅,虽然外表看起来纯洁无瑕,但是不经意地眼神和举动都让我知道一旦我对他表现出同情,他就会大肆嘲笑我的怜悯,并为此洋洋得意。”
夏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轻轻哼了一声,向后等候在一旁的方伯招了招手,这种时候,他一扫白天的那种乖巧和对长辈的尊重,办起公事来,他就是绝对的领袖,知道这段对话不会持续更长的时间,他只是含糊地道:“这可不能作为证据——女人的第六感。”
谢芳苦笑:“是啊,第六感……”
挂断电话,方伯便跟上来了,夏初此时身上还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他用上。位者询问下属一般的淡漠语气问道:“阿容呢?还待在屋里吗?”
方伯想了想,才发觉一向聒噪得不得了的小少爷自从上午回房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被这么骤然一问,他开始犯难了。夏初眉心微动,往屋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吩咐道:“去他房里看看,就说——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方伯有些诧异,夏初露出狡黠的笑容:“就这么问,免得他总说我管东管西。”
这样一笑,白天的那个大男孩又回来了。
方伯有些困惑地赶紧上楼,夏初的目光却投向门边,淡淡的水汽透过空气扩散,他轻轻嗅一下就知道是下雨了。雨水在外面疯狂拍打,然而被隔音玻璃隔开的家中却一片静谧,安静到空虚,安静到好像缺了点什么。他走到一贯的,便于观察陈溱的位置前坐下,等着老管家的回复。
说不定还能看到陈溱为了躲避他的追问而乱抖机灵的脸呢,他这么想着,心情便愉悦了些,阿容从小就是他的开心果。
然而等到的却是人不在家的答复。
稳重自律的老管家脸上也出现一丝慌乱,夏初虽然有些困惑,却没有多想。他听到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陈溱这是害怕他罚,一个人躲出去了。
这个家就这么大,还能躲到哪里去呢?虽然了如指掌,然而一想到屋外狂飙的雨水与暴涨的水雾,以及山中不稳的磁场情况,夏初便皱紧了眉,拿起外衣便出门。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24)
雨下的很大; 陈溱刚跑出神庙就被浇成落汤鸡; 浸没在雨泽中。山势陡峭,陈溱拽起衣摆往脸上一抹; 获得短暂的清晰视线,下一秒又看不清前路。身体的温度被雨水带走,全身冷得发抖; 滑得发亮的湿透让人无处下脚,让人的心忐忑不安; 陈溱开始后悔出来了……如果乖巧地待在神庙,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好像从前也经常这么狼狈,被稀奇古怪的妖精骗得满山乱跑; 晕头转向地等着夏初来救,拉着他的灵魂在山中狂奔,等终于得救的时候便免不了一通怒吼。明明对方才是个小孩; 但是陈溱在面对他的怒火的时候总会不知所措。
夏初凶起来的时候; 真是遇神杀神。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咋舌,天渐渐黑下去; 也不知道夏初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如果发现了是不是在生气呢?心中不禁期盼他来找自己; 虽然在这样的雨势中夏初的到来于事无补; 但是莫名地让陈溱心中有了底气。不过; 如果他真的找到自己,大概又要大吼大叫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了吧?这么一想,心中突然有产生了畏惧。
啊呀呀; 要是发火自己估计会被揍。
陈溱谨慎地挪动着步子,跑得有点神志不清了,脑袋里的想法被雨水冲走了,心中纷乱的想法尽数消失,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快点回家吧,快点回家吧,回去了房间里又暖又香,可以饱餐一顿然后睡个舒服的懒觉。这么一想,夏初严肃霸道地脸孔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脚步越来越重,四肢开始不受使唤,陈溱实在走不动,大脑开始罢工,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混乱的梦境中,他再次回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像一只幽灵四处飘荡,然后夏初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一边跑一边阿容阿容地叫着,他的声音清亮,尾音上扬,仿佛下一秒就要怒吼。事实上他也的确快要抓狂,看着陈溱懵懵懂懂地飘来飘去,便恨不得找根绳子将他拴在裤腰上,然而自己还不能表现得太粗暴了,因为陈溱小小一只,尖尖的下巴和大大的眼睛,一被凶就会露出快哭的表情。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呢……陈溱迟钝地走到转弯处的岩石旁,躲在一棵茂盛的树下面,有了一点荫蔽,头上的雨势有点减小,他无奈地舒了口气,结果差点被雨水呛到,于是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站好,微眯着眼用浓密的睫毛遮住瓢泼的雨水。
陈溱仰着抬起下巴眯眼看着灰蒙蒙的天,雨丝像利剑一样射下来,他感到茫然,在这样压抑苦闷的环境里他似乎变成了总是迷路找不到方向的阿容了,小小的又单薄,被人遗弃在大马路上直到被夏爷爷捡走。
那时候他甚至还可以听见别人的心理呢,那时候夏爷爷说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他烦闷地甩甩头,长长的头发顽固地贴着脸颊,他不由自主地将白的透亮的指尖放在指尖,无意识地咬了两下,那种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连喘气的节奏都像是在慌不择路地四处奔突。
“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