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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哀怨比他身上的箭更刺痛着我的心。
为什么他也会叫璃儿?我迷茫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的呼唤是那样动情那样委屈那样震颤人心,为何他的眼神是那么熟悉?那声声璃儿也是那么熟悉?
四目凝望,深情而哀怨,这样的眼神——
一阵风刮过,四周发出如天逸一样的悲鸣,风太大,不但扬起我身上的血衣,也吹乱了发,迷了双眼,连心都吹糊涂了。
他性感的唇轻启,在那一刹那似乎全世界都静下来聆听。
“如果我不做这个王,你是否会愿意与我笑看风云,你是否愿意与我共白头,是否愿意与我看梅花开桃花落?”
心里轰的一声,头脑一下炸开,一片空白,一片混沌。
“你还没有答我?”他不依不挠。
“这个答案我等了好&书&网久好&书&网久,等得好累好累。”
看梅花开,桃花落。他竟然是——
是真?是假?是梦?还是幻?
泪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不知道是悲是喜,是恨是怨,是痴是颠。
楚庭奕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看不明白,想不清,但心里却烦躁不安。
蒙俊是谁?为什么这个她梦中一直呼唤的人会是赵天毅,为什么她们说的都是几百年,几百年,难道他们认识了几百年?
为什么他们都叫她璃儿,她明明是他的月儿,怎么一眨眼之间变成了他们的璃儿,变得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妒忌,他不甘,为何他们就认识了那么久,而他却对她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与她同床共寝,亲密无比,现在反倒成了一个局外人,是他们把他无情地推了出来,任他怎样努力似乎进不了。
为什么是这样的?他不要,他不要这样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是的感觉,他讨厌这种被众人无情抛弃的感觉。
站立在一旁的赵天逸,俊美的脸上惨白惨白,他呆呆地看着赵天毅那不愿意合上的眼睛而出神。他已经红肿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似乎只要眨一下眼他就会不见了,就会飞上了天,就会遁下了地,再也寻不着。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冷了,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不会冰冷地喊他天逸,温柔地喊我璃儿了吗?他还不肯相信他睁大的眼睛再也不会看到他,不会再发出摄人的光芒吗?
难道我自己不知道我几百年的守侯又成空了吗?我不知道他无法再与我看雪飘了吗?
难道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心中的白衣少年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吗?
为什么还要看,为什么心里还有期盼。
今世又如此擦肩而过,下一辈子我将去哪里找你?
我努力地在他脸上找蒙俊的影子,但除了那身白衣,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他脸上的轮廓依然坚毅,他睁大的眼睛带着遗憾,带着孤独,他孤独地走了,路上有没有人陪?
“我知道你一直很孤独,我知道你一直很寂寞,我也知道你一直很痛苦,让天逸抱你走,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不会寒冷,不会疼痛,不会怕黑。”赵天逸抱起他,眼神迷茫而绝望,但嘴角却带着丝丝笑意,他笑得让我觉得寒冷。
“你要带他去哪?”我厉声问他。
“我要带他去一个安静又没有痛苦的地方,我还要吹萧给他听,他会喜欢的,月儿对不起,我爱你但我更爱他,爱了很久很久了,没想到自己的爱偏偏变成了利剑,害了他也伤了你,你原谅天逸,你们都是天逸最爱的人。”他笑得那样的凄楚,那样无助。
“是命,是孽,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他俯下身子喃喃地对已经不会再有回应的男子说,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唇,带着爱带着痛,此刻他双眼迷乱,许是已经神志不清。
也许真的是命,是孽,他竟然——
我开始明白他的痛,我开始明白他的无奈,我也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尖刀要刺向我,我不再怪他,也不再恨他,他只是一个比我还可怜还可悲的人,他只想要一份爱,但他与我都是爱得那么艰难,爱得那么苦,他也只需要一份温暖,温暖他冰冷的心,但却总要他一人面对寒冷,他比我还孤独,他比我还寂寞。
但我不允许他带他走,他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抱起他跃上马,扬起缰绳,准备绝尘而去。
“不要——我不许你带他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我冲过去想拽住他,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出现,我怎可以让他重新在我眼前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要死也一起死,即使要腐烂也一起腐烂。
“璃儿,还放不下吗?”
“你还放不下吗?”幽幽的声音传至耳中,心竟是一颤,像被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哀怨的眼神,那斯盼的眼神,那受伤的眼神,那……
“你还要我等多少个百年,你还要我等多久才能爱上我?今世我依然没能让你爱上我吗?你还要追随他而去,而舍弃凌吗?你就舍得抛下凌孤独一人吗?”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黑暗,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寂寞,你真的要舍弃我吗?”
我抬头看到他雾水般的眸子,是那样的哀怨,那样的绝望,而另一边赵天逸已经扬尘而去,没有人敢拦他,我只看见苍凉的土地上尘土飞扬,在尘土中他们的身影是那样的迷蒙,那样的不真实,似乎前面只是幻想,是眼花了,再擦一下眼睛他就已经不见了。
缘起,缘灭。
缘聚,缘散。
一世情,两生缘,终将擦肩而去。
想潇洒地叹一声有缘而无份!但怎奈心中那份依恋,那份怨恨,那份……
他依然是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他终是不会为我停留?
“你怎么穿黑衣了?璃儿认不出你了。”我疲惫地朝他笑,用寂寥的笑排解心中的忧伤与无奈。
“因为黑衣即使流多少血也不会吓到璃儿,来,凌带你回家,看梅花开,桃花落,我的璃儿还是全世界最美的花姑娘,但可不许在穿得不男不女走出来,要不我可要——”
他脸上依然是坏笑连连,即使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关头,他依然是如此,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发现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呢?是我刻意去忘记,还是我根本记不起?
多抑郁的心都在他灿烂的笑脸中震颤,多冰冷的心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融化,沉睡多久的心都在他的呼唤声中苏醒。
为何他要笑得如此灿烂,为何他给我的感觉是如此温暖,为何他要让我没有勇气再举起手中的剑!
“她是我的月儿,并不是你的璃儿,再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将她带走,她是本王的,一生一世都将陪伴在本王的身边。”楚庭奕通红的眸子带着怒火,声音却刺骨寒冷,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比我更适合拥有这片江山,但是我比你更适合拥有璃儿。”他无所)畏)惧(网)地看着他,即使亡了国,他依然不输他气势。
“但江山美人我都要,我也有能力要。”
“爱需要能力,但有能力未必得到爱,楚庭奕你可明白?”他依然是一个霸道而迷糊的男子。
“我不明白,月儿你跟我回宫,我会慢慢听你说,我会耐心地听你说。”他急急地说着似乎怕我就此不见。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不想你母后和皇弟有事,你就继续在这里与我们耗,但我怕你母后和皇弟可经不起耗。”
“你什么意思?”楚庭奕脸色阴沉。
“没什么特别意思,与你结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防你有一天会食言,所以一早就叫人在你母后与皇弟的膳食里下了药,此药无色无味,毒发的时候全身溃烂,痛苦不堪,并且还是要一点点的溃烂,一毒发,任是灵丹妙药也救不回他们。”
“我的手下会在她毒发的时候给她解药,现在离是毒发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我的人收不到我的指示,是不会大发慈悲给他们喂解药的。”
“你这小人!”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骂我是小人那不等于自打嘴巴。”他戏虐地看着他,的确他也曾在他的皇后身上下药,现在也许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拿你母后与皇弟的性命赌一次,或许你也可以赌你研制解药快还是他们毒发身亡快,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有多少人隐藏在你的皇宫里,又有多少是你还没有发现的?”
“现在你不在她们身旁,我可以随时取她们的性命?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但如果今日我不能安全离开,我可以保证你的皇弟与母后会为我们陪葬!那我们赴黄泉之路一点都不寂寞,我说到做到,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可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