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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漆知道季榆的脑子非常好,可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没能做到的事情,难不成这个人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够达成?
然而,季榆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反问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季榆是这场由世界为舞台的戏中的人,他有着许多无法看到的东西,可容漆从一开始,就站在这场戏之外,理当能比他看得更加清楚。
没有想到季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容漆在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他本来是应该知道的,只是在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候,总是得放弃一些东西,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不过……季榆居然会想到要找他帮忙,实在是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这个家伙之前,可是连多和他说几句话,就显得格外不耐烦的来着。
……结果偏偏就是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咳,”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容漆开口想要为自己先辩解几句,“那个……”
“我知道了,”但他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季榆给打断了,“你没用了。”
容漆:……
再次被某个人干脆利落地踢出了脑袋,容漆感到无比的心塞。
这个家伙,再这样挂他通讯,他真的翻脸了啊信不信?!
拿起遥控器,“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视,季榆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某个“神灵”掩饰心情的能力,比他自己想象得,要糟糕许多呢。
蹬掉脚上的拖鞋,蜷起身子缩到了沙发上,季榆转过头头,朝挂了电话走进来的度一方看了过去:“怎么样了?”
他觉得,这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里,他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了。
“再等一等,”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度一方朝季榆笑了一下,开口回答,“应该就快找到人了。”
但这句话,就是他自己,都没有原先那么相信了。
他实在是有点没想到,明明都把人的过去和经历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他们居然还找不着那人现在藏在哪里。
而只要一天没把这件事解决,他们就一天没法安下心来。
要是换了以前,度一方或许还不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在他看来,自己这一辈子,过得一直都挺不错的,自己想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如果能够继续往前走,他当然再乐意不过,可要是就在此处止步,他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但如今……在季榆的身边坐了下来,度一方无比自然地把人给拉近了怀里。
“你说,你都能闻出那人的味道了,”拿下巴轻轻地抵在季榆的头顶,度一方忽地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顺着这味道找到他呢?”
“我又不是狗!”听到度一方的话,季榆顿时有点不满地出声反驳。
蛇的鼻子本来就不是特别灵敏,就算变成了妖怪,也肯定比不上其他那些靠这个过活的家伙。除了人就在他面前之外,他也就只能在没有多少其他能够干扰的味道的环境下,才能够将一个人的气息分辨出来。
要不然,早在当初跟着度一方一起去剧组,见到那个灯光师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
听着怀里的妖怪认真地和自己解释着这其中的原因,度一方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似乎不管多么小的一件事,这个家伙也从来都不会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那份单纯与执着,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那就再等等,”搂着季榆的双臂略微收紧了几分,度一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发顶,“总会找到的。”
那个人总不可能就这样,在他们的周围守一辈子不是?
“……嗯。”季榆闻言,好一会儿才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自己没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太多的忙,显然让他感到有些不高兴,虽然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度一方他们现在连那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度一方轻笑了一声,垂下头在他的发顶落下了一记轻吻——然后换来了对方一对嫌弃的白眼。
以前这个家伙动手动脚的时候,还会想办法给自己找个借口,现在把话说开了之后,对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动不动就凑过来亲一亲舔一舔,弄得季榆都忍不住有种自己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蛋糕的错觉。
看到季榆的样子,度一方顿时笑得更欢了。看着已经对自己的这些行为习以为常了的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又低下头去,在对方的唇角亲了一口。
于他而言,即便是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陪在他的身边,就是上天所给予的最大的恩赐了。
大概是度一方的眼神太过热切,季榆无端地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不由掩饰一般地移开视线,拿起刚被自己丢在手边的遥控器,又把被自己来回折腾的电视给开了起来。
也是赶得巧了,恰好那上面正在放一部度一方曾经演过的电影,那蓬头垢面苍老无比的脸孔,在液晶屏幕上被放大了好多倍。
就是季榆,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得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看你长得这么丑,年纪又这么大,心眼还这么小,毛病又那么多……”一开始季榆还只是在说电影里的那个角色,可到了后来,他却开始数落起某个人的不是来了,“——那人怎么就会那么喜欢你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要把这个人弄死。
“为什么啊……”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度一方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容,“大概是因为……”他故意顿了顿,才再次开口,“……他眼瞎?”
季榆:……
他怎么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影射什么人呢?
斜着眼盯着度一方看了一会儿,季榆轻轻地哼哼了两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人对度一方这么执着的原因。
“他用来折腾的这些本事,用到其他地方去,得有多大的成就啊?”说到这里,季榆竟然为那个在度一方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的人,感到有些惋惜起来了。
不说别的,就说上次度一方接的那部戏的导演,出了名的要求高,能够得到对方的任何和他合作,足以证明那个人的能力。
被季榆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度一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还变成我的错了?”
“我才没这么说!”扭头避开了度一方的动作,季榆张口在对方的手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我就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点不清楚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时候在剧组,他还曾经和那个灯光师说过几句话,那个人看起来,似乎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度一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人只因为一念之差走上了岔路,有的时候,这些人所需要的,只是一句驱散云层的点拨,就能够看清脚下的道路,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能够扮演这个角色的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对方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从而伤害到他,以及他所在意的人。
感受着从怀里的人身上传递给过来的温度,度一方的双眼弯了弯,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不那么令人感到愉快的话题,度一方想了想,开口问道:“今天想出门吗?”
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麻烦,他们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就是家里的东西,也基本都是让助理买了送过来,他实在是有点担心,会把某个妖怪给闷坏了。
尤其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肯让他买任何外面的吃的,非要他自个儿做的情况下。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的厨艺倒是长进了不少,还学会了一些小点心的做法,算是意外之喜。
听到度一方的话,季榆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那简直能够把人烤干的太阳。
作为一条喜欢缩在潮湿阴冷的地方的蛇,季榆表示,在这种天气让他出门,他宁可再去让车撞个一次。
反正这种东西,就算来回在他的身上碾个几次,也连他的一片鳞片都伤不到。
看着眼前这个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自己拖着对方出门的妖怪,度一方的眼中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些许笑意来。
这个家伙,每次一碰上什么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都会嚷嚷着自己是妖怪,怎么这种时候,反而忘了这一点?
也不去戳破这一点,度一方盯着季榆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开口问道:“那陪我看部片子?”
”我正好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