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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按说平常李氏就算受点委屈也不会说话如此尖刻,可今天老太太和大嫂不止要拿捏自己,还要坏了顺娴的前程,当额娘的吃点不甘也就算了,万不能让儿女也被人不当回事。
“真的如此?”老太太有些惊喜的问道:“如能聘请御用的绣娘,那当然要比旁的要强上许多了,老大媳妇儿不知此事么?怎么还要去寻那民间的野艺人,该去给钰姐儿请来皇家专用的师傅前来教导才是正经啊。”
李氏见老太太训斥郭罗氏,看着她乎红乎白的脸皮,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真想上去呸她一口,骂句活该,让你总想算计旁人,自个儿的后院还没规整明白呢,就想把手伸到别人家锅里搅合一番。
郭罗氏本就有些埋怨老太太说话不知趣,这会更是弄不清楚状况,一把老骨头糊糊涂涂的明白什么。那御用的师傅本就不会一次外放太多,多少勋贵世家的眼睛在那巴巴的盯着呢。你们曹家算是老几啊,别说官爵不行了,就连钱财也比不得,还想妄想那皇家放出的人。
可恨自己当初身边行事的人不谨慎,不然也不会嫁到这么个人家来,自己堂堂八旗贵姓嫁个包衣,就连闺中姐妹碰面时也是抬不起头。现在想给女儿请个好的师傅都不敢想,寻思找个民间的能人也不差,还被这老不死的给搅个混混。当时要是嫁了那人,现在又是何等的风光,哪至于现在豁出脸皮夺那小辈的师傅,真是丢脸到家了。
“媳妇儿还真不知此事,但就算是另找师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寻定的。不如先让钰姐儿跟那冯师傅先练着手,好师傅寻来后上手也容易不是。”
老太太点头同意,道:“嗯,也使得,那你们妯娌商量商量,要把这事办的漂亮些,耽误了钰姐儿日后的前程,你们谁都得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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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德业一家在老宅留了午饭,期间哥俩聊的还算投机,到是郭罗氏笑容有些尴尬。李氏本着来老宅不吃亏就是占便宜的心态,对今天的事倒是没放在心上,反倒因为大嫂没讨到好而有些小得意。就算郭罗氏问些冯师傅的事情,也是满面笑意的有问必答,只是不时的用帕子按按嘴角,掩饰下对她们的不屑。
顺娴一直在旁看着几个女人的来来回回,虽是看热闹的心态居多,可对于老太太和大伯母一些人对顺钰的看重却感到莫名。才几岁的小屁孩啊,难道光凭相貌艳丽些就认定会有大出息么?好看的女子大把大把,很多还是高门贵族,那样的人出头的几率才更大些,像曹家这种不小不大的门户,除非是倾国倾城才高八斗的人物,不然是很难脱颖而出的。
不过顺娴到是对那顺钰满心都是好奇,这两年生病没有机会来老宅,对她的印象还是四五岁时的娇俏小萝莉,估计现在是更出色了,不然也不会给这些人这么大的底气。可惜顺钰今天应了位大人千金的宴请,没机会见上一面,遗憾啊遗憾。
解脱了
午后一家人便打道回府,李氏路上一直闷声不响的,对德业的话也爱搭不理。到不是因为在老子那受气儿子这来找补,长辈更看重嫡长子是应该的,可也不该死命的踩别的孩子啊,难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么?!还是因为自家夫君没有大哥的官威!?
顺娴身为女性,设身处地的想象一番,不难猜到李氏的心思,觉得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丈夫儿女不说,还得挖空心思的赚银子,防着外面的贼不说,还得防着家里面长辈不时给的小鞋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身为人家老公老爸的德业也是心疼妻女,但实在也是没心没肺,虽然这社会风气就是如此,男人们的任务就是四处播撒种子,女人们就必须开枝散叶任劳任怨。可现在自己来了,怎么得也不能让自己娘亲太憋屈了,便一脸无知的问道:“额娘,为什么玛麽和大伯母非要顺娴的师傅呢?她们自己没有么?冯师傅要真去教了钰姐姐,那顺娴的活计该怎么办呢?冯师傅还说要教女儿她的独门技法呢,女儿想学!!”
李氏本就满心的埋怨,虽有心和夫君唠叨一下,但又有损妇德。况且和儿子说其母亲的不是,就算是老人的不对,也怕德业心生疙瘩,影响了夫妇的感情有些得不偿失。但这苦果子自己咽也实在是哽得慌,真是有种吃不下吐不出的感觉。没想到女儿却突然说了这话茬,真是天冷送炭火,天热送凉冰,怪不得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呢。
“你钰姐姐有前程要奔,你玛麽和大伯母难免要重视一些,并不是不心疼你。等你大了在把冯师傅还来,反正你年纪还小,多等个几年也无妨,正好可以在家多耍耍。”李氏带着几分无奈的说到。
“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什么娴姐儿的师傅要让给钰姐儿?”德业不解的问?
“阿玛我知道,是玛麽和大伯母说冯师傅好,让额娘把人送到老宅!”顺娴仗着人小童言无忌,帮着李氏说些她不好说的话。
“冯师傅去了,那咱们娴姐儿怎么办?现在同僚都有不少知道了娴姐儿手上天份高,好容易得个好师傅能细细引导,虽说没打算让她以后如何往高走,可也不能耽误了这份悟性啊。”德业冲着李氏微微皱眉。
见李氏摆出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苦样子,顺娴又道:“是玛麽说钰姐姐以后前程好,耽误了都得不了好!额娘说冯师傅不一定能答应,大伯母却非要额娘去劝师傅收下钰姐姐!”
德业听完一拍车身,道:“胡闹,才几岁的丫头,就前程前程的了。那钰姐儿有娴姐儿这份悟性么,就想攀这么好的师傅,随便找个针线婆子都够她使唤两年的了,你就没和额娘细细说说。”
李氏先是轻声训斥了下女儿不要胡说,又一脸委屈的对夫君说道:“那钰姐儿是额娘的心头肉,长的艳丽又有几分才气,大家更是宠着,都对她抱着大希望。我当然知道要为自己的女儿好,可我怎么去对额娘说,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是我拦着你纳妾,又说我不能开枝散叶,本就看见我便心里有气。我要是但凡有一点的不乐意,大嫂又惯会添油加醋,能过去额娘那关么。”
说完李氏便有些哽咽,葱白玉手捏着珍珠白帕子按着眼角,德业见了忙上前安慰,轻揽住李氏肩膀为其拭泪,真是百炼钢顿成绕指柔。
“是我没弄清楚就乱发脾气,快别哭了,叫孩子们看笑话。你哪有没为我开枝散叶啊,看咱们家这枝小花和小树,多聪明懂事,都是你教导的好。就算别人再生十个儿子也比不了,我只认你!”德业右手揽着媳妇,左手又揽过儿女,笑的有些呆气。
李氏扑哧一笑,扯过帕子扑了德业一脸,羞红着脸说:“休要在放肆,儿女们都看着呢,真是丢死人了。”
德业哈哈一笑,摸摸儿子女儿,脸忽然又沉了下去,道:“顺娴师傅的事怎么办?难道真要给钰姐儿送去?额娘也真是的,都是孙女怎么如此偏向!”
你知道就好,李氏暗想,但还是一脸温柔的轻声安慰道:“大哥一家在母亲身前尽孝,钰姐儿又聪明可爱,老人家难免会更重视一些的。但额娘肯定也是觉得咱们娴姐儿还小,不如让大的孙女先学着,小的孙女多玩两年也是无妨的。”
听了夫人的话,德业还是一脸的纠结,李氏见目的达到,便见好就收,又道:“这冯师傅的脾气有些拗,妾身也实在是拿捏不住,若是应了,又怕冯师傅不给这个脸面,连带着害了咱们娴姐儿也丢了师傅。可若是不应,母亲和大嫂那又交代不过去,所以妾身今儿虽应了这事但也没把话说满。夫君也是知道,这冯师傅是自荐而来的,看重的就是咱们钰姐儿的天份,这成败的关键,还得看嫂子的诚意和钰姐儿自身的悟性了。”李氏这太极的功夫,真是越打越熟练了。
“嗯,夫人说的在理,不过主要还是咱们娴姐儿这边,额娘那头。。。。。。能交代过去就行啊。真要是问起来你不好答对,就推到我这来好饿狼。”德业话说一半有些思虑,但又像决定了什么似的,难得的没让李氏一味的忍让。
…
没了那些恼人的心思,李氏心情也好了起来,女人们的那些好奇小心思也涌了出来。见女儿掀着车帘子向外瞧的一脸高兴,也忍不住的凑过去脑袋瞅了几眼。
此刻正是申时左右,街道两旁除了固定的商家以外,又陆续的摆出了许多零散的推车挑担,大都是赶着饭口出来卖些吃食的,和一些准备晚市的小买卖人。不同于店铺里商家的规整,偶尔两声叫卖的号子,更多的是一派热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