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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本来还纳闷为什么大家都认为顺娴能治这大夫都无能为力的死症,而且好似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似的。这会儿见额娘两句不来就要伸手,忙甩开满脑子的问号把查氏拦了下来,查氏没打到顺娴气得浑身直抖,骂景泰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又骂顺娴心黑手狠见不得人好,妒忌静雯要毁了她。
顺娴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见过查氏这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野蛮人,现在她眼红目厉的,就跟恶鬼似的要拽人一起下地狱一样,惹得她这满肚子火也蹭蹭的冒了起来。
她得罪谁了,好不好的穿越到古代不说,消停的小日子没过几年就得早早的嫁人,生了女儿就得看婆家人的脸色还得有怒不能言。今儿这要命的事想考虑个万全之策都不行,犹豫一下就要伸手打人!谁也不是天生该谁欠谁的,差啥要跟你们伏低做小啊,大不了大家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还不信少了你们钮钴禄家的臭鸡蛋,我曹佳顺娴就做不了曹子糕了!
“额娘怕是老了吧!记性也不好了?难道忘了当年媳妇未嫁之时托伍嬷嬷转交给静雯的东西了?想来婆婆不会看也不看的就把东西一股脑的就转交了吧?现在请您好好回忆回忆想想那是什么!”顺娴心中无惧,自然将话说的硬气。就连景泰给她打的眼色也都让她一并无视了,她也想好了,景泰若是和她一条心便罢,不然此事一了就和他和离,省的再在钮钴禄家里受这窝囊气。
查氏继续骂骂吱吱的:“少跟我说以前,以前静雯对你还不薄呢,你连生三个女儿她还给你讲情,你却顾都不顾她的死活,你这是要她的命啊!~~~”查氏哭的跟要唱起来似的,但猛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回忆起来。仿似记得那日登门曹家来求些美容之物,临走时伍嬷嬷拿回一个小纸包,里面好像写着什么——治疟疾!!
顺娴哼了一声,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什么了,又道:“额娘这是想起来了?那您也没忘了四皇子福晋的嫡子是怎么殁的吧!”
顺娴最后的一个字音拉得老长,阴阴冷冷的,惹得颇胖的查氏浑身的肥肉一抖,冷汗也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常林和景泰不明其中所以,皱着眉头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氏想透了其中道理,早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顺娴却不急不缓的将床铺掀开,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打开一个暗格,在里面拿出一个深色略显透明的小瓶子放到二人跟前。
景泰知道上面写的是洋文,可他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顺娴这时好心的开口解释道:“西药是洋人最伟大的一项发明,同时也证明他们的社会比咱们的大清朝进步的更文明!洋人研制的西药有很多能治愈以前被称之为绝症的病患,可却被咱们大清国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给排拒在门外。包括这个,Quinine,也叫金鸡纳霜!专治疟——疾!”顺娴笑得灿烂的看着众人,查氏却更是瑟瑟起来,她又说道:“早在和景泰定亲之前,我就把这药片请那时还不是婆婆的钮钴禄夫人转交过,给我的好姐妹——静雯,留着必要时傍身的!”
一时间屋里静的只闻其呼吸之声,这时一根细针落在地上也能吓大家一跳,常林纠结着眉头,心中暗自做着打算。今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应对的好了是个活字,若不然便是个死字迎头。若是此时置静雯于不顾那是不可能的,此事突然,静雯怕是也做的不够周全,今日这般大阵仗的送信过来,怕是已经过了明路的。都说顺娴有办法治愈疟疾了,若是现在改口只怕会被四皇子嫉恨上了,不止失了这苍天大树,只怕还会变成一纸催命符。
“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景泰心疼顺娴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想着她因为这个秘密到底承受多大的压力,心里疼得不行。
“我跟你说什么?我怎么跟你说?说我干嘛得了洋人的好东西就想着给好朋友送去以备万一?说谁知道四福晋的嫡亲阿哥会那么倒霉刚好得了疟疾!说静雯明明有治疟疾的药却没给阿哥吃么?你知道我刚听到四皇子的嫡子阿哥死于疟疾时有多震惊多害怕么!可又怕传出去一星半点的把静雯牵连进去,额娘却还一副没事人分不轻东西的样子,只知道找寻我这个不受她喜欢的儿媳!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不说,额娘忘了,静雯更是谨慎,以后再也不会再提及了。哪里知道今儿又给翻出来了!这能不能叫天理循环?是不是那个殁去阿哥的怨念报应?”顺娴感觉自己有些疯狂了,这根本就不是过日子里鸡毛蒜皮的妻妾不宁,而是助纣为虐的谋杀,死的还是一个皇子的嫡子!若这个孩子没死,那就有可能继承他父亲的一切,也成为一代皇帝。而钮钴禄静雯的孩子,也许会在未来帝位争夺中陨落,也许只是个亲王大臣,左不会像历史和现在这样平坦顺畅罢了。
一直在隔壁偷听的德业夫妇也吓了一跳,本是不放心女儿而已,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一个滔天惊人的秘密。庆幸刚才为了避嫌把亦凝支了回去,不然实在不敢保证这个秘密会不会泄漏出去!事关皇子嫡亲阿哥的性命,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不管静雯行事之前旁人知不知晓,可事后不报也免不得是个连坐。夫妇二人压下心神,继续探听屋内的动静。
景泰心疼的拥着顺娴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身体,低声轻轻的安慰着她:“对不起,对不起,竟然让你自己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以后在也不会了,不管是险是难都有我站在前面保护你!”
顺娴知道这根本不能怪景泰,这孩子一直一门心思的对待自己,可这是压倒查氏的最好时机,不能就这么融化在他的柔情里。
顺娴抽抽搭搭的,哭得委屈至极,又带着些许悲凉的说道:“这事若捅了出去,静雯要是落马了,在座的不在座的这些亲朋谁也落不去好去,这样关乎两家性命的大事,我不过是想要想个万全之策罢了,额娘便张口就骂抬手要打的。我真若是不想管,当时知道静雯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祸之后就该敬而远之才是,至于又是铺子的干股又是银子又是育儿方法的帮衬着拉拔着么?难道我嫌银子咬手还是料定了静雯以后必定成器?就算她现在生了儿子,不也只还是个格格么,孩子就算是养在福晋手里,可人家李侧妃的孩子都十好几岁了,就算是轮也得人家排在前面!我图个什么!?还不是阖家欢乐!今儿这事我应了,一会儿就把这药给送去四皇子府里,但我要求要一纸和离书,以后和你们钮钴禄家再没任何干系,你们是荣华是富贵我曹佳顺娴再不稀罕!”
常林作为个长辈,对于一个小辈的声声指控实在是羞愧难当,可碍着身份持着,不好说什么软呼话来安慰儿媳妇,只得一眼一眼的瞪着查氏。查氏这会儿也慌了,一是怕顺娴以后和钮钴禄家再没干系,静雯的这一档子事她还能帮衬着瞒天过海了么?二是这回真是体谅到她的难处了,都是女人,何苦相互为难!一想到四皇子嫡子刚殁那时,自己没心没肺光想着拿捏新媳妇就感到老脸臊得没边儿,人家为着自己女儿提心吊胆的,自己却还在那明里暗里的净使绊子。
景泰是真急了,好像顺娴马上就要和他分手一样,狠狠的搂着她不撒手。
“我不和离,我不让你走!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了!是我不好,没感觉到你的苦衷,下回再也不会了!”
顺娴感觉到景泰的恐惧,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泪如雨下,怕也真是用情至深真的害怕自己的离去吧。顺娴心疼景泰不想让他难过,可又不能明着说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走,郁闷的只能和景泰相拥掉泪。
这时德业和李氏推门进来了,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说道:“娴姐儿的意思也就是我们的意思,你们若也同意,那便赶紧写了文书好把药送过去,急症不等人,莫要耽误了孩子。”
“岳丈!岳母!我不和离!三个妮子也不能没有额娘!”景泰一头扎到夫妇二人跟前跪倒在地,知道岳家两个高堂最是护短,怕是在外面听见了女儿在婆家受尽闲气,哪能还容得女儿回去继续受人欺负。也晓得他们宠女儿的性子,断不会嫌弃个和离的女儿的,没准还高兴终于能把女儿这辈子都护在身边了呢。
一提起孩子,常林也有了由头,说道:“是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前也都是我们当老的糊涂了,俩孩子感情从来都是好成一个儿似的。亲家不看三个外孙,也不能忍心两个情深的孩子分手异地不是!”
刚才说到孩子时,李氏还抢话说到孩子我们能养,可女儿和姑爷的感情已深,分开可不是图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