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吩咐了几句,李公公便走了。德忠二人行了礼,向李公公所指的小房走去。
“进宫到现在,就这李公公待人还算和善。”周喜望了一眼李公公离开的方向,对德忠说。德忠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在意李公公刚才的嘱咐。这话里话外的,听似应有玄机,但德忠回想了几遍,也没能从中琢磨出什么来。于是索xìng便抛在脑后,两人从小房中拿了扫帚,向北边第一间房走去。
当下正值隆冬。东南库附近甚少草木,四周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宫墙,墙角下堆着未化的积雪,令人更觉yīn冷刺骨。两个人扫几下地,便停下来哈气暖手,时不时还要背过身来抵御不期而来、穿堂而过的寒风。
“不知其他各监都做些什么,咱们分到这一监真是不太走运。”周喜皱皱眉,一边搓着手一边对德忠说道,“看张兄皮肤白细,想来是做不惯这活吧。”
“还好还好。”五年过去了,这些苦还是吃得的。再说也就躲一阵子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德忠想。
“张兄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呃。。。。。。”怎么又说到了这个话题。德忠看向周喜,只见他支着扫帚,眨巴着眼睛,等着自己回答。德忠心里埋怨了一句,想想说道:“我自小也是父母双亡,无路可走才进宫来。进了宫来还算有个着落,外面更是无栖身之地。”其实也没一句谎话,只不过关键之事不能与他知晓罢了。
“同是苦命人啊。”周喜感叹。“其实现在进宫来的,大多是想走个捷径,奔个前程。不知道张兄是怎样。。。。。。嘿嘿,不瞒你说,小弟是有那么一点想法。。。。。。”
“哦?”德忠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不太起眼的少年,虽觉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来,又合情合理——毕竟,人家是花了银子进来的,约莫也该是有些名目才对。
周喜嘿嘿笑道:“说这话不怕张兄笑话,不过也只是稍微想想而已。我也不指望能像魏公公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想能过上好衣好饭的生活,就知足了。这样的身子,读书也读不来前程。不想再过缺衣少食的rì子,这少不更事时留下的残缺反而为我指了条明路。”
人不大,心还不小。周喜一番话,让德忠颇有几分刮目相看:“没想到,周兄还有这想法。”
“怎么,张兄没想过?”反倒是周喜更加意外,“那为什么花钱也要进来呢?”
“呃。。。。。。”没想过是真没想过,包括在这样的情境下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也完全没有准备。其实想来,这明明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只是觉得进了宫,也算有个立足之地,不用再寄人篱下,四处漂泊。”虽然缺少先见之明,还好脑筋算是快的,“我也是从小净了身,连为什么都记不太清了。这身子,在哪做活计,总是低人一等,索xìng来做宦官,身边都是同命之人,就算苦点,至少不再被人歧视。。。。。。”
德忠越说越像真的,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旁边的周喜听得也是叹气点头,心中似有触动。看起来,好像一对同命兄弟互诉衷肠,但在德忠心里,却又别是一番滋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四百九十六章 皇宫小太监 (下)
德忠越说越像真的,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旁边的周喜听得也是叹气点头,心中似有触动。看起来,好像一对同命兄弟互诉衷肠,但在德忠心里,却别是一番滋味。
并非是兄弟有意欺你,到底不是同路之人。周兄,莫要见怪。
当晚,二人在东南库边的一间厢房住下。按李公公嘱咐的,德忠仔细的将门窗关好,又将炭火生旺,暖帘放正,准备就寝。
“怎么,张兄不*服就睡?”周喜将罩衣棉袄脱下,搭在椅背上。
“这天寒地冻的,恨不能再多套几件衣服才能睡得暖和。”德忠答道。
“原来张兄这样怕冷。”周喜嘿嘿一笑,掀起被子哧溜一下钻进被窝。
德忠将灯熄了,也上床躺下。
“张兄。。。。。。”
“叫我德秀吧,总叫张兄的怪见外的。”
“好,德秀。。。。。。德秀兄,你也叫我周喜吧。”
“好。”
也许是白天抵御寒风太耗费体力,之后周喜说了什么,德忠迷迷糊糊的全未听清,眨眼工夫便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已是清晨。周喜仍睡着未醒。德忠爬起来,看看门窗,都紧关着,暖帘也平平整整的,保持着昨夜睡前的样子丝毫未动。德忠看着门口,疑惑的歪歪头。李公公所说的夜晚闭好门窗,或许也没什么深意吧。德忠想。
正午刚过。今rì的活就做完了。两人收拾扫帚时,阳光正暖暖的照着地上的青砖,无风无云,天气正好。两人走出放工具的小房时,周喜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
“时候还早,我去李公公处转转。德秀兄可跟我一起去?”周喜拍拍身上的灰尘,向德忠问道。
“去李公公处何事?”
“嗯。。。。。。无事。嘿嘿。”周喜狡黠的笑笑,“只是这东南库太过冷清。还是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想起周喜昨天的话,德忠大概明白了所谓走动是何含义。“今天身上有些不适,周喜兄先去探探路。我改rì再去拜访李公公。”过一阵就要偷偷离开的,现在还是不要惹人耳目的好。
周喜见此,也不勉强:“也好。那德秀兄且好生歇息,我去去便回。”
许久没能这么悠闲了。不用担心生计,不用躲躲藏藏,什么也不用想。德忠坐在太阳下悠悠然晒了半个下午,觉得困了,便回屋小睡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德忠满足的伸伸懒腰。环顾屋中,周喜还未回来。于是便整好衣装,又出门溜达去了。
这边的几排小房,大多都上着锁。德忠一个个趴着门缝看去,有的小房里堆着些香烛、布匹之类的东西。有些则空空如也,布满灰尘。一直看到南边的后几间,不外如是。德忠觉得无趣,正要返回,忽然不知从何处有声音传来。附近有谁在?德忠走了两步,细细听去。这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唱歌。歌声苍老而低沉,应是离此不远,却又好似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一般遥不可及。德忠心里有些发寒,但却忍不住好奇,仗着天光rì明,于是便壮起胆子,顺着声音的来源寻了过去。
靠近两排小房之间的空隙,歌声渐渐清晰起来。德忠探头去看,空隙中果然藏着一扇小门,虚掩着没有上锁,歌声应是由此传出。德忠停下脚步,仔细听去,这歌好像是这样唱的:
。。。。。。
繁华正好,却是夕阳晚照。
待暮sè沉沉尽了,月冷风清瑟,高处更萧萧。
。。。。。。
夕阳晚照。。。。。。真是巧,这歌词中竟然暗含我的名字?德忠兴趣渐浓,于是走近小门,抬起手,顿了一顿,犹犹豫豫敲了两下。
歌声戛然而止,从门里传来一句沙哑的问话。
“谁呀。”
“在下。。。。。。张一山,贸然打扰,还请见谅。”
“请进吧。”
德忠深吸了口气,伸手推开小门,跨了一步,走进屋来。
一进屋,一阵说不出的味道轻飘过鼻尖,似是香火味儿,又似是药香。屋中光线很暗,德忠定睛看去,两边墙上,各挂着一幅经文,小小的六棱窗户旁,立着一个橡木sè的十六格抽屉柜。房间最深处,供奉着一尊佛像,看起来好像是地藏菩萨。一位老者坐在角落低矮的藤椅上,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位小哥,来此所为何事?”老者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德忠做了个揖,回答道:“在下只是被歌声吸引了来,别无他事。不知这歌是否是前辈所唱?”
“随口吟唱,未曾想引得有客来访。坐吧。”
德忠闻言,便走去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椅子发出吱扭的声音,在这个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我是听歌词中暗含我。。。。。。一个朋友的名字,心生兴趣,才贸然来访。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德忠坐的地方离老者不远不近,看得清那厢灰白的头发、零散的皱纹,却看不清他的眼睛。听了德忠的问话,老者似乎在笑,又似乎没笑,片刻的停顿让房间中的寂静多了几分诡异。
“他们,都叫我鬼伯。”
德忠腾地一下靠紧椅背,心脏通通通跳到嗓子眼,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真正是好奇害死猫,谁成想大白天的也能遇上鬼。怎么办,许德忠?要逃,可是腿脚却吓得绵软无力,不听使唤。只好紧贴着椅背,好像离对面那人远上一分,便能多上一分的安全一样。
“你莫怕。呵呵。”这次,老者是真的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个老太监。叫鬼伯,只是因我守这东南库而已。”
“。。。。。。”德忠惊魂未定,不知如何应答。
“东南库是这紫禁城中的鬼门。”
“哎?”德忠才稍放松了一点。立刻又紧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