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出来了,这家伙很会装,这都说了些什么嘛,大有舔屁股溜沟子的意思。我的心里蓦地一阵不爽。
漆黑的楼道里呼啦闪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王东:“宽哥,你真给兄弟面子!”
王东一把推开了他:“看准了再抱!”
那伙计愣了一下,一扎煞胳膊,箭步扑向了我:“宽哥,你真给兄弟面子,我是鸿福啊。”
这个胖得像蛋糕的人果然就是刘鸿福,我笑着摇了摇手:“别抱了,我受不了。”
刘鸿福错了两下脚步,尴尬地笑:“那就免了,那就免了……宽哥,上来说话。”
“你他妈的一口一个宽哥,喊谁呢?”王东猛地推了他一把,“你得有三十岁了吧?不怕把人给喊老了?”刘鸿福趔趄着倒退了几步,摸着脖颈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嘿嘿,习惯了这是。宽……大宽兄弟,老早就听龙龙念叨你和一哥,我一直想去拜访你们,你终于来了。刚才龙龙喝醉了,非逼着我跟他再喝点儿,咱酒量不行啊,陪不了他呀。这不,你突然就来了。嘿嘿,好,宽哥来得好啊……”一颠一颠地往楼道里走,“一会儿我吩咐人炒几个菜,咱们好好喝一场。”
棍子从后面悄悄拉了我一把:“你别听他胡咧咧,这个混蛋‘操蛋’着呢。”
我没接这个茬儿,穿好衣服,跟着刘鸿福上了楼。
金龙站在楼道口,摇摇晃晃地冲我咧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是不是没喝够?”
我点了点头:“没喝够。”
金龙抬手一拍我的肩膀:“这就对啦,我这里有的是酒,”歪头一瞥刘鸿福,“我说得对不对啊福哥?去吧,去安排几个菜拿到我屋里,完事儿你就走吧,我跟我兄弟喝点儿,你在这里凑合不合适。”刘鸿福讪笑道:“也好也好,我这就去。”因为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我没有说话,冲王东使了个眼色,跟着金龙进了一个满是酒味的房间。金龙倚在门口打了一个酒嗝,弹起身子笑:“我发现你有福尔摩司的本事,这么快就知道我住在哪里了?说,是谁告诉你的?”我说:“福根。”金龙骂声操,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这张臭嘴,告诉他别跟外人……咳,呸呸,宽哥算什么外人?自己人啊!”一抬眼皮看见站在门口迟疑着进不进来的棍子,大吼一声,“滚你娘的蛋!刚才让你下去看看是谁,你他妈的笨到这个程度,一秒钟就被人给打成了这个样子。”棍子的脸上还在流血,期期艾艾地嘟囔:“谁知道这是大宽,不,那什么,宽哥……我不用进去了?”
我冲他勾了勾手:“别着急走。我问你,你不炒栗子了?”
棍子偷眼一看金龙,嗫嚅道:“你还是问金龙吧。”
金龙不耐烦地挥着手:“滚蛋滚蛋。”
棍子一走,我问金龙:“他现在跟着你混?”金龙不屑地横了一下脖子:“我这叫可怜流氓无产者。你不知道,他得罪了一哥,一哥让家冠揍了他一顿,家冠揍完了他,连摊子也给他没收了。那天正好我在场,因为我以前就认识棍子,上去说了几句好话。家冠说,这不关我的事儿,有什么意见你去找一哥。我就去找了一哥。一哥说,这是我们下街人的事情,外人别管。嘿嘿,我是干什么的?我妈说过,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捞不着。棍子这些年卖栗子攒了不少钱,我何不……嘿,我收留了他拉倒。后来我才知道,敢情他犯了一哥的大忌!你猜咋了?他跟在家冠这个小混蛋的后面到处收保护费!这事儿被一哥知道了,一哥说,下街的兄弟没有这个习惯,谁‘戳弄’这事儿谁滚出这个地方。家冠这小子聪明啊,联合郑奎、钱风几个小子一口咬定是棍子出的主意,就这么把自己‘摘巴’出来了。一哥起初不相信,说棍子没有这个脑子,家冠就把兰斜眼找来了,据说他请斜眼儿大喝了一场……他妈的,家冠可真够浑的,一哥是个直筒子脾气,以后可别吃了他的亏。”
他的这一通乱叨叨,把我听得有些糊涂,茫然问道:“家冠也来这里收过什么保护费?”
金龙抓起酒瓶子灌了一口,猛地一擦嘴巴:“收过,不然我哪有机会过来插这一杠子?”
王东插话说:“小王八这么猛?谁教的?”
我笑了笑:“他们家就出这个品种。”
王东连连点头:“对,对对,从他爷爷王老糊那里就开始了。金龙,说说你是怎么插进来的。”
“宽哥,”金龙不接茬儿,瞥我一眼道,“你得答应我,这事儿先别告诉一哥。”我说:“什么事儿?”金龙紧着嗓子说:“家冠背着一哥出来收保护费这事儿。我不是说你不应该告诉他,我是说,你别告诉他这事儿是我告诉你的。一哥对我的印象不好,我怕他误会我。”我说:“知道。”金龙摸一把胸口说:“这我就放心了。”偏过脑袋一瞥王东,“你问我是怎么插进来的是吧?简单,乘人之危!鸿福这个老家伙被家冠那帮小子‘滚’草鸡了,打听着找到了我。首先声明啊,不是金龙我多么有名声,这全是别人‘喊’出来的,我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自己清楚……老家伙本来想去下街找一哥的,一打听,这帮孩子全是一哥的人,就蔫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捣鼓的,他知道一哥不清楚这事儿。可是老家伙多精明?生意场上滚出来的啊,这样他更不能去找一哥了,”抠下一块眼屎,接着说,“这不,没咒儿念了,就通过福根找到我,哭哭唧唧地说了这事儿,我一拍胸脯,这事儿我管定啦!嘿,你猜我为什么敢说这话?巧了!当时一哥正修理这帮小子呢,老子就来了。”
刘鸿福在外面敲门,金龙坐直身子,从鼻孔里冒了一句:“请进。”
刘鸿福推开门,冲里面做了个汉奸拜见鬼子的动作:“各位,安排好了,请到楼下就座。”
金龙不耐烦地反着手挥:“让他们端上来,然后你睡觉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
刘鸿福哈哈腰,冲我讪讪地笑了一声:“宽……大宽兄弟,有机会咱们再聊,我先下去了。”
我没有说话,眼睛瞟向窗外,雨停了,月光铺在窗口上。
“宽哥,你知道吧,”金龙往我这边凑了凑,小声说,“其实一哥不是不清楚家冠的所作所为,一哥这是在沉着气呢。如果宽哥不介意,我这就给你分析分析一哥的想法,”见我依旧看着窗户不言语,金龙清清嗓子接着说,“你想想,一哥是干什么的?混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会让一个刚出山的小混子给糊弄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哥这是没有办法。一哥遭了那么多罪,是不想栽在下街这个地方的。他知道自己刚出来,还曾经得罪过那么多人,可以说是危机四伏。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吧。烂木头可以忽略不计,那么洪武呢?扎卡呢?还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人和事儿……对了,我听说前一阵孙朝阳也进去了,最近几天出来了,跟凤三打得火热,也不知道这俩老家伙肚子里是卖的什么药……”“凤三出来了?”我一怔,“他不是已经进去了吗?”金龙一矜鼻子:“宽哥的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你整天惦记着小黄楼里的那个小妞儿,天塌下来也不知道。人家凤三早就出来了!到处张扬说党的政策好,知错就改,抓错了就放……操,不说他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孙朝阳出来了。”王东说。
“对,孙朝阳出来了,”金龙干笑两声,直翻白眼,“我就纳了闷了,他怎么会跟凤三又和好了呢?”
“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我插话道。
“还用听谁说?街面上混的哪个不知道?这俩老家伙经常凑在一起喝酒,凤三扬言孙朝阳是他的兄弟。”
“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笨呢?”金龙乜了我一眼,“当初孙朝阳帮你哥抓过凤三。”
我恍惚有些明白,对呀,砸烂木头那天,孙朝阳帮我哥去凤三家里抓过他,现在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了,他们肯定会谈到我哥,这么一搀和,不一定会搀和出什么事情来呢。我忽然想起那天我去宝宝餐厅看来顺,我哥铁青着脸在跟兰斜眼说话,我隐约听见兰斜眼说,孙朝阳在南市开了一个饭店,钱是凤三赞助的……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我哥也在生气呢。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哥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啊。”兰斜眼附和道:“这年头就这样,有奶就是娘,什么哥们儿义气,全是扯淡。老大,古语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