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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接住她,一搂,全身没了力气,双双倒在甲板上。
杨波发疯似的揪我的头发,捶我的胸脯,咬我的脸、脖子、胳膊……
那天我没有去找那个人要钱,我把杨波领到公园门口等着,一个人悄悄回了市场,找到林妹妹,我说,我找到杨波了。林妹妹一哆嗦,捂着脸跑了。从那以后,她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晚上,杨波把脑袋偎在我的胸口上,幽幽地说,她躺在冰凉的甲板上,心都碎了,浪头打过来,她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海水。那时候她感到有一种比刀子还快的悲伤从心底里冒出来,一种巨大的快乐夹在浪头里劈进来,悲伤和快乐都沁进了她的身体。她趴在我的身上,很想死去。她不能忍受这样的感觉,她想对着天空和大海喊叫“张宽我爱你”,可是她看见我死人一样躺在她的身子下面,又不想叫出来了。她说,世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喊出这么不顾廉耻的话来。我说,现在你可以喊了,没人听见,我也不听,你就当我是个聋子好了。
杨波把头从我的胸脯上挪开,定定地瞅了我半晌,突然撕开自己的衣服,老虎似的扑上来咬住了我的嘴唇。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娴静的姑娘身上竟然蕴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她就类似一头死了崽子的母狼,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连撕带咬地扒光了我。我说,你还记得很多年以前我跟你说“江湖义气”的事儿吗?杨波不回答,低声吼叫着蹂躏我。我能感觉出来,她干这个活儿非常娴熟,我很羡慕她,就像当年我羡慕那些抬铁水从不将铁水溅到自己脚上的师兄一样。
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杨波憋了一口气,突然扑到我的身上号啕大哭。她的头发依然柔顺飘逸,那股我曾经万分熟悉的茉莉花香依然在她的发际弥漫,她的肌肤凝滑如脂,与我一万次想象中的完全吻合,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脸上,冰凉又苦涩,她时而急促时而轻柔的呼吸让我回忆起了许多往事。我抱着她走回床,静静地躺着,直到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轮渡上,她说,那时候她妈打她,因为她不去上学在家吃闲饭,她爸爸忙,没时间管她。那时候她找不着我,她很孤单,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小时候听说生母在杭州,她就去了,可是她找不着她。流浪了几个月,她回家了。那时候我已经被判刑了,她知道,感觉她再也见不着我了。回家不长时间,他们家就搬走了,搬去了“街里”。她不想上学,她爸爸就不让她上了,让她去了一家百货公司上班。去年,他爸爸去世了。她一直没有我的消息,时间过去了六年,她已经快要把我忘记了……我说,那可不,我在监狱呆了五年多,出来又两年多了,是个神仙也已经忘了。杨波说,你还是那样,说话带刺儿呢。她说,后来西真去找过她,要跟她正式恋爱,她答应了,可是总也找不着那样的感觉,一直拖拉着。前几天她妈带她去见了一个人,起初她没意识到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她妈把她许配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四十多了,离过两次婚,是个公务员。今天她感觉特别难受,就上了轮渡,开始她没想去死,看到大海,她觉得那是她的归宿……我说,算我救了你吧?她不说话了。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我躺在床上,侧着脑袋问她,突然感觉有些失落。
“还在那儿,”杨波懒洋洋地说,“干一阵是一阵吧,没意思透了。”
“那样也好,总归是比我强,我还没有正式职业呢。”
“那我以后养着你,”杨波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翻个身说,“我不回家了,那不是我的家。”
“好啊,”尽管我有些犯愁暂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是有些兴奋,“先在这儿‘姘’着,以后再说。”
“不‘姘’,我要跟你结婚,”杨波说完,身子一弹,又骑上了我,“来呀,继续咱们的江湖义气!”
我实在是太疲惫了,任她折磨,感觉就像在夏日的阳光里满头大汗地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大街上。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我想起了跑马拉松,总有冲线的时候吧?不对呀,上学的时候,只有天气寒冷的时候才跑马拉松呢,夏天在床上跑是很不人道的。我伸手去触她的乳头,她的**坚挺,脸上泛起红晕,忽然就从迷梦中醒来,轻叫一声,紧紧地抱住了我。
江湖义气得讲,可是生活仍要继续。
那些天,我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挂钟,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市场、出租房与家之间,累得小脸蜡黄。
我很奇怪,杨波为什么不去上班,难道她的“瘾头”这么大?怕影响情绪,我没问。
有一次,我爸爸问我,你朋友的房子装修好了没有?装修好了就来家住。
我说,还没呢,就这几天。见了杨波,表情难免讪讪的,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究竟在离开我的几年里有过什么样的遭遇?
有时候我会突然朝她发脾气,看她瞪着惶惑的眼睛看我,我的心一阵阵地痛,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甚至绝望。
那天,外面大雨倾盆,我又一次摔了正在喝着的一瓶酒,杨波不吭声,抓起自己的包,打开门走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她的脾气比我好不到那儿去,不过是没有表现在面儿上。
那一夜,夜凉如水,那些曾经的欲望在凉凉的夜风中烟消云散。
我孤独地站在门口,雨悄悄停了,空气中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这味道真他妈的不错,我对自己说。
我记得我爷爷在王老糊死了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捶着大腿说,唉,近你妈,在的时候烦,走了还真想他。那时候我小,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对他说,你经常跟他“打唧唧”(吵吵),想他干什么。我爷爷摸着我的脑袋说,怪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怪物。说完就眯着糊满眼屎的小眼唱戏,刘光嘴坐上房忽然伤心,想起了早死的二老双亲,俺二老没生下姐和弟,只生下光嘴儿俺自己……他唱的戏词跟王老糊的死毫不不搭边儿,我以为他犯了神经病。现在,我也有了神经病的症状,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想念杨波,也唱,不过我唱的跟我爷爷不一样,我这样唱:“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真心的花才开,你却要悄悄离开我……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理由值得你留下……”
因为我带杨波去过蒯斌那里,王东很快就知道我找到了杨波,正要找我道喜,杨波就走了。
我对王东说,是我不好,脾气太操蛋,想人家都想疯了,一住在一起就跟人家扯驴鸟蛋。
王东说,也许是你把她想象得太好了,一住到一起,发现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有些失落的原因吧。
我说,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是她那“活儿”干得太熟练了,出乎我的预料,我还以为她是个**呢。
王东按着肚子笑,操啊,你以为**都给你留着?再说,你“处”?
我退了房子,重新回家住了。我以为杨波不会再来找我了,起码她不会在那么快的时间里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想错了,夏天一过,她就又出现了,大包小包跟个闯深圳的打工妹一样。很奇怪,在这之前我曾经想,杨波再来见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像在轮渡上那样激动了,最多也就是抱她一把,可是我大错而特错了。我一看见她,就死了……被她“抢救”过来之后,我跑到麻三那里,跟王东要了他家的钥匙,扛起她的包裹,将她的一条胳膊别进我的裤腰,挤进下街拥挤的人流,朝着王东家飞走而去。那天,我跟杨波把“江湖义气”搞得昏天黑地,就差像李逵那样高呼:“义气义气,搞啥义气,杀去江湖,夺了鸟位!”躺在王东臭烘烘的床上,我问杨波,这次回来就不打谱走了?杨波说,不走了,生死跟你在一起。
我回家对我爸爸说,我找了一个对象,是原来小黄楼那家姓杨家的女儿。
我爸爸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她?不要不要,坚决不要!那样的女人咱们养不起!”
我忿忿地说:“你养不起我养,我就是看上她了!”
我爸爸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一脸茫然,我从来不跟我爸爸犟嘴的。
我的心一软,说:“爸爸,我都快要三十岁了,你就让我做回主行不?”
我爸爸叹了一口气:“我没不让你做主,可我跟人家刘梅的爸爸可是许了愿的……”
我摇摇手不让他说了。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满脑子全是杨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