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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攻下河西要塞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孟虎的项上人头!
出征前,拓跋焘可是向司徒睿派来的传令官夸下了海口的,假如不能生擒或者斩杀孟虎,回头该如何向司徒睿交待?
“这个不清楚。”幕僚长试探着问道,“要不,马上派出大军追杀?”
“追,马上派兵去追!”
拓跋焘抬头看看暗沉沉的天色,狞声道,“既然这支敌军是从第四联队的营盘里突围出去的,这个任务就交给第四联队来执行,告诉萧天,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突围出去的敌军给逮回来,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是!”幕僚长恭声应道,“卑职这就去。”
“回来。”
幕僚长才刚走两步,就又被拓跋焘叫了回来。
幕僚长惑然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拓跋焘沉声道:“还是我亲自带兵去追,你留守大营!”
幕僚长恭声道:“是!”
▲▲▲
孟虎手执那杆乌黑的大枪,肃立简易栅栏架起的“桥”边。
士兵们潮水般从孟虎身边涌过,隐入了前方漆黑的夜色里,孟虎身后,通红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火光中,影影幢幢的明月帝国兵正向着这边追杀过来。
“唆唆唆……”
一波箭雨陡然间毫无征兆地从空中攒落,孟虎听风辩位,本能地举起战刀往前一撩,只听当的一声,一枝狼牙箭已经被他手中的战刀格飞!两声惨叫从孟虎耳畔响起,两名士兵已经被流矢射中,一头栽进了壕沟里,霎时就被尖锐的鹿角刺穿了身体。
孟虎霍然回头,恶狠狠地盯住左前方。
借着火光,孟虎分明看到,那里有一小队弓箭手已经挽满了弓弦,冷森森的箭簇已经瞄准虚空,箭头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第五联队突围的方位,还有更多的弓箭手正从营盘里汹涌而出,匆匆集结……
“该死的!”
孟虎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真想带人冲上去干掉这群该死的弓箭手。
对于缺乏重型铠甲保护的轻步兵来说,这些弓箭手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一轮齐射就能让轻步兵们死伤惨重,如果能干掉这群该死的弓箭手,河西要塞所面临的防守压力无疑会大大减轻,孟虎的两千轻兵也可以更加从容地与明月大军周旋。
遗憾的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明月帝国军的轻兵已经追上来了,中军大营的重装步兵也已经出动,孟虎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成千上万名重装步兵跑步前进时发出的那种地动山摇的声势,重装步兵虽然笨拙迟缓,可他们强大的攻击力却绝非轻步兵所能抵挡的!
最后一名士兵终于也从明月营中冲了出来,疾步奔向营外幽暗的夜空。
孟虎这才低嘿一声,大枪奋力一挑,把架在壕沟上的简易栅栏挑起空中,然后轰然一声砸落在地,最先追上来的十几名明月轻兵不及躲闪霎时被砸倒在地。
“走!”
孟虎大喝一声,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军队,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⒈⒈第十三章 兄弟!战友!
“你疯了么?”
孟虎正拼命煽动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情绪时,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君怡再顾不上心中对孟虎的畏惧,上前两步尖叫道:“明月帝国数万大军就在城外候着,你这个时候带人出城那不是送死吗?你自己送死也就算了,干吗还带上别人?最后害得要塞也守不住,大家都跟你一起死!”
“君怡。”
赵青菡脸色微变,急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孟虎霍然回头,冷森森的目光刀一般落在吴君怡脸上,喝道:“就算明知是死,我们也要去救!因为他们也是第五联队的人,和我们是战友,是兄弟!第五联队从来就没有抛弃战友、抛弃兄弟的习惯!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你有没有脑子?亏你还是个联队长!”
吴君怡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神情激动地喊道,“就为了救几十个无足轻重的贱兵,搭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值吗?”
“啪!”
吴君怡话音未落,孟虎就已经一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吴君怡白皙的俏脸上霎时留下了五道醒目的指痕,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抚住被打的脸孔,吴君怡傻傻地说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就打你!怎么了!?”
孟虎眸子里流露出吃人的凶芒,恶狠狠地瞪着吴君怡,厉声大吼道,“就凭你刚才骂我们是贱兵,打你都是轻的!你骂我没脑子,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你凭什么骂我们联队,凭什么骂我们是贱兵?你的命很高贵吗?”
孟虎一句话就激起了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愤怒,这些士兵全部出身贫寒,平时受够了权贵的欺凌,对有权有势的贵族早就心怀不满,今天吴君怡骂他们是贱兵,立刻勾起了他们不愉快的回忆,一个个望向吴君怡的眼神霎时变得凶狠起来。
“贱兵!?不值!?”
孟虎冷冷一哂,森然说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师团长的女儿,是将军的女儿,你的身份很高贵!用我们第五联队全体贱兵的命都换不来你一条命,对不对?错了!在本长官眼里,第五联队任何一名将士的性命都比你更加重要,更加宝贵!”
“你。”吴君怡颤声道,“你……”
“你什么你?有个师团长的爹就了不起吗?”
“狗屁!别说你老子只是个小小的师团长,就算你老子是总督,是帝国皇帝,本长官也绝不会为了你而牺牲任何一个士兵的性命!本长官还要告诉你,只要是我第五联队的人,哪怕他只是个伙夫,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哪怕为此搭上整个联队也在所不惜!”
“生死与共,绝不抛弃!”
“坚如磐石,绝不放弃!”
从猛虎中队跟过来的老兵不失时机地大吼起来。
“什么是战友?这就是战友!”
“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孟虎恶狠狠地吼道,“你懂什么是战友,什么是兄弟吗?你不懂,你这个蠢女人!”
第五联队所有将士霎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起来,孟虎的话就像是一颗火星丢进了干柴堆里,霎时就点燃了他们心底那堆烈火,这些大头兵们分明感到整个世界都开始燃起来,望向孟虎的眼神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狂热。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孟虎再不理会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迎向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狂热的眼神,大声喝道:“现在解散,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救人!”
说罢,孟虎即扬长而去。
两名老兵紧随孟虎身后,从吴君怡面前走过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冷冷地盯着吴君怡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又从鼻孔里闷哼一声,这才扬长而去,有了两名老兵做榜样,每一个走过吴君怡面前的士兵都会刻意停下脚步,然后转头冷森森地瞪她一眼。
吴君怡再受不了这种刺激,掩面大哭起来。
▲▲▲
夜,漆黑如墨。
北风,寒冷似刀。
孟虎背负双手肃立城头,半天未动,甚至连鬓角凝结出了霜花都毫无知觉。
傍晚时分,孟虎当着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面说要主动出击,要去救人,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孟虎的确打算救人,不过时间并非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第五联队的首要任务是突围,跳出明月帝国军的包围。
只有跳出明月帝国军的包围,第五联队才可能赢得战场的主动权。
关外,幽暗的旷野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篝火,那就是明月帝国军的大营,拓跋焘不愧是明月军中的大将,整座大营布置得滴水不漏,第五联队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突围而去,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偷渡不成,那就只能硬闯了!
好在拓跋焘绝不会想到,关内的守军以绝对弱势之兵力居然还敢出城偷营,而且,孟虎也并不打算和明月大军硬拼,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仅凭一次夜袭就能击溃明月帝国近两万大军的地步,孟虎的目的仅仅只是带着军队突围,这就要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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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大营,中军大帐。
拓跋烈冰冷的尸体就摆在大帐中央,拓跋焘神色阴沉地跪坐在尸体一侧,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幽芒,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拓跋焘的幕僚长还有手下的几个联队长垂头肃立两侧,个个神情凝重,连大气也不喘一声。
良久,拓跋焘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问道:“伤亡统计结果出来了吗?”
“回禀将军,结果已经统计出来了。”幕僚长赶紧上前应道,“今天白天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我军的伤亡很大,阵亡将士有六百多人,重伤三百余人,轻伤近千人,好在这些阵亡将士大多都是第四、第五联队的轻步兵。”
虽然伤亡不小,拓跋焘却没怎么在意。
今天白天的攻城战虽然惨烈,最精锐的重装步兵却几乎没什么伤亡,伤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