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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转脸向他看过去,心里却猛然升腾起那个对着莲花伸出手去的身影,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道:“可以与我携手游玩,陪我读书写字,高兴时能够共我纵声大笑,生气时会立刻跺脚发怒,悲伤时愿意伏在我肩头大哭的女子……”
这话一出,却是引得席上人人面面相觑,半晌后,那位李公子才面露难色地苦笑道:“子由,这你可真是难为大家了,听你话里的意思,这佳人既要知书达理,又要活色生香,性情还得不加掩饰,可寻常闺秀哪个不是被教养得低眉顺目?这等妙人儿,只怕是可遇不可求啊……”
那天夜宴结束后我回到房内,点了烛火坐在桌前盯着墙上那幅画出了半天的神,耳畔始终重复着那句“可遇不可求”。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王公子和大哥都喜爱上她,因为他们都不曾遇到过她那样真性情的女子……而我那时,却还是个懵懂的孩子,不曾想过得到她的感情,只是每日里得她在身边便觉得快乐,只想着这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
想到这里我却是一阵茫然,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的席上,我却说出那番话来呢……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吴侍卫的声音:“少爷,怎地夜这么深了还没睡?房门也不关?”
说着,他走进来,看看我,又看了看墙上的画,忽然皱起眉头问我:“少爷,你又在记挂小姐?”
我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吴侍卫却忽然低声问我:“少爷,那你当初……又何苦放了小姐走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有点犹豫,但终于还是对着我说了出来:“自小姐走后,少爷……你……你便再不曾像从前那样笑过了……”
我不由失神。当初在临安的岸边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时,我心里是否真的一点点都不后悔呢?那么如果我当初不曾放焱姐走呢?强她留在我和大哥身边的话,又会怎样呢……她还会……还会露出像这画上一样的笑容吗?
我终究还是希望她快乐的,就像她当初对我说“子由,你这样笑法,我看着最开心”,而我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思,只要能让她露出像这幅《江南可采莲》上一样无忧无虑的笑容,我就心满意足了。
而那时,我还不曾发觉自己心底里对焱姐的感情,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直到一日幼安来我府中游玩。我一向都是于客厅招待他,而那天他提出去我书房看看。到了书房里,他一眼便看到那幅墙上的画卷,然后他转过脸来惊讶地看着我,笑道:“原来子由你果然有意中人!还亲笔将佳人身影画在画上千里迢迢一路带到洛阳来?你别赖,我认识你时间不算少了,这荷花的笔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嗯……不过……”说着,他又凑过去仔细瞧,忽然眉头皱起,略有些奇怪地道:“只是人物的轮廓下笔飞扬,不怎么像你一贯和婉的画风,想必和当时心境有关?”
我笑了笑,微微摇头,又走去画像边上,伸出手轻抚画面,道:“幼安兄好眼力,我确实是画了那些景物,但……人却不是我画的,是我大哥。”顿了顿,我又道:“而且画上的人……是我姐姐……”
“啊?这就是你那姐姐?”幼安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轻声道:“子由,你别诳我,哪有人整天把姐姐的画像挂在墙上看不够的?”
我一怔,抚在画上的手指顿时停了下来,正停在她的发上,那一瞬我想起那次她抱着我脖子大哭时我也是这般轻抚她长发安慰的。那次她哭得好生伤心,我的肩膀都被她哭湿了,自那之后,我就舍不得再看她哭泣,心想着一定要让她每天都开心地度过……
我一直以为我对她是弟弟对姐姐的态度,她是今生第一次与我朝夕相处的女子,她在我身边时我仰慕着她,她离开我后我怀念着她,我每日里都在回忆着那些让我感到留恋和幸福的往事,却同时又深深地为也许再见不到她而感到恐惧。我多想要再见她一面,告诉她我长高了,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从前总是让她照顾的病弱孩子,如今我也是可以保护她的男人了。可我却连她在哪里(全文字手机小说阅读,尽在ωap。1⑹κ。Сn(1⑥κ。cn。文。学网) 都不知道,只能天天在这房里对着这幅画睹物思人,逐渐地开始理不清自己的心绪,直到今天被幼安这不经意地一问,才猛地如醍醐灌顶。
也许从我在这幅《江南可采莲》上下笔时起,我对焱姐的感情已经开始有了这样微妙的变化了吧……
那晚我又坐在书房,手中执着的是大哥于去年中秋时从临安寄给我的信。去年六月他忽然间决定从岭南回调,让我们都欣慰不已。问他原因,他却只说想明白了很多事,然后就在中秋寄给了我这阙《水调歌头》。看到序中他写“兼怀焱妹”,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知道他是多么眷念逝去的往昔。也许对我们兄弟来说,最重要的早已不是去获得她的爱情,而是能够如家人般留她在身边,看着她平安生活,能够继续对着我们露出她那明媚的笑容……
想到这里,我轻轻放下手中信纸,目光掠过墙上画影,一直残留心底的那处空白忽然之间也像是被这心念完全填满。对着这幅大哥与我共同执笔的《江南可采莲》,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自心头缓缓上升。
正文 第八十章
更新时间:2009…12…23 16:26:49 本章字数:3783
苏焱从楼下上来的时候满脸的不高兴,秦观却在她身边笑得颇为开心。他们刚刚下去找周掌柜点菜的时候,周掌柜居然还敢壮着胆子跟她说什么少游啊,你还是和秦公子最般配啊!说到这里他又向苏焱暧昧地眨眼:“你下次干脆穿了女装和秦公子出去,肯定很轰动!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没见过比你更适合穿女装的少年!”气得苏焱差点没跳过柜台去打他,秦观则在一边笑弯了腰,先是谢谢周掌柜派人叫他回来,然后又故作正经地对她说:“少游,你看,连别人都这么说,你可不能移情别恋。”说得苏焱只能对了他们哭笑不得。
不过她一进房间,看到正站起身来的子由,先前的不快就统统抛到脑后去了。苏焱笑着向子由走过去,一边招呼他和吴侍卫依次坐下,一边把手搭在子由的肩膀上向他说道:“都点了你以前在临安时喜欢吃的菜!现在你长居洛阳,好些江南的菜肴都吃不到了吧?”
“焱姐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子由转头向她看过去,见她正歪着脑袋笑对着自己,心里就觉得很温暖。
“当然了!”苏焱相当得意地笑起来,一边就想要靠着子由落座,却不想这时候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袖子。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却见到秦观挤了进来,还老实不客气地在子由身边坐下,又偏过头来看着她,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今晚还是和子由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和他很是投缘,不妨让我坐在他身边,聊起来也方便?”
“嗯?”苏焱有些奇怪地看看他,又看了看正对着秦观露出友好笑脸的子由,忽然就觉得很高兴。因为她那时想起正史中苏辙和秦观也是很好的朋友,苏辙还写过三首《高邮别秦观》的诗作,原来他们在这里也是一见如故的……这样也好,以前子由因为身体关系,朋友就少,现在看他开朗许多,也像嘉砚信中告诉她的那样,他和陌生人的交流很顺利,倒也让她安心不少,嗯……就是怕秦观把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性子传给了子由就不太妙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要傍了秦观入座,这时一直坐在子由身边默不出声的吴侍卫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边让座一边对她说道:“小姐,你还是和我换个位置吧!少爷和小姐你好些日子没见,必定也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的,还是你坐在他身边比较好!而且……”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秦观一眼:“从前在府上,小姐你从来都是紧临少爷坐的,如今好不容易团聚,这位置不适合改!”说着,也不等苏焱同意,就走到秦观身边坐下了,见秦观正看着他,吴侍卫也转过脸去,冷着声音对他开口:“秦公子,不介意我这粗人坐你身边吧?”
“怎么会,吴先生多虑了!”秦观依然是那张若无其事的笑脸,还端起桌上酒壶帮吴侍卫斟酒,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着苏焱看过去,就见她很是欢欣地在子由身边坐了,还顺势把椅子往他那里挪着,嘴里笑道:“吴侍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哈哈,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又见秦观正在给吴侍卫斟酒,她眉头略皱了皱,就伸手过去很自然地握住了子由的手,看着他眼睛问:“我让嘉砚平时劝你在洛阳饮宴时少喝些,她都叮嘱你了吗?你以前身体弱,遇到应酬虽然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