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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门独户,通了自来水,等到西门子公司的电厂建好还会通电。这些人大多通过收容所的负责人作保,租一间屋子住,一来不用继续和旁人共处一室,二来也能让那些外地来的人有个暂时的安身之处。
人都会感恩,也会怜悯。
他们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才能有今天,自然也会希望去帮助别人。不为别人的感谢,只为之前李谨言和收容所曾为他们做的一切。
一些工厂老板也效仿李谨言之前的做法,买下一块地皮,在上面搭建员工宿舍,为算收容所缓解了不少压力。工厂里也免费提供早午餐,若是赶夜工,还要提供一顿晚餐。这也是李谨言手底下的工厂最先带头的,因为近期家化厂,被服厂和罐头厂的订单都大量增多,尤其是家化厂,就算国际局势紧张,口红雪花膏和香皂的销售量也是节节攀升,李谨言和陆经理等人商量之后,干脆让工厂里的工人开始三班倒。
为了避免疲劳作业,工厂里严格规定,每人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四个时辰,也就是八小时,做满六天必须休息半天或者是一天,加班不能连续超过两天。工厂里的伙食也越来越好,加班的工人还能多分到一个鸡蛋。
家里有孩子有老人的往往都不舍得吃,全都把鸡蛋带回去给家人,尤其是新招收的工人,甚至连工厂里发的馒头都想省下来带回去。这种情况不是一例两例,李谨言和陆经理都没有太好的办法。至多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会因为这样就多发几个馒头给他们。毕竟他们是开厂的,不是做慈善事业,若是让这些工人养成了习惯,自己吃饱还要往家里拿,再想让他们改掉这个习惯就会很难,说不定还会心怀怨恨,不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对,而是李谨言太苛刻。
并非李谨言舍不得这几个馒头钱,而是从一开始就不能开这个先例。
另外,厂区的子弟学校也已经竣工,两层高的校舍,至少能容纳三百人在里面上课,另有配套的桌椅板凳,多由工业区中的商家捐赠,连学校操场里的配套设施也是由人捐赠。李谨言压根没想过去拉赞助,却是这些人自己捧着钱送上门。其中有工厂老板,在关北城做生意的商人,还有一些地主乡绅。
“三少,我等不才,也知道教育乃兴国之根本,也想略尽绵力。”
在学校开学的当天,李谨言将这些捐资的商人士绅全都请来,不管他们到底是单纯的想要帮忙,还是想为自己博取个好名声,他都必须让学校里的师生知道,这些人为他们做了什么。
只是让李谨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举倒是让他的名声在北六省商界彻底传开了,经过这几个商人和士绅的口,人们都知道李三少不只生意做得好,为人更是高义,不愧为北六省总商会的会首,北六省商界的领头人!
听到这些话,李谨言抓抓头,这么捧他,满口好话,就差别把他捧出朵花来,让他还怎么好意思朝这些人下手?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该下手时就下手,反正最后也能让他们赚个盆满盈钵,他愧哪门子的疚!
去收容所走了一趟,李谨言直接回了大帅府。
北六省第二师不久前已经替代冀军驻守京师防务。京城之前可是司马君的地盘,楼大总统初来乍到,总要有个防备。
楼大总统留在在京城,楼夫人和几个姨太太早晚也要过去,等她们离开,北六省就彻底要交给楼少帅了。至于楼二少,楼夫人曾对李谨言说,要不就把他留在关北让李谨言养着,吓得李谨言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结果却被楼夫人在脸上掐了一下:“看你吓的,戏言罢了。”
李谨言看向在楼夫人怀里睡得正香的楼二少,当真是戏言吗?楼二少却在这时朝他咧嘴一笑,咿呀出声。
“瞧,睿儿修朝你笑呢。”楼夫人笑着说道:“要不还是把他留下吧?”
李谨言:“……娘,你又逗我吧?”
楼夫人:“是啊,逗你。”
李谨言:“……”
楼二少继续笑,继续咿呀中。
最终,楼夫人还是带着楼二少一起走了,李谨言大大松了口气。
“以为娘会把他留下来?”
“啊。”李谨言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电报,“我真担心。”
“不会。”楼少帅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将面汤一饮而尽,放下碗:“他还不到六个月。”
意思是,这么小的楼二少,就算有奶娘和丫头照看着,楼夫人也不会把他交给两个大男人照顾。楼少帅不说了,就算李谨言,恐怕也不靠谱。
“少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恩。”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会信?”
“会!”
“哦。”
这就完了?!李谨言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故意了,绝对是故意的!
难怪楼大总统总说楼少帅蔫坏!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四月末开始;俄罗斯东西伯利亚边境军补给仓库接连遭到袭击;连几个位置较偏僻的边境哨所也未能幸免。仓库的守军和哨兵全被杀死;武器弹药;食物和厚实的棉衣都被劫掠一空。这其中还包括一挺哈奇开斯机枪和一门迫击炮!
种种迹象表明,这几起袭击事件都和东西伯利亚反抗组织成员有关。
“必须抓住他们;杀死他们!不,绞死他们!”
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安德烈暴跳如雷;远东总督刚刚给他发来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限令他必须在五月底之前将这些“叛乱”人员全部剿灭!否则很快将有人代替他去做这件事,连同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的职位一并取代。
远东总督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如果东西伯利亚的反抗组织不能在短期内被剿灭;一旦风声传回圣彼得堡,被金币和宝石打动而包庇安德烈的总督本人也会惹上麻烦。西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华西列夫早对安德烈和远东总督有很大不满,一旦被他抓住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在沙皇面前攻讦两人!
在华西列夫看来,虽然米哈洛夫是个懦夫,但安德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宁愿和一个懦夫共事,也不愿意有一个蠢货的同僚。
懦夫胆小怕事,蠢货却会给他惹麻烦。
发生在东西伯利亚境内的乱局,已经影响到了西西伯利亚的稳定,从下属送回的情报中,华西列夫能明显察觉到到某些势力在蠢蠢欲动。最让华西列夫担忧的是,那些反对沙皇的革命分子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在西伯利亚引起更大的混乱,沙皇对这些革命势力深恶痛绝,他也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这一切,都是安德烈那个蠢货的错!
华西列夫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就像正捏紧安德烈的脖子,如果可以,他真想杀死这个蠢货。
在东西伯利亚四处点火,冒充反抗组织的华夏人,此刻却遇上了真正的反抗组织成员。这一小群人由一名叫做基洛夫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带领,打算伏击一处俄军边防哨所。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基洛夫此刻本应该在北高加索领导布尔什维克党的政治工作,在这里却意外的被某只蝴蝶翅膀扇起的风吹来了东西伯利亚。
哨所里,同样有一名叫做克雷连科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他此刻的身份是一名俄国驻东西伯利亚边境军下士,今年六月服役期满,将被组织派往彼得堡《真理报》做编辑工作。可惜的是,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枪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哨所里的俄国士兵立刻喧哗起来。
“上帝,克雷连科中枪了!”
“是反抗组织那群人!”
“上帝,他们在哪里?!”
“开枪,快开枪!”
这些俄国兵早就听说了最近发生在边境的袭击事件,马上意识到目前是什么情况。
莫辛纳甘独有的枪声响起,枪口发出的焰火在黑暗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这些俄国兵不清楚开枪的人到底隐藏在哪里,只能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不断射击。不管是否能射中目标,枪声总会给他们勇气。
“二姐,怎么办?”
孟二虎趴在地上,这些大盗和土匪都是老江湖,听枪响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火力绝对不弱,看来这个哨所还是个硬茬子。
“再等等。”许二姐啧了一声,“要不是那帮人坏事,二把刀和常大年就能摸上去了。“
孟二虎也挺不自在,这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坏了他们的好事,费劲巴拉的等到大半夜,结果倒好,让人一枪就把事给搅合了。
渐渐的,枪声变得稀落起来,俄国兵不再放枪,对面的一片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