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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假的。”
主神空间的房间内，你甚至可以创造出密林，层层叠叠的迷宫房，但每一个房间都是可以自由拉伸的“盒子”，原野在宽广，也是有极限的，天空在广阔，也会被一片看不见的墙壁挡住。
就如他们，纵然再强，不也是处于主神的统治之下？
张曜从浴池中起身，看着等身镜面中的自己。比起那位精致的王子，他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肤色也是偏深的小麦色，一头短短的黑发，眉峰凌厉，五官硬朗，气质带着肃杀之意，总归相差甚远。
他不禁想，如果下次以本来面貌遇到淮之恒，对方能够认得出自己么？
其实大多数任务都是以自己的本来面貌来完成的，往往就算有些不同，也是变更了服装而已，至于身份的安排，主神自会处理妥当。
哪像这次，他们就和集体整容穿越似的。
张曜摇了摇头，身上的水珠自动蒸发。
他赤着身子坐在床上，灵光一闪，按在了自己的臀部上，忍不住开始回味淮之恒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最初是疼痛和饱胀，随后疼痛被酥麻所取代，饱胀变成了恰到好处的满足。
光是这么想着，张曜便忍不住起了反应，在动手纾解一番后，他带着意犹未尽的感觉躺倒在床上，梦将他带到了回忆之中，令他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差别。
……
张曜来自一个并不太幸福的家庭，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优秀。
只是他即便再优秀，每次考试拿到一百分，常年占据全年级名次的第一，也比不上那位身患病症，整日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哥哥。
不过即便哥哥夺走了父母对他全部的关心，他也不会恨对方：毕竟他可以在外头奔跑，而哥哥只能躺在病床上，多可怜啊！他怎么会恨、也怎么能够恨对方呢？
父母大多数时间会带着哥哥在国外求医，偌大的家中往往只有张曜一个人，每日到来的保姆阿姨便成了最关心他的人。
——谁让他一年到头，也只能够在视频电话中看到父母那么几面呢？亲子间的感情淡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即便只是小小年纪，张曜已经学会了如何安慰自己。
虽然他自己并不感到幸福，但对现状已经很满足，因为他比绝大多数人要幸运：不愁吃不愁穿，想要的东西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
可是感情得不到抒发，如此日积月累下来，他的内心变得越发沉寂，也失去了对感情的应激能力。
他展现在脸上的笑容，是一种演技，那是一种“好孩子”的表情，大人见到他绝对会喜欢上他。
“喜欢”这个感情多么让人快乐啊。即便那只是一个简单的夸奖，即便那只是大人借他来激励自己的孩子，也让他感到无比开心。
他不知不觉就长到了十四岁。十四岁，已经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了。
班级中青春期少年少女的荷尔蒙与费洛蒙骚动着，许多同班同学背着老师偷偷地交流视线，然后又脸红地别开眼，相当青涩。
其中张曜无疑是一颗明星，每天收到的情书一摞接着一摞，当中有女生也有男生给他写的，不过他往往是看过一遍后便默默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除了同学情谊，他实在是无法对着他们生出哪怕一分的其他感情。
当初那个因为“喜欢”而想要被大人们夸奖的孩子已经远去，他犯不着为了得到他人的夸奖而活着。
一天下午，夕阳正好，张曜作为学习委员，总是要帮老师的忙做点事情，因此经常是最后一个回家的人。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书包，刚要出门，便被一个女生拦在外面。
“那个……张、张曜同学，这个给你。”
在张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女生便一溜烟地跑开了，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曾见过。
“算了，找个地方扔掉吧。”
张曜低头看了看手中粉红色的信封，信封上是女生娟秀的字体。平时收到过许多类似信件的他第一时间便知道这是什么，他看都不看地塞到了口袋中，将教室的门关上，打算待会儿去垃圾回收处扔掉。
他不是那种低情商的人，并不是优秀的人都会如同小说中描写的那般低情商，相反在现实生活中，他们的情商往往很高。即便他缺乏对感情的应激能力，但面上也会戴着温和的假面，不会得罪或伤害到他人。
收到情书的过程往往有两种情况：一、出了校门后在半路上收到，他会带回到家里扔到垃圾桶里。二、在学校里收到，他会撕碎后丢到垃圾回收处去。
他不会将情书大咧咧地撕掉然后扔到教室的垃圾桶，那些精力旺盛、整日没处发泄的青春期小子要是看到一块碎片，甚至能做出翻垃圾桶将纸屑拼出来的傻瓜举动。
垃圾回收处是最安全的，那么多垃圾堆在一起，臭烘烘脏兮兮，并且每到放学后就会有人集中回收。
张曜习以为常地来到垃圾回收处，只是这天他难得在附近见到了另一个人——一个穿着高中部制服，面容冷酷的帅学长正蹲着身子，在逗弄几只放在纸箱里的，刚出生又脏兮兮的奶猫。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的表情就跟这些奶猫有血海深仇似的，但偏偏这些奶猫竟然没被这种瞪视吓到，反而很亲近对方，“咪呜咪呜”叫个不停。
那学长似乎总算是注意到他过来，将一小袋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猫粮丢了下去，关上纸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明显在说“你有什么事”。
——这掩耳盗铃也太明显了吧？
张曜沉默片刻，问道：“学长，您在这里做什么？”
帅学长冷峻着一张脸：“没，你看错了。”
“咪~咪咪~”
似乎是在反驳，奶猫们叫得更大声了，还将纸箱顶了顶。
对方见隐瞒不下去，只得如实说：“我在养猫。”
仿佛是怕张曜误会，帅学长又道：“我昨天恰好有事情经过这里，听见了声音，当时里面没有吃的，就去买了点小鱼干，它们吃完了。今天就带着它们能吃的东西过来。”
——这个人看来还挺有爱心的。
张曜挺欣赏这种温柔的男生，虽然对方好似刻意绷着一张脸，努力营造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不过动物对善意与恶意的感应往往比人类灵敏，既然小奶猫都这么喜欢对方……那这应该是个好人。
他上前打开箱子，蹲下身子，里面的小奶猫重见天日，对着他也咪咪地叫了起来，一点也不认生。
张曜不禁勾了勾嘴唇。
“我父亲，对宠物过敏，我家不能养。”
张曜耳朵一动，敏锐地听出了帅学长干巴巴的语气中流露的委屈与无奈，心下一动，微笑道：“那我今天回家问问看。”
帅学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摸了摸小奶猫的皮毛，见它们有些已经转移阵地，对着张曜用撒娇一般的叫声，紧抿嘴唇，仿佛心里有一丝不甘，不过他还是真诚地说：
“谢谢你。”
——居然跟他道谢么？为了几只小动物？明明对方就不是小奶猫的饲主。
张曜笑容扩大了一分，温和的面具被揭下，难得真心实意地扬起一抹笑容。
“不用客气。”
此时，垃圾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张曜这时才想起被自己暂时放在脑后的正事，不计较脏污地开了一个垃圾袋，将情书撕成碎片后扔了进去。
张曜微微回眸，见帅学长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
的确，他接受不了这些人的感情，也不远践踏这些人的真心，默默地销毁掉这些情书是最好的选择。
他和帅学长将奶猫藏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鬼使神差地约对方次日再到这个地方。
至于这些小奶猫，他可以带回家里，让它们和自己做个伴。
到了次日，同样的夕阳，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一群奶猫……张曜心头莫名一动，光是和他们相处，便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在张曜主动表示将这些小奶猫都给收养之后，帅学长又真诚地道了声谢。
张曜依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对方这样的人，看起来除非是很大的事情，不然不会跟别人轻易道谢。
他依然是回答了一句“不用客气”，但更多的，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貌似他们也没什么更多的交集，今后估摸着也不会产生更多交集。
回忆和梦境终于产生了分叉点，梦中的张曜在抬着小奶猫们回家之前，主动地、大声地向往另一方远去的帅学长问道：
“学长！我能够知道你的名字吗！”
记忆中的背影逐渐回眸，帅学长的容貌和某个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