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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幕远面色憔悴,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秘书站在床前,看着昏睡中的许幕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打许幕远家中的电话,打算通知他的家人。
在昏暗的房间中,佐林侧躺在床上,将身体抱得死紧。他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床上,不知因为什么抖得很厉害。
佐林在做梦。他梦到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在自己眼前飘来荡去,就像一个旁观者那样,自己的一生犹如幻灯片在不断切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很奇怪,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死,却下意识地认为那是自己的一生,那里面有以前的故事,还有未来的,只是他又觉得那其实不是未来,因为总觉得经历过,而且感觉那么真实。
一阵刺眼的光亮过后,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呼喊,浓烟弥漫,似乎要掩盖天空,有个人从公车的残骸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佐林定睛一看,又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自己……
“啊——!!!”
惊叫一声,佐林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有着未曾散去的恐惧。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腔上下起伏,眼神涣散,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客厅里陡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就算隔着一扇门也清晰可闻,成功将佐林的思绪拉扯回来。
佐林偏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子把门打开。
客厅和房间里一样昏暗无比,佐林畅通无阻地来到电话面前,将其接起,还没说话,就听见对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喂?请问是许董的家属吗?我是他的秘书。是这样的,许董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尽快赶过来吗?”
佐林的脑袋顿时懵了,过了老半天才抖着声音问:“他、他怎么会这样?”
然而对方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在沉默片刻之后发出一声疑问:“喂?请问听得到吗?”
佐林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不禁加大音量:“你好,我听得到,请问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喂?有人在吗?听到请回答。”
佐林顿住,看了看手中的话筒,又放到耳边继续说:“我听得到,你说吧。”
“诶?真奇怪,为什么没有声音?电话坏了吗?”
“……”
佐林沉默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确定电话没有坏,因为前不久许幕远还嫌以前那部电话太旧,特地在外面买了一部新的回来。
——那为什么她听不见?
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佐林的头痛得厉害,他捂着头,耳边又传来秘书的声音:“喂?您应该听得到吧?那我还是直接说了。许董现在正在XXX医院的205病房,请赶快过来,不过不需要太担心,他只是因为过度劳累昏倒了而已。”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耳边响起嘟嘟的忙音,在一片昏暗当中,佐林放下话筒,站了很久很久。
按下挂断键,秘书足足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多钟。刚才在她接通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简直安静得有些诡异,虽然单凭猜想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有细想,秘书正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司里的人,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她回去处理。
想到不能把许幕远一个人丢在这里,她特地请了几个医护人员照看,才放心的离开。
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到205病房,佐林一进去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许幕远。
他脚步有些轻浮地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许幕远苍白的脸庞。
——也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自己才敢大胆地与他近距离接触。
佐林的心中不是没有伤痛,只是被伤得过多,鲜血淋漓的伤口早就被层层包裹起来。在林嘉琴出事的那段时间里,许幕远几乎没有回来过,本就清冷的家更是显得凄冷无比。
而在那段时间里,他也并不好过,时时刻刻都想起林嘉琴惨死的模样,内心充斥着巨大的负罪感和恐惧。
然而,没有谁会安慰自己,就连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都没有。
许幕远对林嘉琴的重视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哪怕死,那个人也能成功牵住他的心。
——那自己死的时候,会有谁为他流下一滴眼泪?
佐林坐在板凳上凝视着许幕远,哪怕处在昏睡中,他的眉头也是紧蹙着的。
——他在做噩梦吗?梦到了什么?那梦中可曾有自己?
仰头深呼吸一口气,佐林觉得胸腔十分沉闷,要是再不喘口气,他说不定会被憋死。
躺在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许幕远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茫,神色间尽显疲惫。
佐林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连忙凑到床前,强撑起一个可以让对方安心的笑容:“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许幕远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半晌才把视线转移到佐林身上,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而无力:“你怎么会在这里?”
佐林有些小心地观察着许幕远的表情:“我听说你昏倒,就急忙赶过来了。”
许幕远又缓缓将头转了回去,过了很久才冷淡地“哦”了一声。
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佐林还是忍不住安慰自己:至少许幕远没有把他赶走。
许幕远吊了些糖水便离开了医院,只是情绪一直很低落,因此暂时没去公司上班。
在家休养期间,佐林一直在默默无闻地照顾着他。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做家务,都由他一手包办,有时候还会和许幕远说说话,然而对方的状态却一直没缓过来。
佐林从不轻言放弃,他在许幕远身边都死皮赖脸的呆了那么久,还会在意这点困难?
许幕远就这样在家休养了半个多月,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绪倒是稳定许多,渐渐地可以走出林嘉琴的阴影,开始接手公司的工作。
他从没有想过要去感谢佐林,对方不求回报的付出对他来说似乎天经地义,佐林也从来不去计较什么,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做牛做马他也愿意。
两人在这段时间里倒是能心平气和地相处,虽然没说过多少话,但也还算安稳。
直到——
佐林父母的到来。
☆、9
许幕远和佐父佐母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那时候,他和佐林的同居协议才刚开始一段时间,作为表面上的朋友,实际上的契约情人,许幕远本没有机会和对方接触,然而却源于一次生日宴会,佐林半强迫地将他带去佐宅,这才得以让他们相识相知。
当时的佐林还是个深受父母宠爱的富家公子,在将自己介绍给他的父母时,许幕远对佐母的印象可以用三个词语来形容:端庄,有礼,贤惠。
许幕远是以佐林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两人对外都没有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然而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时候的许幕远觉得佐母看他和佐林的眼神很奇怪。
——那是一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尽管佐母的嘴角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尽管她的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但许幕远就是有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和莫名的心虚。
也许当时的不安是为了应验什么,那之后发生了一件让许幕远略微惊讶的事情。
——佐林为了和自己同居,竟不顾父母的阻拦,执意离开佐宅,守在他的身边。
据说当时,佐林并没有和父母吵起来,双方的态度都还算比较冷静,但一家人的关系已经开始变质,佐父佐母后来也对佐林实行了冷处理,两方的联系随之越来越少。
当许幕远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除了一丁点惊讶,并没有其他的看法,对于佐林的付出和牺牲也毫不关心,两人就这样半僵持地勉强过了十年。
而十年以后,当佐父佐母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许幕远难免会感到诧异。
十年的光阴并没有在佐母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她一如十年前那般优雅沉静,而佐父也依旧如当年那样沉稳而严肃。
许幕远给两位长辈倒了茶,便在对面坐下。
虽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但许幕远大致可以猜出应该和佐林有关。
“不好意思,难得的周末却来打搅你休息的时间。”佐父面色平静地说道。
许幕远客气应对:“没有的事,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