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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枝听见这话脚一崴,要不是赵喜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可能就要平地摔一跤了。
柳一枝稳住身子,茫然了两秒,然后惊讶道:“建章宫?他住在那里做什么?!”
他没记错的话建章宫应该是皇上住的地方吧,怎么可能安排自家师兄住在那里。
赵喜收回手脚下步子不变,见怪不怪地回答:“为了方便给皇上诊脉,好了,柳公子,快进去看看吧,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提,奴才一定叫人马上改。”
柳一枝:“……如果说我不满意含欢殿离建章宫太远呢?”
赵喜八风不动,一脸忠实:“柳公子,实在对不住,按照宫里的规矩,就算赵将军要留宿宫中也不能住在建章宫周围,还望柳公子体谅一下。”
赵将军就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皇上的舅舅,权倾朝野的国舅爷。
国舅爷进宫都和他一个待遇,柳一枝还能说什么,他闭上嘴不说话了,心里却想着那他的小师兄呢,怎么就破例住在建章宫了?
柳一枝直觉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还没开口问,就听见属蛔虫的赵喜在那贴心解释道:“卫神医那是特殊情况,毕竟皇上的身体还有望卫神医来帮忙调理,皇上心慈,不舍见卫神医每日来回奔波,于是就特许卫神医住在建章宫了。”
至于是住在建章宫的偏殿还是他家陛下的寝宫里,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知道的了。
柳一枝被说服了,闻言再没什么话可说,谢过赵喜后就在含欢殿歇下了,却不知道赵喜回去复命后赵忠福拍着他干儿子的肩膀夸他做得好这件事。
赵喜嘿嘿笑了两声,笑得一脸机灵,完全不复柳一枝面前老实憨厚的形象,他凑近赵忠福小声道:“干爹放心,柳公子绝对没有怀疑,那含欢殿虽然快挨着皇宫边上了,但里面的布置绝对不会亏待柳公子的,就是这距离着实有点远,就算坐步撵都要小半个时辰呢。”
赵忠福但笑不语,只是满意地看了赵喜一眼,心想他家陛下为了和卫小神医独处也是费尽了心思。
就是柳公子那边好糊弄,可卫小神医呢,赵忠福觉得卫小神医虽然平日里看着单纯,但却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发现不了。
果然,就如赵忠福所料,当天晚上卫云苏在临睡前突然想起他那不知去向的一枝哥,良心发现地问正准备上床的仇罪:“对了,我师弟今晚住在哪?”
仇罪爬床的动作一滞,微微避开卫云苏的视线,声音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心虚:“就是住在那个含欢殿,挺不错的一个地方,放心,不会亏待咱师弟的。”
卫云苏不知道含欢殿的位置,以为就是建章宫附近的宫殿,他被“咱师弟”这三字吸去注意力:“不是柳公子吗?怎么又变成你师弟了?”
仇罪继续往床上爬,掀开被子坐进去:“当着人家的面我不好叫得这么亲密,不然吓到了咱师弟怎么办?”
仇罪一口一个“咱师弟”,卫云苏听得耳朵痒痒的,有点想让他别这么叫,但是这个称呼听起来又让他心里某个地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最后两相较量之下,卫云苏张了张嘴,说出的话却变成:“你今天已经把人家吓得不轻了好嘛。”
仇罪心说他又不是故意的,但是嘴上却不敢反驳,就跟被媳妇儿训了后怂哒哒认错的耙耳朵一样,软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啊。”
卫云苏翻了个身,看着躺在另一个被窝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仇罪,一想到这人说出去能吓死一堆人的身份,再看看对方这时候怕他生气装出来的可怜模样,突然被这强烈的反差萌给戳中了萌点。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得仇罪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才从被子里伸出手,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戳了下仇罪……的脸。
嗯……脸皮也没这么厚啊,怎么就那么能装呢。
卫云苏戳了下就收回手,看着仇罪脸上的表情就跟被戳破的气球似的垮了下来,这才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笑:“你知道你这样的在我们那叫什么吗?”
仇罪被卫云苏这个从没见过的笑撩得心神一荡,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根本就没有空余的脑子去思考卫云苏的话,只是本能性地跟着问:“叫什么?”
卫云苏:“戏精。”
仇罪终于有点脑子了,直觉这个词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挡住下半张脸后,在被子里偷偷摸了摸刚才卫云苏戳过的地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戏精是什么啊?”
怎么他从没听说过,自诩见识广博的仇罪想着难道这是回春谷那边新出现的词?
卫云苏有点犯困了,打了个呵欠,半阖着眼睛懒声道:“戏精……就是形容那种表情很多、情感丰富的人,是个褒义词,是对你的夸赞。”
仇罪眯了眯眼,有点不相信这个说辞,但是半真半假的话有时候比真话还容易让人相信,他嗯了声,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小神医:“时辰也不早了,快睡吧。”
卫云苏迷迷糊糊地应了声,眼睛彻底合上后便睡了过去。
仇罪睁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卫云苏好久 ,最后手摸着脸上卫云苏戳过的地方美滋滋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电脑突然没电关机,这章差点没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先放两千上来,剩下的凌晨一两点才能放上来,大家先睡,该补的该加更的都会有的,我今天突然回老家了,所以……嗯求原谅_(:з」∠)_
☆、搬回去
清晨微冷的阳光透过云层从高空撒下,无微不至地照在大地的每一处角落,随着光线着陆的角度不断变大,落在室内地上的光斑也越来越明亮,最后竟有一抹光顽强地突破重重阻碍挤进了昏暗的帘账内,就这么明晃晃地打在了仇罪的眼睛上。
眼皮下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很快,穿着红色中衣的仇罪一手挡在脸上睁开眼,他坐起身看着没关严实的床帘,皱了皱眉,扭过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卫云苏后,毫不犹豫地把帘子一关,然后继续躺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卫云苏被仇罪的动静弄醒,他一睁眼就看见刚缩回被窝里的仇罪,仇罪见他醒来对他笑了笑:“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
卫云苏蹭了蹭柔软的枕头,不过还记挂着自己的师弟,蹭了两下便撑起身来掀了被子:“不了,今天我想见见师弟,早点起来没准还能一起用个早膳。”
主要是柳一枝肯定很想见见他问话什么的,对此卫云苏很有被提审的自觉,越过仇罪坐在床边,弯腰拿起床边的鞋子准备穿上。
卫云苏不睡,仇罪自然是没了睡的意思,他再次坐起来,视线被床边人弯腰时露出的那截细白劲瘦的腰吸去,就这么一直看到卫云苏穿好鞋子站起来时才猛然收回视线,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脚还不小心被被子绊住,要不是卫云苏及时拉了他一把,可能仇罪就会成为大襄国历史上第一位因为脸朝地摔地上而破相的皇帝了。
仇罪把人抱了个满怀,吸了一口卫云苏身上特有的草木清香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醉,就跟喝多了酒一样飘乎乎的,一抹绯红也悄悄爬上他的耳尖,昭示着厚脸皮终于也有了不好意思的时候。
卫云苏被仇罪抱着迟迟不撒手的行为弄得有些疑惑,他反手扣住仇罪的手腕,结果还没开始诊脉就被对方使劲儿往自己腰上箍的力道给勒得愣了下。
对方这反应就跟生怕自己会把他推开似的,卫云苏忍不住有些担心,连忙摸上仇罪的手腕,边诊边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诊着诊着卫云苏脸上的关心加剧,连忙挣脱仇罪的怀抱,看着他的脸色狐疑道:“你现在的心跳很快,头晕不晕?”
仇罪抿唇,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怎么这么快,至于头晕……这倒不存在,就是他感觉自己呼吸有点紧促。
“头不晕,心跳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的,你别担心,先洗漱穿衣再说。”
仇罪说着就把宫人备好的湿帕子递给卫云苏擦脸,然后转过身脚步匆匆地走到屏风后穿着衣服。
卫云苏见自己刚才也没诊出什么异样来,闻言也稍稍放了心,洗漱好穿完衣服后就再次给仇罪诊了次脉,结果发现对方的心跳果然恢复了正常水平,他也没多想,放下心后去问一旁候着的赵忠福:“赵公公,能把我师弟请过来吗?”
赵忠福没回答,而是看向他身边的仇罪,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他去问仇罪,毕竟这才是真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