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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兄弟因为生母是宫女,在皇宫内受尽欺凌,性格很是懦弱老实,于瑛当初寻不到今上要推他登基时,他死活不敢。看在以上种种的份上,今上登基后,并没有上演手足相残的戏码,还封他为忠王,给了他一块不好不坏的封地打发了事。
这封地便是雍州。雍州在夹在江南和琼州中间,山多水多,不如江南富庶,也不如琼州开放,而且还多灾多难,几乎每年都要有水患。好在雍州物产富饶,老百姓除了烦心洪水之外倒也能安居乐业。
以前雍州每年都会向朝廷呈报灾情,顺便请求减赋赈灾以示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自从忠王做主雍州之后,这片土地就和它的主人一起,被人刻意忽视与遗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连每年呈报灾情的奏折也销声匿迹。
唐宁在心中权衡这两个职位。雍州同知是从六品,和他现在是职位平级,比起去泰安做七品知县有种被贬的感觉,这种平调应该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果。水明轩给他挑的都是有实权的职位,同知分管督粮、捕盗、海防、水利诸事。他前世家在南方,洪水台风都见识过,一些简单的防洪知识也是研究过的,虽然都是纸上谈兵,但起码心中有些章程。
而且雍州在琼州北边,虽然被万法山脉所隔,但若是从海上走相当方便,说不定他哪天就能调到琼州去呢,想到可以去琼州见两个兄长,唐宁终于下定决心,对水明轩道,
“劳老师费心了,这三个职位都是千挑万选的好缺,但学生觉着雍州同知更可心些。”
水明轩不出意外地点点头,这三个职位唐宁选哪个他都能安排,雍州因为是忠王的封地,同知这个职位没多少人盯着,倒比其他两个职位更好办些。
不久,唐宁脚步轻快的从屋里走出,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唐宁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甩掉一个沉重的抱负一般,与悄然站到他身后的谢白筠对视一笑。
谢白筠上前搂住唐宁的腰,身轻如燕地带着他飞上屋顶,在乳白的月光下,紧靠的两人像是月下蝴蝶一般,从这个屋顶飞到另一个屋顶。
头顶是黑幕般的天空,眼下是被月光披上一层白纱的古朴的屋檐和纵横交错的街道。
炎热的夏天是没有风的,可是唐宁知道他们在像风一样疾驰,快到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是静止的,房屋在脚下跑过,这一刻,唐宁是真的感觉到了地球的转动。
这是一个非常新奇的视角,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唐宁完全依赖着身旁的人,却丝毫没有害怕掉下去的紧张。此刻的他们是如此和谐,像是一个整体。
唐宁仰头,迎着银盘一样圆月,盯着近在咫尺的下巴,眼神晶亮似星光。
谢白筠默契地低头,淡笑道:“怎么,下定决心了?”
此时唐宁晶亮的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谢白筠放大的俊脸,如同初见那般深刻,唐宁从不知道原来月光下的谢白筠有着如此令人沉醉的魅力,让人沉迷到窒息。
“嗯,我决定去做雍州同知。”不知过了多久,唐宁终于醒过神来,知道谢白筠一直等着答案,方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直视前方道。
“昆南正好在雍州西边,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谢白筠提议。
唐宁脑中想到旅途中的二人世界,心中立刻涌出一股热流直冲脑海,他立刻应道:“嗯。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准备一番。”
谢白筠知道他不放心家人,走前肯定是要妥善安排的,反正官员上任都有时间限制,唐宁拖不了多久,便大方道:“你走的时候通知我便是。”
第二天,唐宁便把自请贬官的奏折呈了上去。虽然他是当事人,但是他品级太低,皇帝没招他上朝,他便没有资格上朝自辩,只能上书给自己求情。
能做的都做了,其他还得看水明轩如何周旋,唐宁相信水明轩的能力肯定能办到,便不再多想这事。
因着事情还没有明文确定,唐宁便没有跟府中众人明说,但是他已经开始吩咐人把唐木做的那两辆马车修整一番,又让陶婶收拾衣物行李,这番大的举动,即便没有明说,众人也知道唐宁的意思了。
做完这些,唐宁便换上出门的衣服,他打听到今天是吕太医的休沐日,时间太紧来不及递帖子,只能直接上门做那不速之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架空,这些地名纯属编造,地理位置气候等等都是编造。其实默默地理不好,所以位置安排的很简单。以雍州为中心来说,雍州南边是江南,西边是昆南,南边是琼州,东边是其他小城市海。
琼州是个城市,是省会,雍州也是,所以雍州东边一大片地是隶属雍州的小城市,再往东就是海啦。所以雍州要去琼州,要么直接翻过万法山脉,要么是要先往东走到港口,才能坐船的。
☆、第九十三章 联让皇儿感激你
唐宁与吕太医接触不多;唯一见过的一面还是多年前唐宁逛国子监回来的时候,昏黄夕阳下的匆匆一撇。
唐宁对吕太医了解也不多,只知道此人大概四十多的年纪;得了吕大夫真传;医术不错;是二皇子的专属太医,后来因救治圣上有功得了圣上青眼。
虽然唐宁冒然到访,但是吕府的招待规格仍然给了唐宁相当的尊重。这倒不是说吕府要打开中门,一众仆人接迎什么的;唐宁在京城历练几年;经常应酬,自然有了见识;这种见识不可言传,只有见多了才会随之有了一种感觉。
比如招待唐宁的仆人,身份是多年老仆,从这个老仆的待人接物,礼仪气质,到别的仆人对老仆的态度就可以推测出老仆在主人面前的地位,进而就可以看出主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其次再看主人安排待客的地点,招待的茶水点心。茶水是不是最珍贵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最贴心的。唐宁骨子里还保有几分现代人的特质,在古代出身也寒微,对茶一向无感。平时应酬为了装文人,自然随大流地对品茶侃得头头是道,看着有八分爱茶之人的样子。但只有唐府里的人知道,他最爱喝的还是各色清甜花茶,尤爱舒鸿宇泡的菊花蜜茶。
而此刻吕府招待他的正是菊花蜜茶,唐宁轻尝一口,眼睛眯了眯,暗想这季节还没到菊花开的时候吧。正待他准备再尝一口看看是否是去年的干菊时,吕太医已经大步跨了进来。
“唐兄弟,稀客稀客啊。”
这是唐宁第一次在阳光下看清吕太医的脸,长得和吕大夫八分相似,只是气质和吕大夫孑然不同。尤其是他眉心深深的皱痕,和吕大夫眼角的笑纹产生强烈的对比。
唐宁不由愣了下,任谁看着吕太医顶着张严肃无比的面瘫脸说着热情无比的话,都得有个反应时间。
好在唐宁很快反应了过来,也笑着拱拱手道:“吕兄,初次见面,冒昧登门,惭愧惭愧啊。”
算来吕太医比唐宁大了二十岁,这年纪在古代做他爹都绰绰有余,可是从唐宁对吕大夫的称呼来算,他和吕太医应该是平辈。原本唐宁还想着吕太医为人古板严肃,可能不太乐意与他平辈论交,干脆各自按官职称呼得了,可现在既然人家主动认了,他便也从善如流的应着。
两人寒暄了几句,各自落座。
既然刚刚人家主动示好,唐宁就算不太喜欢吕太医,这会也得给个面子,主动搭话道:“吕兄不愧是医道圣手,便是连这普通花茶都泡的如此清新爽口,甚合小弟心意。”
“这茶还是鸿宇小师弟研制的呢,我记得他曾说过你喜欢这茶,这才让人泡了的。只是泡茶之人的手艺肯定不能和小师弟比,还行唐兄弟将就一二。”
“哦,原来吕兄和鸿宇相识,小弟都不知晓呢。”唐宁语气诧异,但心中对吕太医的印象稍稍好了些,这人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无情,至少肯在唐府下功夫也算一种另类的孝心了,舒鸿宇那个芝麻馅包子可不是好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搭上话的,还不告诉他,唐宁暗暗磨牙,看着吕太医方正的脸,默默贴上了假正经的标签。
至于舒鸿宇,唐宁虽有些恼他,但毕竟是自家孩子,唐宁还是护短的,心里自然地给自家孩子找理由——舒鸿宇是吕大夫正式的弟子,和吕大夫亲儿子没两样,在他的立场上,缓解师父和师父的儿子之间的关系义不容辞。至于不告诉他,估计是因为看出他对吕太医一直抱有恶感吧。
唐宁是个感性的人,尽管年长后成熟些,却一直改不掉凭感觉待人的毛病。如果他不喜欢一个人,便直觉不想跟这个人打交道,除非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