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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童立刻抱着资料低头,对与老师的接触激动不已:
“不辛苦,老师先去忙吧……对了,‘白薯’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您看实验计划要不要……”
“我去看看。”男人顿了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继续。”
“是,老师。”
望着老师离去的背影,邬童捂着自己被拍过的地方暗暗笑出了声,然而想起那个走路吊儿郎当,一出来就冒冒失失差点撞到她的女人,她不由扶了下眼镜,露出阴沉的表情。
宋薇……
我倒要看看,老师对你有多特殊。
乌发少年坐在隔离室的缓冲区吃饭,这里有单独开辟的小空间,鉴于食物无法消毒,因此他每次都必须在吃完饭以后杀菌,一天三次,自从成为珍惜实验品后,没有一天不是这样,只是,今天稍微有些特殊。
他“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一深一浅地在门外顿住,然后是刷卡提示音,拐杖尖有规律地敲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男人走到办公区域附近——应该是在看他这个试验品最近的身体数据。
然后,男人开始询问他的表现,得到没有异常的答复以后,那脚步声近了。
少年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白色勺子,喝了口水压住自己逐渐绷紧的情绪,随后,缓冲区的观察窗被一块阴影挡住,男人屈身看他,黑而亮的眼沉默且执着地盯了他一会儿,就转身离开。
少年在周身放松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失落,正欲习惯性去“看”对方在做什么,就清晰地“听”到男人微冷的声音:
“他的餐食表给我一份。”
研究人员很快拿来一份表格,少年边吃边看向缓冲区外,他的视线轻易越过障碍物落在那个人的身上,不由往嘴里多塞了几口饭——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觊觎,非常认真地把每周的餐食表从头翻到尾,随后哗啦啦将单子合上,屈指在表上敲了敲,说出一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话:
“以后我的三餐也按照这个表来,你们记一下,回头报给邬童,让她记得提醒我。”
“吴…吴博士……这……”旁边的人似乎想劝阻,却磕磕巴巴说不出话,“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吴谢抬眼看向对方,眼神虽然冷淡,却自带一种说不出来的上位者威压,“正好,我还没吃饭,你们有多的就拿一份来,下午我在这里办公。”
阎颂的勺子直接掉进了饭盆里,好在他及时接住,这才没引起太大响动,尽管如此,他还是为吴谢突如其来的决定震惊不已,他的眼睛就像长在了对方身上,一刻也拔不下来,直愣愣地看着那些研究员诚惶诚恐地跑出去配饭,然后端进来把筷子拆开,男人对此微微皱眉,显然是觉得这些人太过小心,但还是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男人耸起的眉峰其实有种严肃的魅力,他坐得非常端正,或许是因为曾在部队里服役过的缘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属于军人的克制。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吃饭时却变得生动了一些,腮帮子鼓动的样子其实与他过于刚正的气质不符,但正因如此,才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反差的可爱——少年咬着勺子尖面无表情地看着,内心却充满了对这个人的好奇,其中恶感与好感掺半,他看着对方在同样的时间与自己做同样的事情,这种感觉很新鲜……但不坏。
吴谢默默吃饭,心里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打算把自己当成试验品来研究而已,第一步肯定是要跟试验品的饮食对齐,至于无菌……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关隔离服里去,就先把能做的事做起来。
就在这时,缓冲区里拉起了小铃,立刻有研究人员穿戴防护服后进入无菌实验室,端出阎颂吃得差不多的餐盘,接着就看到消毒区内冒起一阵白雾,等吴谢放下筷子,少年才被送回无菌实验室中,雪白的灯光映照出他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面对出现在办公区域的吴谢,他似乎很有兴趣,极为难得地敲了敲面前加厚的玻璃板,张口对他说了什么。
因为隔离的原因,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实际上是无法听到彼此声音的,比如吴谢此刻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能看到少年微微震动的咽腔和口型,见他一直坚持说话,于是让人拿来耳麦,调试好声音,这才清楚地听到对方说:
“我想吃糖。”
语气是令人后脊发酥的软糯,好像在撒娇一样——怪不得监听的研究人员会露出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罗里吧嗦半天都没讲明白这么短的一句话。
吴谢不动于山地坐了一会儿,见少年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最终在心里叹了口气,握住唇边的线麦,低声问:
“搭配餐食表的营养师在哪里?”
营养师很快在其它研究人员的带领下赶到,中途吴谢抽空看了一眼少年,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呵出一口雾气在玻璃板上,还画了一个【^q^】的表情在上面,吴谢对少年仿佛幼儿园小朋友的行为无话可说。
转头把餐食表递过去,他问道:
“‘白薯’能摄入的糖分是多少,可以喂他吃糖吗?”
营养师接过餐食表,仔细查看以后建议道:
“喂糖没有问题,以‘白薯’的情况,适度摄入一些糖分对他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可以吃糖度比较低的软糖或低糖巧克力,如果需要的话,我建议把这类甜品安排在中午饭后食用,作为一个热量的填补。”营养师拿起了笔,“这样……我把原有的几样糖分食物错开,挪出位置给甜品,吴博士觉得怎么样?”
吴谢颔首:
“麻烦了。”
于是饭后甜品经由营养师的挑选送了过来,是两颗糖果,研究人员摊开手把糖递给吴博士的刹那,内心复杂,见对方居然选了一颗草莓味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剩下的那颗橘子味糖果,由研究人员穿起防护服给里面的阎颂送进去,吃到软糖的少年心情显然很好,似乎还在心里哼起了歌,吴谢无法从耳麦里听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少年的头在一点一点,大概是在跟节奏。
将锡纸包装揉成一团,吴谢摘下耳麦,决定干正事。
他说要下午在这里办公,其它跟进抗病毒项目的组员就真的来独立实验室开会——反正大家都是曾蹲在一个废墟坑里讨论过项目雏形的老人,对于吴谢选的会议场所没有什么异议,他们注重的是项目本身,而今天的议题依旧是活性化合物的筛选。
就在昨天,他们偶然得到了一个对目标C靶点有非常好活性的化合物,而这个化合物中,实际上就有吴谢的血液样本,当然,这点他并没有透露,他只表示想要研究这一样本,对样本内容进行替换分析,为它找到其它可以进行替换的化合物。
当其它人表示“为什么不能使用原样化合物素材”的时候,早在心中打好腹稿的吴谢划掉纸上方程式,装模作样地摇头说:
“化合物是从‘白薯’身上提取的,非常少,作为抗病□□物,是无法量产的,我们必须找到替换品。”
有人说:
“我们是否要重启黑洞计划……”
“为什么要重启。”吴谢冷声道,“黑洞计划至今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在里面,你们不会不知道,但除了‘白薯’以外还有谁成功了吗?没有。就算有,也无法达到批量供应的水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算研究出了抗病□□物又有什么用,基地的战略目标根本无法完成,普世计划也无从谈起。”
他右手边坐着的邬童第一个点头,她说:
“吴老师说得对,抗病□□物的研究不是为了少数人,而是为了大部分人,仅仅靠‘白薯’一个试验品供应化合物是不现实的事情,我们必须找到替代品,现在既然有了方向,至少比之前盲目圈上千个化合物一样一样进行分析要好得多。”
其它人听完纷纷点头,于是吴谢打开投影仪开始讲新化合物的初步分析,众人逐渐讨论起来,越聊越觉得看到曙光,气氛逐渐热烈,拄着拐杖的吴谢也忍不住露出一丝不自觉的微笑,却见阎颂正站在玻璃板前,虽然依旧板着脸,却用有些天真和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手里捏着张银色的糖纸,已经被他叠成一只千纸鹤。
吴谢从不知道少年还有这种爱好。
但他很快把思维拉回会议,说化合物样本他已经储存在细胞实验室的冷冻仓,每个小组只能取一份,分析完以后每组提交观察报告和实验想法到他这里,给一周的时间多考虑一下,有讨论基础以后,再来开会。
人群散去,只留下邬童在询问吴谢的化合物是怎么提取的,吴谢随口敷衍了几句,就看到少年又开始坚持不懈地对他说话,这次他没有再戴耳麦,直接问监听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