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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封庄是一个山一样的镇子。
行宫坐落在最高处,他们白日走得是一条禁路,另一面六扇门等人离开的方向,才是封庄人的居住区。
晏无咎走到那条路口,却并没有下山。
他站在山边,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与天上的繁星相对。
月色便显得有些暗淡了。
许久,山路上走来一个人。
晏无咎站在高处俯首,那个人走到梯田一样与他相差一人高的地方,仰头看着他。
这个样子有点像清苑县晏无咎的院子,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晏无咎倚在栏杆上,这个人就靠在栏杆下的花树旁看着他。
晏无咎缓缓眨眼,笑了:“真找来了?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
焚莲穿着素白的僧衣,怀里依旧抱着那盆荼蘼,这个季节也花苞半开,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眸光沉静,专注地仰望着晏无咎:“冰玉观音,小僧雕了两个。鹤玉国有一种特别的工艺叫做谛听,用谛听雕铸出的成对的东西,若是催动内力,一个会朝着另一个所在的方向有感应,一直跟着走,就能走到一起。”
晏无咎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冰玉观音,放在耳边听了听:“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过?”
焚莲也拿出自己脖子上的,轻轻垂在手心之下,他一眨不眨看着晏无咎。
不知是风吹,还是焚莲做了什么,那垂下的冰玉观音果然微微往晏无咎这里荡了一下。
晏无咎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珠链垂在指下,他手中的冰玉却纹丝不动。
焚莲将怀抱的花盆放在地上,把自己的左手抬起来,朝他递出。
晏无咎屈膝弯腰,将右手伸给他。
上下交握的手,一股温热的力量**莲的掌心传到晏无咎的掌心,向四肢百骸传去。
叮。
晏无咎手中纹丝不动的冰玉观音忽然动了,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它往下,游鱼一般摇摆挣扎。
焚莲手中的冰玉观音动得更明显了,像钟摆,像秋千,越荡越高,终于,交错而过的时候,两个冰玉观音的珠链缠在了一起,便停止了不动。
晏无咎好奇地看着,眉眼微弯:“是有磁石吗?”
那冰玉是一整块玉雕的,并没有任何杂质和中空,而且,似乎没了内力就不会有感应。
晏无咎观察的时候,他的右手还握在焚莲的左手里,被轻轻的握着。
焚莲眸光静谧安宁,静静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吗?”
因为,刚刚从山下走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晏无咎的身影,感觉那个人好像有些寂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胸口就闷疼起来了。
焚莲专注地看着他:“小僧可以为你做什么吗?”
晏无咎似笑非笑,缓缓眨眼:“若是会让大师破戒的事呢?”
焚莲眼眸轻眨,平静认真地说:“无咎曾说,小僧是因你而入佛,无咎就是我的戒律。所以,什么都可以。”
纵使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看到这个人,他也依稀记得的,他是为了这个人而来的。
所以,“无论什么都好,想为无咎做些事。”
他看着那双温柔清亮的眼眸,说出昨天忘记了没有说的话:“我喜欢无咎。也想被无咎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春天来了,孤孤在努力修仙粗长,但是小天使们渐渐不喜欢说话了,有点寂寞~
第55章
喜欢无咎; 也想被无咎喜欢。
晏无咎笑着,将这句话在心上重新缓缓念了一遍。
他垂眸看着; 交缠在一起成一条直线的两个冰玉观音,夜色里好像发着月色一样溶溶的光辉。
和尚的目光专注而安宁; 并无期待也无失望。就像是,仅仅是想说出这句话让他知道; 对于他的回应; 又或者没有,都并无所执。
晏无咎分开冰玉观音; 轻敛的睫羽散漫抬起笑道:“无咎当然喜欢你。”
如同一阵夏末的山风吹过了脸庞。
和尚的眼眸,那一瞬清亮像有星光。
晏无咎的手从焚莲的手中抽离,从头上取下一枝乌木一样的簪子。
簪子的尖端看似圆润,却极为锋利。
搭在晏无咎的手腕上,轻轻一划便有细细的血线渗出; 很快坠成一串往冰玉观音上流去。
焚莲一惊,立刻抓住他的手; 想也不想去吻住那伤口。
鲜血便沾在他的唇上。
即使是晏无咎自己的血; 他也蹙着眉一脸不耐; 等着焚莲止住伤口。
被舌尖触过的手腕有些酥麻,他不由动了动; 反手抓住焚莲的手,也用簪子抵着他的手腕。
晏无咎看着眼神迷惑不解,却毫无反抗看着他的和尚,轻轻地说:“这是结契; 愿意吗?如果点了头,莲莲的内力就会借给我用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手自己便迎着簪子划下,伤口又深又长。
晏无咎垂眸,眉宇微皱,将唇贴到焚莲的手腕,舌尖轻抵。
忍着不适,将腥甜的血液吞下。
他本不知道到哪一步才是契约成立,然而很快便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随着喉咙一路往肺腑涌去,落到丹田,再迅速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晏无咎顿了顿,没有理会那在体内肆虐的炎阳内力,拿出帕子仔细地将焚莲的手腕包扎好。
他蹙着眉,却是挑眉笑了一下:“自己撞上来做什么,划得这么深。”
他嘴唇上还沾着一点焚莲的血,焚莲伸手轻轻抚去,也没有弄干净。
和尚静静地看着他,下一瞬,晏无咎便唇上微微一凉,被人亲了。
晏无咎站在山崖边,焚莲站在下面手臂伸直,才叫屈膝半蹲着的晏无咎轻易触到他的手腕。
这样的情况下来亲吻他,就太考验对方的轻功了。
晏无咎失笑,眨了眨眼,看着瞬间已经回到原位的和尚。
“可以了,快走吧。不然身后那些尾巴要发现不对了。”
焚莲没有动,专注地看着他:“明天,也能来见你吗?”
晏无咎眨眼点了头,笑容微深:“明天以后,大约会一直见了。”
契约成了,和尚就是家养的充电宝了,自然要尽力做到随身携带,随用随充。
焚莲的眼睛莹润微亮,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晏无咎看着他抱着花盆,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站起来的时候,身形微微一晃。
满目晦暗,仿佛有斒斓星光撞碎河面。
他自嘲一笑,若是这会儿没站稳,那真是要摔下去了。
摔下去,也没人能接住他。早知道,不该叫那个和尚走那么早。
他用力眨了眨眼,等那阵气血不畅过后,便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身体每一寸,目之所及,仿佛整个世界瞬间都清楚深刻了许多。
瞬间得到远远超越自己所有的力量,感觉极为美妙,让人错觉,可以为所欲为。
他笑了一下,转身望向那座灯火之中的封庄行宫,眉目凌厉而冷静。
黑暗里负责监视他的人,顿时腿脚一软,被寒芒贴着后颈的惧意袭来。
……
晏无咎昨夜自是无须做任何安排,只因为他早已安排妥当。
在他和柳珣来封庄的路上,晏无咎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让季家抽调离封庄最近的人手,运送来一箱黄金。
第二件事,是让季家舅舅的镖局联系他们豢养的江湖高手,选出两名武功最高的人,给他们两个选择。一箱黄金,或者平步青云,得到被直接引荐给旭王的机会。
于晏无咎而言,只要过了旭王那一关,无论是什么样的考验,都无需耗费心神。
绝大多数问题,都能用金钱解决。
而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通常都不是什么问题。
征服一群江湖草莽,其实很简单,就算没有焚莲的内力,晏无咎也能轻易做到。
任何人只要有了**,就会变得极其脆弱,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例外。
而能投靠旭王的武林高手,他们的**只会更好打发。
旭王抛给他一个群龙无首、龙蛇混杂的鸦羽卫,这样的考验简直是太小看他了。
被当做花瓶,晏无咎心情很不好。
所以,心情不怎么好的晏无咎改变了计划,他没有直接进去那群鸦羽卫的院子。
而是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外面,吹着夏末清凉的晨风,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天边的朝霞云彩。
耳边,是一墙之隔的江湖。
两个沉默寡言的高手在他面前微微一礼,递给他一个名单,请他示下。
名单上便都是院子里那群等着给晏无咎下马威的江湖人的资料。
晏无咎眨了下眼,并没有接,淡淡地说:“你们看着办吧。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