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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这位卫大人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难掩失落,魏公公轻轻地咳嗽一声,笑道:“大人既然有事,便去忙吧。”忍不住又提点了一句,“老奴见大人脸色不大好,要多注意身体。这人啊,活一辈子,只有身体才是自个的。”
卫大人神色一僵,自嘲道:“属下晓得分寸。”抱了抱拳,转身上马,带着御林军离开。
魏公公摇了摇头,挥手让侍卫继续赶路,放下帘子,又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拐过前面的一个拐角,便是主道了了。
“公公。”魏公公正想着事儿,猛然间听见有人在车窗外叫他,掀了掀眼皮,道,“怎的?又出了什么事?”
侍卫见他面色不虞,硬着头皮道:“后面的马车,停了。”
魏公公抬起头瞅他:“是侯爷?”
侍卫点头,将帘子拉开一点,意示魏公公朝外看。
魏公公定了定神看去,街道的拐角处,一颗老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颜砚身披大裘,伸着手臂,似是在折着什么。他随手折了一支,看了一眼,像是不大满意,摇摇头,犹如一只大鹞,飞身而起,蹭蹭蹭,蹬着树干,几步跃上树梢,仔细挑选着花枝。
淡淡的清香伴着雾气涌入魏公公的鼻腔,烈而不浓,是腊梅的香气。他愣了下神,望着颜砚隐在雾气里的黑色身影,想起早几年时,尚未决裂的少年天子和青年将军,大雪天里在御花园赏梅的旧事。自打贺之靖被流放,御花园里的那几株腊梅也因无人打理,渐渐衰败,正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半是感慨的低声道:“何苦呢?”却是不知在说谁。
“公公?”侍卫不解的望向魏公公。
一阵冷风吹来,魏公公缩了缩脖子,收回思绪,重新坐回车厢,淡淡吩咐道:“等着吧。”说完双手拢回衣袖里,微微的阖上双目。
侍卫一头雾水,放下帘子。却看见同伴和跟着颜砚的少年一道,弯着腰不知道在地上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
“小兄弟说侯爷身上戴着的东珠掉了。”大雍礼制,帝王冠配十二颗东珠,王爵八颗,侯爵六颗,依次递减。
侍卫点点头,心里奇怪御制的冕冠质量竟然差。他视线随意扫了扫,眼角猛然间瞅见墙角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气里发亮,忙指着墙角道:“那是不是?”
两人闻言眼睛一亮,忙过去跑过去,蹲下身将东珠捡起。
树上的颜砚也选好了花枝,修长的手将腊梅枝折下,小心的放入怀里,再从树梢上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回地面上。黑色的大裘将他的身形遮掩大半,淡淡的腊梅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
“找到了。”之岚握着珠子,欢快地道:“多谢了两位侍卫大哥,有空请两位喝酒。”他说完,快步跟上颜砚朝马车走去的身影,一起上了马车。
留下两个侍卫在原地面面相觑。
马车刚驶进宫城没多久,之前奉命办事的卫大人便骑马追了上来,这次除了跟着他一起出城办事的御林军外,还压着十几个衣衫凌乱的人。
卫大人嗓子不好,刚开口说话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魏公公的视线扫过卫大人身后被押解的十几个人,审视般的望了眼青年将领,摆了摆手,道:“卫大人先请吧。”
卫大人抱拳,示意对方先行。
魏公公不再多言,两队人合成一道,一起入了皇城。
庄严肃穆的宫城在浓重的雾气里半隐半现,当值的御林军手握长枪,一动不动的站在宫门两侧,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平日里大开的宫门今日却紧闭着,往来巡逻的御林军比往日里多了一倍不止,巡逻的时间间隔也频繁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像是暗处隐藏着一只噬人的野兽,无端地让人心里发慌。
马车从浓雾里显身,巡逻的御林军停下了动作,所有人将视线移向从马车中出来的人。当看清来人后,他们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副统领领着几个御林军上前,朝魏公公抱拳,简单的解释道:“有密报说,叛军作乱,皇上下令严查来往人马。”
魏公公神色一紧:“叛军?”下意识的往身后望去,难怪之前御林军统领行色匆匆的出城,回来时还押解了不少人。他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随即想起还在太渊殿等人的皇帝,不由得压下怪异感,道:“圣上正等着,让他们动作快点。”
副统领点头道:“属下明白,还请公公见谅。”挥手让几个御林军上前检查马车。
几个御林军将车帘掀开,大致扫了一眼端坐在马车里的两人,放下车帘,又仔细的两辆马车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后,朝副统领摇头,表示一切正常。
副统领的视线从马车上移向骑在马背上,被头盔挡着了半张脸的卫大人,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缩,片刻后,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移开视线,朝身后的御林军道:“放行。”
吱!朱红色的宫门被缓缓地推开。马车再次发动,驶进了宫城内。
☆、第十二章
悠长的宫道笔直地延生至远方,几个灰衣小内侍弯腰低头,拿扫帚仔细地清扫着宫道。马车经过时的轱辘声,在这幽静漫长的道路里,带着几分肃杀式的惊心感。
天气阴沉地有些诡秘,浓雾尚未散去,天色却已暗淡。目所能及,皆是一片灰惨惨的朦胧之色。
卫统领等人于宫门口便和魏公公分开了,压着二十多个形容狼狈的叛军朝左拐,去了校场。魏公公乘车则朝右边的太渊殿方向驶去。
马车驶过冗长的宫道,停在宫道的尽头,内外墙的拱形门处,,接下来的一段路是皇宫内墙,按照规矩,除天子特赦外,任何人不得在内墙里骑马乘撵。
靖平元年,朱铭玟初登基后,曾特赦贺之靖宫内墙中骑马的权力,只是贺之靖向来守礼,在皇宫内墙,从来都是步行,只除了一次。
当初为了绊倒贺之靖,赵廉四处网织他的罪名,其中有一条便是说他矫忠实奸,骄嚣狂妄。新帝登基之初,于内墙私自纵马,不将天子放在眼里。
魏公公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刚站起身,打算下马车,就见一个小内侍从太渊殿的方向,远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声道:“陛下说吉时要紧,不必下车,让公公尽快带着侯爷去太渊殿,勿要耽误了吉时。”
魏公公稍一愣神,便明白了朱铭玟的用意,这是专门做给朝中文武百官看的:即使没了兵权,贺之靖在皇帝眼里,乃至在天下人眼里,也该是尊贵无匹,独一无二。
刚停下的马车,只得再次开动起来。
太渊殿地处皇宫西北角,是皇家历来举行国宴、封赏功臣的场所。琉璃瓦装饰的宫殿端庄肃穆,雕梁画柱,飞檐入云,汉白玉阶长得看不见尽头,尽显皇家的尊严与华贵。
此时薄雾初散,阳光穿透层层雾气,照在琉璃宫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庄严肃穆的太渊宫高高地矗立在皇宫内墙之中,远远望去,如同传说中烟雾缭绕的蓬莱仙阁。
“公公,”小太监低低地喊了一声。
魏公公转过身,瞥了小太监一眼道:“何事?”
小太监跟进两步,凑近魏公公耳边道:“公公,圣上口谕,让您先行一步。”
魏公公不疑有他,转身交代了两句,跟着小太监抄近道,先行了一步。
魏公公一边思索小皇帝的用意,一边跟着小太监沿着回廊左拐右拐。他正想得入神,猛不丁走在他前面的小太监突然停了下来。
魏公公一阵恼火,张口便欲骂人,却见小太监一脸歉然的看著他。
“你。。。。。。”魏公公张了张口,后脑猛地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劳烦各位大哥饶他一命!”小太监眼见几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扛起昏迷过去的魏公公,便要离开,不由得忙道。
领头的独眼男人扭头瞅了小太监一眼,笑出一口白牙:“放心。”
九百九十九层汉白玉阶铺在乾清殿前的广场上,早朝刚开始,文武大臣按顺序,陆陆续续进了大殿。
符锦身着绛红色官袍,只身站在空荡荡的广场前,微垂着眼,神色默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行身穿铠甲的人骑着御马,从宫门方向走来,停在符锦身前数米的地方。
领头之人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朝符锦走去。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同朝乾清殿走去。
乾清殿内
数位朝廷大臣,面面相觑的望着大雄宝殿上空空的宝座。
赵廉清了清喉咙,询问掌管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