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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这才返回门口,扶着殷淮安走进屋去。
地上还有不少水果点心茶叶什么的,银叶一边走一边踢,心里还一边想着:这二少爷的酒疯撒的,委实有些可怕……
殷淮远斜躺在客厅的一角,一个人占了三把椅子。他笑嘻嘻地举着一把小酒壶,正在往嘴里倒酒。壶嘴儿随着他的手颤抖着,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汇成一股儿,全流进了衣领里面,反正没一滴酒进了他的嘴。
见到殷淮安进来,殷淮远微微坐直了身子,他直着眼睛,打着酒嗝,拉着阴阳怪气的调子:“大哥——回来啦,可让我好等——”
殷淮安自若地坐在银叶搬过来的椅子上,优雅地接过一盏茶,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
☆、撬开你的嘴
听大哥这样说,殷淮远继续装疯卖傻。
他可能觉得不能白白地醉一回,非要把酒疯耍够了才罢休。
“大哥你——你是不是不——不不想见我,我来找你,你就走——走了——”
殷淮远说的每个字儿都走了音。他握着酒壶,胡乱地挥舞着两只胳膊,像是要拽住眼前的人,但是什么也没抓着,只有壶中的酒洒了他自己一身。他的一条腿从椅子上面翘起来,软软地耷拉在地上,想要坐直身子站起来。可是他胳膊一使劲儿,另外一把椅子“咣当”一声翻在地上,殷淮安重重一摔,下巴着了地。
他双颊上有两块儿对称的酡红,眼睛半眯半睁,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哥”。
殷淮安彻底不耐烦了,他一扬手,将还没喝完的半盏清茶尽数泼在了殷淮远的脸上。
银叶不由自主地半张开嘴:这殷淮安对他弟弟……挺严格的。嗯,严格。
还别说,这个管用,殷淮远被哥哥泼了一杯茶,醒了酒。
他稍微消停下来,不再大声嚷嚷了,银叶这才敢蹲下来扶住他。殷淮远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抵着腰,在银叶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地站在殷淮安面前。
殷淮安放下手中的空茶盏,声音中蕴着一丝威严:“你闹够了?终于醒酒了?”
殷淮远从凌乱的地上扶起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他埋着头小声说:“我一会儿让阿江把这屋子重新置办一遍……”
“用不着你,嘉荣已经去办了。”
“我错了哥,我以为你故意不见我,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
“我就是故意不见你,好好晾晾你。”
殷淮远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殷淮安把刚刚从万钧丞那里要来的货单摔在殷淮远面前。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平和的很,但是一点儿也不温柔,反而像刀子似的:“你自己说说,干了什么好事儿?”
殷淮远委屈地耷拉着眉毛,眼角垂下去,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似的:“这不要了一晚上的帐……”
“要了一晚上?你要着什么了?”
“你看我喝了这么多酒……”
殷淮安拧起眉毛,声音升了好几个调:“还装!”
“我没有——”
殷淮安声音中有几分好笑:“这是在高陵城,不是在柴郡,多给万钧丞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灌你的酒。”
殷淮远沉默地低着头。
殷淮安轻叹了一口气:“说吧。”
殷淮远眼神中有几分慌乱:“嗯,说什么?”
“你喝酒,不是因为万聚阁吧?”
殷淮远急促地笑了两声,但是他越伪装,那笑声就越不自然:“那还能因为什么?你知道的,我又不爱喝酒。”
殷淮安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最近,你和谢秉言,走得挺近?”
“是呀,这人生中难得的大喜之日,我这做朋友的——”
殷淮安打断他:“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殷淮安眉尖一挑:“我问你,你们两个,私底下有什么交易我不知道?”
这句话问得直白,让人猝不及防。
此句一出,殷淮远的笑意僵在嘴角,他猛地抬头,惊讶地盯着哥哥的脸。一瞬间,他眼中闪过震惊、焦虑、不安、慌张、怀疑、迷惑、不可思议与怨恨。平日里深深隐藏的种种复杂情绪一下子显露在那张脸上,竟是可怕至极。
银叶低着头扫见他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这殷淮远,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思。
。
一阵沉默后,殷淮安张开眼睛:“看来,我没说错。”
殷淮远回过神来,他声音懵懂地问:“小侯爷——他怎么了?”
殷淮安不轻不重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殷谢两家的关系敏感,平日里玩乐也就罢了,其他事情,你少和他接触。”
殷淮远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用他醉酒的声音为自己开脱:“哥,你说什么呢!谢小侯爷从来都没去过柴郡,我和他能有什么接触?”
殷淮安轻笑了一声,拿空寂的眼睛对着弟弟:“这样啊,玄昭没去过柴郡?”
殷淮远脸上复杂的表情还没褪去,此时冷不丁对上殷淮安冰冷的眸子,他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些害怕。他的手有些颤抖地伸过去,大着胆子在哥哥眼前晃了晃。
殷淮安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手掌心,眼睫也未颤动一下。殷淮远试了两下,确定哥哥是真的瞎了。因为他没注意到,注视他的那一只左眼,深黑的瞳孔中,几不可见的一下微缩。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缠上了殷淮远的手腕,力道不大,但是将他钳制得不能动弹。
殷淮远大吃一惊:“哥?”
“我说我眼睛瞎了,你不相信?”
听这低凉的声音正戳中自己心中所想,殷淮远心神猛地一震。惊讶之中,他本能地摆脱了殷淮安的束缚,他慌忙地后退两步,大声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淮安神色不动,他自空中收回自己的手,缓缓地拢在袍袖当中,极自然地搭在腹间。他吐出一口气,懒懒地靠回在椅背上,眯了眼睛,松了身体,缓了声音,似是不想再纠结什么。
“算了,淮安,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满不在乎的声音柔柔软软,飘飘荡荡,没有根似的。
殷淮远握着手腕又前进两步,声音着急起来:“哥!”
殷淮安完全合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殷淮远突然间激动起来:“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几分委屈。
“谢秉言,他是臣,我是民。我倒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斤两。”
“你将话说的如此不明不白,是在怀疑什么?你不信我,倒是也让我搞清楚,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殷淮安半躺在椅子上,安静地听他说完这一通,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晌,他闭着眼睛笑起来:“淮远,你不必如此,我信你就是了。”
殷淮远满面悲愤:“你到底想我怎样?”
“这事情是我敏感了,你既知道分寸,我便不必再多嘴嘱咐一遍。”
看哥哥的态度,他再多解释也无益,殷淮远低着头赌气道:“我知道了,我尽量不与他打交道便是。”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
殷淮安喉中溢出一声无奈的喟叹,在他背后睁开了眼睛,良久注视着弟弟的背影。他挑着眼角,表情温柔,虽然他的眼睛中空无一物,但是那眼角的弧度是透着悲与凉的了然。
银叶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
殷淮远走了,殷淮安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银叶脚下动了动,又停住,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闷了半天,银叶开口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你弟弟,好像挺不对劲儿的。”
殷淮安对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礼,言语温柔,唯独对银叶的态度很是随意任性。他此刻不想说话,便丝毫不理会银叶的问题,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银叶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儿,他也没指望殷淮安能回答自己。
但是对于银叶来说,想尽办法撬开殷淮安的嘴,是一种极富挑战性的快乐。
“难道,你的心上人和你弟弟,他们俩也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关系……”
殷淮安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利刃般的目光刮在银叶的脸上,银叶吓得后退了一步。
殷淮安的生意比目光还锋利:“也?”
银叶又后退几步,离他更远了些,然后才促狭地点点头:“嗯?你现在又不肯承认了?”
殷淮安眼中冒火,猛地从椅子中站起来:“钟之遇!”
“我没说错吧,你和谢秉言那关系,难道是可以见人的——”
银叶的话没说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