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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日后登基,可莫负了奴……”
他大权在握,纵然陈宇直日后登基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谢初云也是不怕的,照着他以前的规矩,一剑杀了便是,再扶一个傀儡皇帝登基也没差……
可谢初云到底不想那么做。
陈宇直是一个难得合他眼缘,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的人,若是杀了,世间还有第二个么?
不,没有了。
谢初云心中摇头,就这么一个了。
陈宇直睡眼惺忪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抬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覆上了谢初云的脸。
掌心是温热的,脸颊是微凉的。
他迷迷糊糊的问,
“怎么还不睡?”
然后手往下,抱着谢初云的腰一个翻转,二人便都滚到了床的里头去。
谢初云悄悄解了披风扔出床下,如同往常一样,声音带着些软软的意味,
“喏,这便睡了。”
皇上昨日晚间受了风,第二日便不大好了,浑身高热不退,一直说胡话,太医扎针又喂药,却是半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中间醒过一次,却是让吴庸传召诸位内阁大臣进宫。
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陈宇直与启星在殿内侍疾,心里一时也说不准是个什么感觉,也许他见惯了生老病死,心中更多的只是感慨和淡漠。
皇帝活了这许久,也享了这许久的福气,他不苦,苦的是要接下这个烂摊子江山的人。
朝中各路文臣武将,但凡有些地位的,都在乾元殿外面候命,说是候命也不恰当,只不过是在等着皇帝驾崩的消息罢了。
他们有的是真伤心,有的是假伤心,更多的大概是心如死灰,毕竟都是大晋多年的老臣,当初投靠谢初云一是为了保命,二则是因为皇帝昏庸,扶不起来。
他们之中,武将浴血疆场,文臣十年寒窗,年少时亦有拳拳报国之心,可如今皆已被尽数磨灭。
昨日的气候尚是寒凉,今日却是艳阳高照,谢初云抬眼望了望天,被烈日刺得沁出了些许泪意,恍惚间又听得殿内一阵嘈杂的惊呼,转身走了进去。
皇上方才吐了口血出来,面若金纸,双眼瞪得老大,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他胸膛像是风箱一般,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太医都退下……启星……老九……你们……你们上前来……”
陈宇直闻言半跪在了床边,启星也沉默着跪下。
“老九……朕……朕对不住你……”
皇帝迎着陈宇直疑惑的目光,断断续续的道,
“启星还小……等朕百年……你……你要好好辅佐他……”
言下之意就是皇位会传给启星,陈宇直心想这年头皇帝说话都跟放屁似的吗,说过就不算话,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好像说会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吧?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人都快死了,让他走的顺畅点吧,陈宇直正要点头,外间便传来了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
“陛下何出此言,您乃真命天子,何必妄言生死之事?”
转过头,是谢初云站在外间,他双手揣在袖子里,一步步的走来,经过一名太医身边,毫无预兆的一脚把人踹趴下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去给陛下诊治,一个个跪在外面是等本督公给你们赏钱吗?!”
声音又狠又厉,那名被他踹倒的太医慌忙起身,不着痕迹的抬头与他视线对上,然后赶紧磕了一个头,
“微臣该死,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一众太医拎着药箱挤到了床前,陈宇直后退给他们让出位置,悄悄到了外间,跟谢初云说悄悄话,
“皇兄约摸是想传位给启星的。”
陈宇直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告诉他一声,岂料谢初云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陛下这几日病得昏昏沉沉,脑子也是糊涂的,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说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
“这皇位一定是你的。”
“是不是的也不打紧,人好好的最重要。”
陈宇直说的敞亮,心里其实也虚呢,他当不成皇帝就得被发配到末世去,丧尸满街晃,肠子流一地,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种日子想想都令人头秃。
谢初云正欲说些什么,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天的哭嚎声,
“皇上!”
太医院院首哭着跪爬了出来,
“督公,皇上他……他驾崩了!”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不同的是,谢初云的惊是惊喜的惊,他眯了眯眼尾,见吴庸从内阁中走了出来。
第79章 夜深莫摘瓜
殿门大开; 外间群臣下跪,吴庸红着眼睛道;
“皇上已留下后事交代,传位于信王,遗诏便藏于大殿正大光明牌匾之后,还请诸位大人与奴才前去一同开封。”
启星跪在内室,将外间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心下一时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他抬头; 正正对上陈宇直有些怔愣的眼神,像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皇位会是如此结果。
谢初云抖了抖袖子; 对陈宇直略微躬身,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朗声道;
“请殿下与臣等同前去大殿; 启先皇遗诏。”
他这一个动作; 让诸臣心中都有了数; 齐齐叩首跟着道;
“请殿下与臣等同去大殿。”
事情比想象中发展的更加顺利; 有了谢初云的支持; 再加上是皇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皇位板上钉钉,只会是陈宇直的。
庆历十一年五月,乾元殿内阁,庆历帝驾崩; 享年五十九岁。
庆历十一年七月,新帝继位,改国号为元景。
老实说,陈宇直觉得当皇帝和当王爷其实区别不大,只是头上没压着那座山,到底自在些。
他在清辉阁中伏案批改奏章,只觉得这些大臣真是没事干,屁大点的事都得来报备一声,怪不得先帝不愿意上朝呢。
陈宇直打算阅完手上这一份就不阅了,低着头一目十行的匆匆略过,脖子忽然传来了一阵痒意,
“陛下已看了两个时辰,该用晚膳了。”
谢初云微凉的指尖故意去挠陈宇直的痒痒,笑得乐不可支。
陈宇直头也不回,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悄无声息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腰上捏了一把。
谢初云一惊,痒得站都站不住了,弯着腰后退了好几步。
陈宇直淡定的放下毛笔,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成功反杀,耶!
宫人很快传膳上来,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只是正值盛夏时节,陈宇直没什么胃口,再一看谢初云,他也没吃几口。
大晚上不去浪一会儿多可惜,陈宇直眨眨眼,对他勾了勾手指,
“出去溜溜?”
谢初云茫然挑眉,
“溜什么?”
狗吗?
陈宇直笑嘻嘻的道,
“我们出去溜溜,过二人世界。”
“……”
见谢初云不说话,他径直站起身把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半拖半抱的往外带,
“走走走,说不定能看见萤火虫呢。”
谢初云只能笑,
“陛下还真是……童心未泯。”
“那当然,朕永远十八岁……不过话说回来,你年岁几何?朕还不知道呢。”
谢初云嘴角一僵,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被陈宇直牵着走出殿外,用白皙的指尖点了点自己如桃花艳丽的容貌,娇笑着问道,
“陛下看奴像多少岁的,奴便是多少岁的。”
陈宇直说,
“我看你像八十岁的。”
“……”
第一天发现,这厮的嘴巴这么贱。
陈宇直赶在谢初云发飙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跑远了,一众宫人打着灯笼在后面追,
“陛下慢些!”
“夜深路陡,陛下当心啊!”
谢初云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也跟过去了,只是一张脸拉得老长。
陈宇直也没怎么逛过皇宫,稀里糊涂走到了凤凰台,此处临近刑狱那个鬼地方,也没什么人来,像是荒废了许多年的样子,栏杆上都爬满了壁虎草。
挥手示意宫人去四周守着,陈宇直把谢初云拉了过来,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看!”
谢初云头也不抬,
“看什么?”
陈宇直万丈豪情,
“朕为你苟出来的江山!”
谢初云这下再怎么有气也憋不住了,心中无奈,只是面上依旧似笑非笑不冷不热,
“陛下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说人话好吗?
“那边有个瓜。”
陈宇直手指着台下的荒草堆,里头正正长着一个大西瓜,他把衣袍扎进腰带,拍了拍谢初云的肩膀,
“等着,我给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