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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切都可以脱开了。
忽然觉得,应该感谢仓央嘉措,那个英俊笑着的藏族男孩,那时他那样年青,会曾笑着说:“你比莲花还要好看!”
心里忽然痛了起来,猛地剧烈咳嗽,竟然怎也止不住了地咳嗽……
房门却在这时候开了,那石青色的衣袂飘过,一个手扶住了自己,另一个手则在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背。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怨气,只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可是因为用了力气,于是更加急剧地咳嗽起来,直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许是肺里进了空气,连咳带呕起来,竟然喷出了几丝血沫子,这才停住了咳嗽。
楚笑寒不由得苦笑起来,果然仓央嘉措说得没错,这身体原是残损了的,不知道能用到几时。
她推开了胤禛,挣下床去,然后倚在床边看那钮钴禄·苏昭的情形。但见阿昭的脸容倒是没有变得太差,楚笑寒稍稍松了口气,微微颤抖着手臂将食指背放到阿昭的鼻下:竟是有气息的!
太好了!
“阿昭!阿昭!”楚笑寒不自禁地在床边唤起阿昭来。只是没叫得几声,却被身边那人捉住了手掌,迅速地拉出了屋子到了正厅。
被拉着到了正厅,看他停住了步伐,楚笑寒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戒备地问:“四爷,为何不让我唤醒阿昭?”
胤禛目中隐含深意,脸上覆着一层寒冰:“楚笑寒!你可知,你现在这般无礼对我,我若不给你钱佳氏的烟户帖和宫牌,你会怎么样?”
楚笑寒不为所动地回视他,说:“我没有户籍,会被官府查禁。就算府衙抓漏了我,也会无处可居,连空窑、古庙都无法暂居,只能流离失所,可能最后冻饿而死吧。”
“那你还屡次意图激怒于我?!你这样求死心切吗?”胤禛的语气里开始掀起阵阵怒意。
“人都想活着的。”楚笑寒答道,“只是,既然四爷早就想着送我去死,又何苦玩那猫捉老鼠的游戏,直接让我死了不更干净。我不是不想活,只是活不了。既然活不了,那还有什么可忌讳的?现下我已经不是您的府邸格格,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已死之人身份,您想怎么弄死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胤禛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有时候痛痛快快地死掉可不是那样容易的一件事。”
楚笑寒打了个寒战,忽而在眼前浮现“满清十大酷刑”的字样……檀香刑?血滴子?……一阵恶心袭来,只觉得脾胃一阵难受。
“我知道。”楚笑寒忽然又想起那电影《风声》里的种种酷刑,腹中酸水如泉涌般上升到喉头,直到实在撑不住就开始弯腰大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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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
身边的人只看着她,不知多久之后突然听得他长长喟叹了一声:“我本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多思多虑。”言毕踏上一步,扶住了楚笑寒,全然不顾她吐出的秽物。
楚笑寒知道他素日极爱清洁,竟然不管污秽上前扶她,倒也有些动容,但是思及近日的事情,便难以冷静自处,忍不住依然出口:“那四爷又是什么意思呢?我自知四爷能耐,四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世上原也没剩多少事儿是皇子阿哥们做不到的了。”
胤禛眉头微拧,知楚笑寒这刻十分烦躁,也不去与她多说,只沉声冲着门外道:“刘玉,给格格取套清爽的衣服来。”
楚笑寒本待再反驳抗辩,只是刚才大吐之时,确实弄脏了自个儿的衣服,酸臭之气闻之扑鼻,实在难受,确也想立刻换了衣衫,便不再言语。
只是片刻,就进来一个颇为眼生的小太监,捧来一套干净整洁的女子衣物。楚笑寒正自担心他要上前来帮自己换,所幸那唤作刘玉的小太监放下衣物便出去了。楚笑寒见状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正要解衫换衣,却见胤禛兀自在一旁不知思索着什么事情。只得抬头道:“四爷,请回避一下。”
胤禛冷哼一声,说:“回避什么,又不是没瞧过。”
“……,”楚笑寒语结,明知会踢到铁板却忍不住气问,“你什么时候偷看的?”
“用得着偷看么?”胤禛略带讥嘲地笑起来,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穿着那套白色的藏边服饰,你现下身上那黄衫子可不就是我给你换的。”
楚笑寒噎住,依然不太相信:“你自个儿衣服还要别人帮忙给穿呢,你会帮我穿这种繁复的女子衫服?”
胤禛的眼里立刻泛上更加明显的笑意,却是愈加淡然地说:“本是不太会穿的,所以在扎藏寺的那日研习了很久。后来么,反正一通百通,原也不难。”
楚笑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脑门数条黑线刷落:“扎藏寺……”那套复杂无比的蒙古服饰,……还以为是侍女给穿的……。
“我可是和罗卜藏丹津亲王说了极宠你的,倘若被侍女发现你臂上的守宫砂,这就不太妙了。”胤禛淡淡地说,
一提到守宫砂,楚笑寒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胤禩的脸庞,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楚揪心和刻骨钝痛立刻从心底麻麻地传上来,不假思索地抓起桌上的茶杯,连盖一起砸向眼前的人。
胤禛皱眉,闪身避过,那杯子砸在地上,啪地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立刻汩汩地湿了一地。
“那你现下该很高兴了,那守宫砂没有了。”楚笑寒狠狠地咬牙说道。
“藏边没有点这个的习惯。但是入宫的秀女均是有的。所以目下你虽没有了这颗守宫砂,却得点上去。”胤禛说道。“若你是钱佳氏,便得有。”
“我不要点!”楚笑寒见他避了话题,心里郁郁,只是说不出口。“反正点了还是会没有,要它干嘛。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匆匆说完,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便将胤禛推出去几步。心里却也知道也用强不了他,他若不肯出去,也不是自己能让他出去的。只得将他推开了去,这才抓起衣服往内室跑了进去,想要闩了门扇心板。
……
门扇坏了。囧。
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是上了门扇的。这心板必是他后来冲进来的时候弄断的。囧。耳边传来熟悉的冷哼:“你以为这种普通门扇心板闩住了,我就进不来?”
一气之下,楚笑寒狠狠摔上了房门,亦不管那房门被震得又半开,直接在内室扯了那鹅黄流云轻衫,所幸中衣不曾污湿,便直接穿上了刚才送来的三蓝绣百蝶纹春绸衫子,元青花罗珠边裙。
忽然耳边微微一声呻吟,楚笑寒猛回头看,却见那躺在床上的阿昭的身体正在轻微抖动。
楚笑寒大喜,正要呼出:“阿昭……”却感到自个儿被人整个凌空抱起,一下子失了平衡,把她后半句话给堵在了喉咙口。等她想起来要反抗挣扎的时候,却发现早已在屋子外头。
抱自个儿出来的那人将她轻轻放下,却相当利落地关了房门,同正候在门外的那个刘玉说道:“落锁。”
楚笑寒眼睁睁看着那刘玉极为轻巧地将一把硕大的铁锁挂上了房门口门把子上,咔嗒一声极伶俐地上了锁芯子。自己却还来不及阻止已经被身边那人一把拽住急急往左厢走去。
“放开我,你为什么要锁阿昭?”楚笑寒被拖得只能急步才能与他堪堪并行,“你放手啊。放手!”
身边石青色的颀长身影充耳不闻,只往前走。
楚笑寒又气又急,只得低头狠狠一口咬去,恰牙齿正紧紧隔着那袖口咬在他左手手腕上。身前那本大步前行的男子终于停下了,却毫不挣扎,只回转头定定地看着她。
楚笑寒见他竟然并不挣脱,不由得有些儿寒碜起来,齿下力道不知不觉竟松了,最后竟然就不由得离了口,讪讪站着想着挣开手去,却发现对方依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怎也挣不开去,这下便又有些急了。
正待又要一口下去,却见他微微一蹙眉,说道:“很痛的,别再咬了。”
楚笑寒不禁尴尬,说道:“那你放手,我便不咬。”
“放手那可不行。”胤禛扬眉道,“你疯颠颠地去拍门叫阿昭,可不要弄得全京城都知这事么?”
“那你锁了阿昭做什么?”楚笑寒说道,“莫非你要杀了她?虽然她是八贝勒的人,可是也没做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
“你单独见过八弟?”胤禛忽而皱眉道。
楚笑寒一阵反胃,心里忿然,只是此刻不知是否要再次激怒他,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