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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竟然又一次地爱上同一个不该爱的人!
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对……深深切切地体会到,非吾族类这四个字啊。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我根本不应该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不属于这里。”她喃喃地说着,如抽去了筋骨般慢慢地向后瘫倒软下去,“我是必须要走的,不能不走。”
他抱住了她倾倒的身子,却顺势蹲了下去,半晌后说道:“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着我,不可以吗?若然,若然……我听了他们的话,去争那把椅子,此后便再没障碍……就算是皇阿玛曾说过什么,以后……整个天下都给了你也不见得不可能,何须担心他下的密令呢?”
楚笑寒转过头,看住胤禛,眼前的这位男子,他,此刻万分温柔,诚心诚意,恳情绵绵,令人耳热情动。只过得一刻,她便讪笑了起来,说道:“……王爷,又开始说大话了……”
胤禛一口气噎住,不怒反笑说:“也就你敢这般说话,也就你会这般说我。”
楚笑寒微微地笑着说:“嗯,因为,别的事儿上头,王爷是十万分的清醒精明,所以但只做事,凡事必亲躬,行事必彻底,尽如古语云:言必行则行必果。故此,家国大事难免挤兑掉其他的些微小事。我记得,初识王爷之时,您说过,您做事从不半途而废,中途而止。这话,我绝对相信。……将来,您若是真做了皇帝,自然要做得极好。可届时要考虑的事情又何止现在这般呢?国格,家统,万般大事,件件须得上心……所以,皇上曾说过,太子爷能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地去喜 欢'炫。书。网'良主子,那是因为那时候那把椅子上,皇上替他坐着呢;万一要是太子爷自个儿坐上了那把椅子,那便有很多事,就都不能了……便是现在,王爷您已经有那样多事情空承不诺了,将来,虽然没有皇上看着您了,可有更多更多双眼睛瞅着您……臣工、国民……整个天下都给我?若是换了别个人说这话,我倒还有几分相信,可王爷您,我绝对不信啊……”
她这番话一气说下来,一时间,蹲身俯在她上头的男子默然无言,半天方开口言道:“……不想,你竟如此通透知道我。”
闻言楚笑寒笑了起来,沉吟一阵说道:“嗯,听过一个笑话儿。有个女子问她心爱的男子:你到底是喜 欢'炫。书。网'我还是喜 欢'炫。书。网'你家人呢?还有你的功名?究竟是那样重要?那男子愣了一愣,随后说:我家人,在我心中自然是要排头一个;我的功名,也是排在头一个;而你,依然排在头一个,只不过,各各另起一新列……呃,四爷啊,在属于我的那一列里头,我大概是排头一个的吧?但是……若是,若是……讲到别的事儿,总又就是另起一列的事情了罢……”
胤禛听罢回味寻思片刻,心中大震,却道果是如此,不想她竟如此敏锐睿智,这劝服她的事儿又难了几分。
“难道……你连留在这狮子园的府邸,都不愿意了吗?”
愿意或者不愿意?
这种事情,容得了自己做主吗?
虽然说着要走,却也清楚明白根本走不了。否则,不用等胤禛做什么,康熙皇帝头一个就想杀了她。毕竟,她知道了那么多皇家秘辛之后,若是有个万一,在此清初国刚定之际,鳌拜、三藩、台湾、准噶尔、朱三太子、西藏……其实,康熙皇帝的朝代,也是很动荡的。皇帝,又哪里肯去冒会惹起偌大风波的险呢?
不说别的,光看那些污蔑皇族的流言蜚语;还有楚笑寒虽在现代之时不曾知晓,到了此间才隐约了解到的朱三太子事件;更有一些桀骜不驯的文人,将陛下故作狴下,以此讽刺旗人蛮夷胡虏,非我族类……
总是,在皇帝看来,那是给了多大的恩典,才容许她在热河府安度余生呢?
可惜,总也安不了的度。
“……我在这狮子园里,王爷还会来吗?您,不是怀疑我已非清白之身么?您若不来,那么我留或是不留,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想来想去,这里也着实不错,日子也逍遥……福儿也被锁拿了,相信以后的时光定然还像之前数月那般惬意自在……王爷既然许我去留自便,那我便听皇上的话,乖乖呆在此间,也就是了。”
“……你,出去玩时,总该带两个侍卫。……”他沉默了一阵,只说出一句话,当时,确实忙;当时,也确实以为总会得有人暗随;当时,也确实大意,以为热河附近必然安宁无患。
忽而有些悔,她终究不是得了册封有宝的亲王福晋侧妃等属,也无怪乎侍卫们虽有些介怀,却终究没有极为周到地偷偷地暗跟了去。
毕竟不过一个略有些得宠的格格罢了吧?他们大抵是这样想的。
忽见她又笑,不管不顾地笑说:“前两日,王爷说这话倒还来得及……而今,怕是迟了吧?带不带,还有两样的吗?至多,再糟践一回,或是,一个死字罢了。却是解了死局,遂人心愿了。”
见她说着这样的话,摆出快乐的笑颜,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令人心隐隐针针地疼。却又听楚笑寒续说道:“王爷,您问完话了吗?我可否退下?”
“这几日的药,都没吃罢?”他突地转开了话头,说起了旁的事情。
楚笑寒不解其意,但觉无妨,只老实回答:“嗯,断了三五数日罢。反正也都想起来了,再不用吃了。”
“那……你的痹症呢?”
“随它去吧,这几月是好了很多了。”她笑嘻嘻地说,完全没有告诉他实情。
“可那张献却说,总不见好。偏为你诊脉乃是密令,不能留下医案,同以前我的那次疫症一般……故此,无法和同僚商讨研究,十分作难。”
啊,疫症……
好远,好远的事情啊。
那时候,还以为张献,是太子爷派来害他的人呢……现在想想,俱是一通百通。也是啊,皇帝怎会派一个太子的心腹来治疗他心目中真正的继位人选呢?!
张献,果然是皇帝的人啊。
正思忖间,却蓦地天旋地转,不自觉地伸出手臂挽住他的脖子以求莫要摔跌在地上。
昏昏转头打量四周,已然被他横抱而起,走向这内室唯一的一张红漆嵌螺钿花鸟的罗汉床去。
此床看雕饰制工乃前明遗物,三屏式床围上的壶门圈口的卷草纹极为灵秀精美,看去倒更比那龙纹雕饰飞扬清雅。不知有什么可做的,唯有愣愣呆滞地由着目光扫射在卷草纹路上。
胤禛将楚笑寒放落在罗汉床上,怔了片刻,说道:“张献说这痹症,究其原因,不过几种,无非是劳神过度损了正气而致痹症,或有邪侵,或起居不慎,夜寒入体,病后劳居,汗出入水中,冒雨涉水等。像十三弟便是起居不慎而得了那鹤膝风……总之那张献开的透表清热,化湿通络,温阳益气的汤药,还是继续吃下去吧。可是……可是……你这身体,实在有些儿麻烦……”
楚笑寒一时不解其意,终于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专心听了起来。
“这身体……似乎,不会随着时日流逝而年岁渐增……我本已略有疑窦,好在,一时无旁人发觉。只是,这一次,十三弟竟然是察觉了。你虽用言语搪塞了过去,但终究是……惟恐尚有他人发觉,你不能稍微贴点花黄,上些红妆吗?粉白黛黑,施芳泽只,不说媚惑妖态,斜红啼妆,但只需面敷妆靥,薄薄傅粉,便能释人疑怀。”
第77章 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
八爷,已经发觉了。楚笑寒心道。
“莫非……你……你,”胤禛迟疑良久,问出一句,“你不擅鉴容沐妆?”
囧。
还,还真被您老人家说中了。
从小到大,确实不会化妆。
即使到了古代,须得为良妃梳头上妆;后来也要为阿昭扑蕊添黄,呵花满鬟;更曾为年心兰更衣开脸……可是,水平都是差强人意。更何况,不知为何,临到自己的脸上,愈发好似手拙了一般,难以动手开妆。
过得久了,渐渐也就不再化妆了,清水洗一把脸,随手绾个髻髫,也就算是下床起身后的梳妆打扮了。
楚笑寒尴尬地一笑,讪讪地说道:“我,我是不太会,……也,也确实麻烦。”
“……得空,教你。”
喉头血冲,只想喷一口血出来,嗫嚅半天,才敢问:“四爷,您……您还会这种手艺?”
大约是实在是被惊到了,一时不察就唤了四爷了。
伏压在身上的男子一派无谓的态度,淡淡地说道:“虽没试过,但,这样简单的事情,看都会了。实在不解,你缘何不会。”
看他一脸鄙夷的神情,实在是令人扼腕,正恨得牙痒痒间,蓦地又想起前尘往事来,瞬间心头一阵一阵的热流涌过,酸涩之感一直抵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