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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莘恶狠狠地瞪了眼吸着冷气的黄平怒道:“叫什么叫!能烫死你不成!”
秦麦看着烦躁的铁莘心中有些好笑,知道他是因为没找到机会问老人当年自己父亲的情况而发脾气。
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吧,秦麦揣测着,默默地拍了拍铁莘的肩膀,“把药箱拿进来,我给老师找些药吃。”
在黄平的指挥下,瑞斯和卡恩在堆放着杂物房间草草收拾出来一块空地,草草吃了些罐头铺起睡袋便钻了进去,两天来马不停蹄的赶路也把他们累得够呛。
陈教授吃过药,昏昏然睡了过去,众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寂静无声,连火盆里不时炸开的火星清晰异常,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铁莘和黄平靠着圆木垒砌的墙壁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在想心事,看起来就像一大一小两尊雕像似的。
唐离朝秦麦使了个眼色,站了起来:“一路上只顾着赶路,还没看过藏区的景色呢,我出去看看。”
铁莘哼了一声,闷声道:“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看。”
秦麦也跟着站起身来,对唐离道:“那我陪你吧。”
“嘿嘿,想约会就直接说嘛!”铁莘睁开眼怪笑道,还朝秦麦眨了眨眼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唐离红着脸啐道,轻快地走出了房门,铁莘催促着秦麦“还不快追呀!”
秦麦没好气地白了铁莘一眼,又看了看熟睡的陈教授,嘱咐道:“照看着老师。。。。。。”
铁莘挥挥手,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天空繁星密布,比起天初黑时反而亮了许多,星空下四外里一片静谧,连微风都没有丝缕,唐离正站在门前等着秦麦。
看到秦麦出来了,唐离也没有说话,两个人一先一后地迈下碎石堆积的台阶沿着被踩出来的小径来到了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下。
“咦!”秦麦从地上拾起了一枚长卵型的球果,很惊奇地对唐离道:“这是西藏喜马拉雅山地区特有的长叶松啊,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朝上望去,这棵树的枝叶几茂密,树干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竟然没有瞧到尽头。
秦麦低头收回目光,瞥到唐离正望着自己,心中生出了一分玩笑的念头,故意不去看唐离,嘟囔道:“这可是可大发现哩,我看还是通知吴书记好些,也让有关部门对这些珍贵的树种及早进行保护。。。。。。”然后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向唐离。
唐离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秦麦先生也是一位植物学家呢,那我们快点去打电话吧。”说着唐离转身就要走。
“嘿!你这人。。。。。。”秦麦连忙拉住了唐离的手,苦笑道:“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唐离的手柔软而纤细,微微有些凉,秦麦心中一荡,觉得舒服极了,手指忍不住在唐离的手心里轻轻划拨了一下。
唐离像是感到痒似的,抽了一下没有抽出去,忍不住瞪了秦麦一眼,后者温柔的神色让她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她看出了秦麦的坚定,便不再坚持把手抽离,其实被秦麦暖暖的手掌包容的感觉还是蛮享受的。。。。。。
这么想着,唐离的脸颊就有些发烫,幸好朦胧的夜色没有将这一幕泄露出去。
“还有什么要说的你就快说吧。”秦麦的目光让唐离心神迷乱中还有些慌张,下''意识地应道。
秦麦想到了正题,微微一滞,心头的那抹甜蜜立刻被凝重替代,“差点忘了正经事了。。。。。。”唐离听到秦麦低低嘟囔了一句“色令智昏”原本有些失望的她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
“莫笑,我可是真的有正事要和你商量呢!”秦麦认真地对唐离道。
唐离举起那只自由的手抚了抚鬓边散落了几丝乱发,很平静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位平旺老爹很不平常。”
秦麦很惊奇地打量着唐离,“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说他呢?”
“黄平肯定告诉你了些不寻常的事,否则你也不会一见面就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盯着老人家看了。”唐离妩媚地白了一眼秦麦说道。
秦麦哑然失笑,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自己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反而被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唐离的话也让他知道这丫头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
他这么想着,脸上流露出的甜蜜满足就被唐离捕捉到了,唐离的双颊腾地羞得通红,连夜色也遮掩不住了。
唐离使劲掐了一把秦麦的手背,咬着下唇嗔道:“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琐,要是再不说我就回去了!”想起自己为了创造单独谈话的机会还被铁莘讥笑了一番,唐离不禁更气,使劲甩手想要摆脱秦麦的手掌。
秦麦脸色一肃,轻轻松开了唐离的手,唐离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挣脱了秦麦的把握,怔怔地望向秦麦,心底忐忑,生怕自己强烈的举动会伤害看似平易实际却很骄傲的秦麦。
“你说的对,这位平旺老爹的确不是个寻常人!”秦麦注视着唐离认真地说道。
听完秦麦的转述,唐离皱着秀美的眉头半晌没有说话,秦麦静静地等待着唐离提出她的看法,他完全是以黄平的口吻将当年的往事讲述了一遍,没有错过一点,也没有改动只字,更没有透露一丝他自己的想法,目的就是为了不影响唐离的思维,能做到这些,实在得益于他那惊人的记忆力。
唐离抿着嘴唇,目光茫然地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草原从这座绵延不绝的高山脚下蔓延开去,仿佛直到大地的尽头,与天空了相接一般。
“我不敢肯定黄平是不是被平旺老爹救的,也不知道那碗神水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但是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些关于古格的事情。。。。。。”唐离缓缓地说道,这时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过,数枒摇动,草叶相撞,发出沙沙的轻响,满眼的草树活了似地摇晃起来,影影栋栋仿佛无声地狰狞而笑的鬼怪,唐离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风中带来的冷意还是心底的恐惧,朝秦麦轻轻靠了过去,秦麦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唐离的手,感受着手心度过来的温暖,唐离心下立时安定了许多。
“你注意到他的态度没有?黄平好像很怕他!”秦麦说道。
唐离点头,将被风吹乱的长发重新别过耳际,“而且他似乎并不欢迎黄平的到来。”两个人肩并着肩背山站立,声音都压得极低,这时候风早已经停了,山坳里几户木屋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从到了这里除了平旺老爹,再没见过任何的村民,更加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家没有畜养任何的家畜牛羊,山区的藏民多以放牧为生,这一片大好的草原正是放牧的绝佳场所,秦麦愈发感到这个叫沙马小村子诡异,甚至有些可怖。
“麦子。。。。。。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唐离倚靠着秦麦肩膀,声如蚁呐地喃喃道。
秦麦紧了紧与唐离相握的手,“别担心。。。。。。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唐离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轻声笑道:“你看我还是个心理医生呢,竟然杯弓蛇影起来了。。。。。。”
“不能这么说。”秦麦反对道:“小心些都是没有坏处的,其实我也感觉这个村子和这个平旺老爹都透着些古怪。”
唐离默默点了点头,突地问道:“你说黄平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
秦麦思索了一下,觉得唐离的怀疑很有可能,这个老狐狸经验阅历老道异常,初时讲的那一番谎话根本让人分辨不出真假,而且黄平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道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混杂一起根本让人无从辨认。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暂时不能让铁莘知道。”唐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秦麦。
秦麦呵呵一笑,暗道这话我本来还想对你说呢!
唐离好像听到了秦麦在肚子里说的这句话,娇嗔地白了一眼秦麦,忽地咬着嘴唇道:“咱们得想个法子探探这位老人家的虚实,你还记得当日黄平讲到我爸爸失踪前说的那些话吗?”
秦麦眉头一紧,目光炯炯地看着唐离道:“你是说神的诅咒?”
“嗯!”唐离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这件事太离奇了吗?在古格遗址中,我爸爸说黄平和铁纯阳都被神诅咒了,必死无疑,而两个人遇到了山洪,几乎送了命——如果真的就此死掉,倒也可以算是应了诅咒一说,可偏偏他们两个又被平旺老爹给救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平旺老爹竟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是触怒了神祗,给他们喝了神水。。。。。。”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神水的话,为什么黄平能活下来,而铁伯却死了?”秦麦表达了自己的反对,说到铁纯阳的死,秦麦的情绪便有些激动了,毕竟铁纯阳不但是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