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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对自己忽冷忽热,说话间又毫不客气,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可是,他分明姓沈?难道是表亲?棠玉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明白,又看着手里这绿色的水瓶干瞪眼,试着拔了拔那金黄色的塞子,却是纹丝不动。
脑残!看来车祸之后的确是有点傻缺了!沈烈看戏般瞧着少年将那瓶水在手中倒腾来倒腾去,几乎笑出声来。
棠玉知他在嘲笑自己,脸上更是尴尬,心中却愈发觉得委屈,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定然是你故意欺负我,这水瓶的塞子根本打不开来。”
在天边那一层层晚霞的映照下,少年微红的脸庞似与霞光辉映,长睫毛轻轻颤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着瞧着男人,眼中半是慎恼,半是期盼。
沈烈从未在他眼中瞧见过如此纯然稚气的目光,一时竟微微一怔,直到旁边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才发现前头已是红灯,便踩了刹车停下车来。接着,又鬼使神差般从他手中将水取了过来,替他旋开瓶盖才重又递了回去。
但是做完这系列的事后,不到一秒他立即后悔,满以为会在唐煜脸上看到得意狡诈的笑容,而棠玉却依旧规规矩矩的道了谢,才接过水瓶。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之后,又侧过脸对沈烈灿然一笑。少年心思单纯,只要是别人待他好,哪怕只是一饭一水的恩典,他也会心存感激。
这云破月出般明媚灿烂的笑容让沈烈神思一滞,莫名的,心跳在那一刻竟乱了速度。但只一瞬,他的神智重又恢复清明。唐煜年纪虽小,但向来狡猾,这会儿突然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还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把戏。
将车驶入公寓楼下的车库,熄了火开了车门出来,走了两步正要锁车,却没听见有脚步声跟来,沈烈疑惑的回头一瞧,却见唐煜还坐在车里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怎么着,少爷脾气又犯了,连开车门也要别人伺候?沈烈知道唐煜各种毛病,但不知道他还有这公主病!轻哼一声,沈烈干脆利落的上了车锁拔腿就走,既然这家伙这么喜欢呆在车里,那自己就成全他一回直接让他在地下车库过夜得了。
转过通道的时候,沈烈随意的又朝自己的爱车瞄了一眼,却见少年双手贴着车窗,正用小鹿般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虽然明知他是在演戏,但心里还是没由来的一阵烦乱。
棠玉又被关在车里,这一回他虽然没再闹腾,但眼睁睁的望着沈烈头也不回的离去,心中还是有一丝难过。沈哥哥,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少年哀哀叫唤,而那个男人却听不到自己的呼唤。
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棠玉正以为自己又要一个人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很长一段时间,身侧的车门却“咔嗒”一声被打了开来。欣喜的抬起头,却迎上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眼神。
少年小心翼翼的握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那修长的手指那么有力,似有一缕脉脉的温暖从他的指尖悄悄传递到自己心上。
棠玉满心快活,紧紧握着沈烈的手不松开,口中喊得也更是亲密:“哥哥,带我去哪儿?”
“回家。”男人回答的简洁明了,声音里似没什么温度。但少年依旧很开心,这一日一夜的担心受怕,再没有别的字眼能比得上“家”能够带给他的温暖与安心。
沈烈的住所在公寓的最顶层,上下二层带阁楼,出了阁楼便是一处带着透明天棚的泳池。工作了一天回到家能自由自在的游上几十圈,于他而言,是最惬意的放松方式。
因事起突然,沈烈并未准备唐煜的衣服,便随意拿了一件自己平时不穿的浴袍把少年领到楼上的浴室让他自己洗澡,而自己却换了泳裤先去天台游泳。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沈烈看着自己脚下这个大都市逐渐璀璨起来,心情复杂的跃入池水中。十年前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曾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像基督山伯爵那样,一笔一笔讨还那个人曾经欠下的债。而今,唐绎张瑾已死,他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复仇的情绪没有得到完全的宣泄,让他意犹未尽。
也许,唐煜那个小兔崽子的存在,倒还能略微填补一下遗憾的缺失。就像是你期待已久的一顿大餐,往往流于平庸乏善可陈,反而餐后的甜点,会带来无限惊喜。
四月的天,泳池的水有些微凉。男人强健的双臂灵巧有力的划着水,泛起的水花伴随着星光点点,令他想起不久之前在车内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顿时,一种无法抵御的兴奋感开始随着肾上腺素的分泌游遍沈烈的全身。
他喜欢同性,但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他对伴侣的选择十分挑剔,而且由于刚回国事业也刚起步,各种杂事纷乱使他无暇他顾。虽然正处于空窗期中,虽然唐煜的身材长相也恰好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但这家伙滥交的过往也着实让略有洁癖的沈烈感到恶心。
当然,如果唐煜持续用一些装傻卖乖之类的行为来勾引自己的话,沈烈也不会介意将他洗干净之后,再尽情享用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小棠儿即将被享用
05。 哥哥别这样(上)
游足了四十个来回,沈烈非但没有感到疲乏,反而精神更觉充沛。抬头看一眼池边的计时钟,才不到七点半,他决定再游一刻钟。正在这时,搁在浴巾上的手机响起铃声,Adam Lambert的那支《For Your Entertainment》。这是戚长安为自己选的铃声,沈烈每次听到都会忍俊不禁,一位人民警察喜欢听这样狂野奔放的曲子真的“大丈夫”?
沈烈游到岸边按下手机免提,电话那头立马传来戚长安不怀好意的笑声:“喂,大师,你把麻烦带回家了?他还在玩失忆不?”
“唐煜在你面前也装失忆?”沈烈哑然一笑,双手一撑从泳池中上来,随手取过浴巾低低的裹在腰际。无数水珠从他那优美而矫健的身躯滑落,湿润的象牙色肌肤在月亮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从医院出来后,那小家伙就有点神叨叨的,不过想在我面前玩大忽悠,他还太嫩!”说罢,戚长安又嘱咐道:“阿烈,你注意着点他,早上我告诉他唐绎和张瑾死亡的消息后,他的反应很古怪。就算他和老头子感情不好,张瑾可是他亲妈,也不至于半点难过的情绪也没有。我后来回局里一想,这小子会不会是憋着什么坏!”
沈烈一边拿毛巾探着头发,一边笑着说:“小七,还真被你说着了。在华莎的时候,他就故意使挑事想让我难堪。不过他还没满十八岁,监护权在我手里,由他怎么蹦哒,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电话那头戚长安的笑声爽朗:“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你也别太大意啰,把他看紧点,至少近段时间别让他再出来招摇惹事!那桩案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医院那边我也去打过招呼,不然什么车祸死而复生的新闻往报纸上一登,又够我忙乎的。”
沈烈和戚长安从小就认识,铁得穿一条裤子的情份,当年沈烈母子俩落难,戚长安没少帮忙。后来沈烈去了法国,俩人的关系也一直没断过,他回国开展事业,戚长安还帮他四处打点找门路托了不少关系。
想到这些,沈烈心中一暖,似半开玩笑的道:“小七,我欠了你这么多人情,可让我怎么还?要不,你以身相许?”
“你他妈……”电话那头传来戚长安哭笑不得的声音,“要报恩难道不是应该你以身相许?!”
“警官,不要这么暴躁嘛。”沈烈拎着电话,一边大笑一边从阁楼穿回一楼客厅,正要从冰箱内取水喝,冰箱上一幅戚长安一家人幸福快乐的合照却让他笑容一滞。
沈烈突然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戚长安困惑不解:“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
笨蛋,玩不起的是你!沈烈眸色一黯,不动声色的换过话题:“什么话!刚想到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你爸爸六十大寿,我正琢磨着给他老人家置办什么寿礼。”
“别的不要,把你店里最贵的那个啥福寿双全至尊蛋糕来一个。”
沈烈乐了,“那一款才十万,哪里是最贵的呢。而且才十二磅,根本不够宴席上的客人吃。你爸爸寿宴的蛋糕当然由我亲自动手特制,这个你不必操心。”
电话那头的戚警官听得舌桥不下,笑骂道:“大师,你开的可真是黑店啊!一个蛋糕卖十几万,我等屁民明天要到你店里去瞻仰一下!”
“这你就不懂行了,我卖的可不仅仅是蛋糕,是艺术!”沈烈正笑着和他打趣,却听到楼上时断时续的传来水流声,心中不由得诧异,这都过去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