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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镇最近那座上被炸出了一个洞,不少镇民坐着剩下的几艘船去到山脚,将酒精和食用油泼洒在草地和树干上。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李鱼抓着树干站直,揪着草,爬上去继续赶路。
偏偏眼睛不争气,总是跟他做对,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路。
李鱼用力揉了两把,“1551,地图!”
系统很会看眼色,主动给他标出路线。
李鱼脚趾头动了几下,深吸口气,快速跑起来。
光屏上,镇民们正在点火。
兰姐和之前被救的人去阻拦,反而被粗暴的抓了起来。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你们是不是忘了,谁是在救你们!”
“闭嘴吧臭婆娘,你懂个蛋。”一个男人骂道,“程度根本就是个怪物,以前一进山就迷路,说不定就是他在作祟!”
“对,他之前还想把我们骗走,好独吞金矿。”
兰姐笑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指一一指过眼前的每一个人,“你们会有报应的,会有的,就在今天。”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他妈敢咒我!”
他扬起手,凶狠的落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兰姐完好无损,倒是男人自己被一个巴掌扇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寸头身后跟着老五,两人极度默契,一起上前把人揍了一顿。
老五把背上的小婴儿放下了来,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每个人都在忙着烧山杀怪物,没人搭理他。
老五嘿一声,准备开骂,一个巴掌大的弹头从头顶飞过,落进山里,再次引来地动,山上有细小的土块和石块滚落下来。
树林中的鸟儿再不敢多待,飞离枝桠,盘旋在上空叽叽喳喳的叫。
李鱼心堵得慌,无论他怎么加快步伐,距离山脚永远那么远。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脚底被小石头割破,却不觉得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程度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出现。
他痛恨自己不争气的眼睛,也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贪睡,否则他一定会跟程度一起回到镇上,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危险,和丑恶的人心。
喘了口气,揉了揉眼睛继续走。
忽然看见崎岖的山坡上,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是程度,1551,真的是程度!”李鱼惊喜的跳起来,所有疲惫和疼痛一扫而空。
脚底渗出的血,在他身后融入泥土,融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李鱼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还差三两步,直接飞扑上去,将男人死死抱住。
程度身上好多血,完好无损的衬衣下,有两块皮肉已经没了。
仔细闻的话,甚至能嗅到浅淡的烧焦味。
男人收紧胳膊,把青年死死勒在怀里,他低头亲吻对方的耳尖,“我可能需要睡一觉,时间不会的太长,你留在山里。”
“不,你不能睡,你一睡着我就会开船离开小岛,再也不回来。”李鱼意识到什么,一反常态的开始任性。
“我知道你不会。”
带着血腥味的亲吻落在了青年的额头、鼻尖、嘴唇、接着往下,停留在锁骨上。
像是故意要留下永久的印记,程度极其用力的咬合。
李鱼吃痛,忍着没吭声,手指穿过男人的头发,温柔的的揉按着。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下的触感消失了。
1551说, “山脚方向的山塌了一半,海水又升高了,好多人被淹。”
稳稳扎根的树木自动断裂,从山顶一路滚下去。
地下水从地底下涌上地面,又迅速渗入泥土,形成流质的泥浆,由上往下翻滚,无论是花草树木,动物人类,全都一并吞没。
山火灭了,硝烟散去。
见情况不对,众人开始纷纷逃跑,可船就那么多,那么大,根本无法一次承载这么多人。
雇佣兵大开杀戒,镇上的自己人也相互推搡殴打,妄图为自己赢取一小片生机。
楼上,周老板放下望远镜,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之前镇民的荒诞之言。
他们说,山神发怒了。
他猛然醒神,转身就跑,抵达楼梯口时,脚下地面开始震动。
起初的幅度很小,不容发现,须臾之后,他便察觉到整栋楼在摇晃。
跟在他身边的眼镜男连忙扶住老板,“楼要塌了,您就别愣着了,快跑吧。”
地震来临的时候,躲在屋内的三角区域才是最安全的。
周老板怕死,不断的退缩,“回去,倒回去!”
他挣开下属的手,随意找了间敞开大门的房间躲进去。
客厅视野开阔,除了四个死角,没别的地方可以躲藏。
“卫生间!”周详转身朝卫生间冲过去,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跨进去,头顶的楼板突然塌了……
三十层高的大楼,像被一只巨手左右摇晃,不过三十秒,巨手失去耐性,将大楼从底部折断,按入水中。
水面之下,小镇的街道出现巨大的裂痕,所有店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挨着一个倒塌。
这个只在小岛以及小岛海域范围内的灾难,持续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受惊的鸟儿回归山林,失去了植被的前山,却只能暂时披着泥浆外衣,等待万物复苏。
第89章 你理想中的家
那天; 李鱼在山上坐了很久; 他在等,等程度回来。
天空从黑到白,又从白到黑,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山林中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李鱼较劲似的呆在原地,继续等。
时间推动着世间的一切不停往前走; 不会因为任何人停留。
第二天; 第三天,程度没有回来。
……
第四天,李鱼的身体撑到极限,他眼皮子打架; 头昏脑胀,他告诉自己,人还还没有等到,我不能死。
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 连走带爬地回到小别墅。
见到青年苍白的脸; 黎叔急忙伸手去探他的体温,发烧了。
他把人弄上床; 找来退烧药灌下去; 转身去检查青年的脚底。
大大小小的伤口交错着; 有些已经发炎。
黎叔又气又担心,叹了口气,去熬了点粥来。
李鱼饿久了; 胃部反而感知不到饥饿,凑合吃了两口,摊尸在床上不动了。
黎叔看不得他这副死样子,忍不住说,“程先生不会有事。”
李鱼翻身,直勾勾的望着老爷子,“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黎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鱼拿屁股冲着老爷子,呆望着眼前白色的墙壁,“黎叔,其实我知道,程度就是这座岛。”
黎叔向来沉着的脸白了下,着实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鱼没说话,闭上眼睛。
黎叔在床头守着,他知道青年没睡,心里纠结,难受。
程度的失踪他也担心,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这别墅里除了小孩儿就两个大人,如果他也倒下,谁来照顾大小,安抚青年。
“我把事情告诉你,省得你寝食难安。”黎叔叹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烟雾升起,没有劣质烟的呛鼻,李鱼皱皱鼻子,愣了下,程度的烟,一个鲤鱼打挺坐到床边,“黎叔,烟是程度给你的?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黎叔完全没被三连问震慑,吞云吐雾一个来回后,慢悠悠道,“前山出事前他回来过,托我照顾你。”
李鱼睫毛垂着,声音低落,“他还说什么了吗?”
黎叔说有,“他说很快就回来。”
第四天了,男人还没回来,很快只是说辞。
见青年的情绪没有好转,黎叔发愁,“你既然知道程度不是普通人,就更应该对他有信心,小岛还在,说明他还活着。”
他把青年从床上拽下去,拉到窗口指向远处,“外面的草木,每一个都是他,他没走,他一直都在。”
李鱼眺望着,延绵三百多里的山起起伏伏,苍翠如初。
他告诉自己,男人说得没错,他或许只是去睡一罢了。
至于什么时候醒,对方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在不在,是不是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没人知道。
李鱼问系统,“1551,这个世界我会先走吗?”
1551说不知道,“放平心态,随缘吧。”
李鱼沉默了下,扭头看向黎叔,“我想去前山看看。”
黎叔不同意,“等烧退了,脚伤好了再说。”
大概是忽然有了盼头,李鱼身体恢复很快,脚底板的结痂一落,就吵着要出去。
这回黎叔没有阻止,让他注意安全,完了不知从哪儿找出一个背包,往里面塞满了吃的。
他说,“每隔半个月,程度就会将这栋别墅里的食物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