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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圆。”承祜突然指着天上的明月,脸上是一派孩子的天真。
索额图有点愕然,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的指示向上看出。
“月满则亏。”轻轻的一句,让索额图震在了当场。
承祜终于正眼对上索额图,那双水漾的明眸似乎能看穿一切。
“叔公为承祜的事所操心,承祜感激。只是这终身大事毕竟还只是谣传,而且自有皇阿玛定夺,承祜也就不劳烦叔公福晋了。天色不早了,承祜也该和太子爷回毓庆宫。叔公也尽早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说罢也不等索额图回神,转身便走。
叔公,月满则亏,盛极必衰。赫舍里家先出皇后,再出太子,已经是月满盛极之势,如他联姻的对象还是与索额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他已作提醒,现在的索额图与太子不亲厚,回去稍加琢磨他的话应该就能参透。
不过说起给他身边指人这件事,今年大选,由新上任的佟皇贵妃全权负责吗如果他一旦成亲势必是要搬离毓庆宫的,现在保成才八岁不不不,看来他该想个对策才是,而且由佟佳氏塞给他的人,哼,他还不愿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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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过后没几天承祜就病了,烧得通红的脸色看得康熙和保成无比着急。
“太医你给朕说说大阿哥病了都五天了怎么还没有退烧?不是说只是风寒吗?风寒会这样厉害?风寒会吃了药却一点成效都没有?”康熙化身咆哮马,唾沫星子是满空中飞。
老太医是主诊承祜多年的人了,对于康熙这样的表现是见怪不怪,毫不怯懦,一拱手,压低了声音道:“臣斗胆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康熙眉一挑,交代了侍候的人几句,也抚慰了一番急得都想哭的守在床边不肯离开的保成,走出了毓庆宫的后殿。
“大阿哥到底怎么了?”康熙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老太医心里一突,弯着腰,使劲盯着自己的脚尖,尽量平稳的说:“回禀皇上,大阿哥这次的发热并不是因为寒气入体,而是大阿哥已经到了梦/遗的年龄。大阿哥原本就体弱,多年调养已经起色不少,只是两年前的地动使其伤了元气,身体大亏。所以这梦/遗引起了内火便高烧不退,却并没有大碍。”
康熙依旧面无表情,“还有呢?”
“臣斗胆问皇上,是否不日就要给大阿哥指人?”
“这有何干系?”
“回皇上,大阿哥的身体不宜早/泄肾水,要不然会折其阳寿。最好十八岁之后再让其懂人/事。”
“难道就没有办法根治?”
“只能调养,无法根治而且”
“还有而且?给朕一次道来!!”皇帝的胃口都敢吊,反天了是吧?!
“臣该死。恕臣直言,大阿哥今后子嗣怕是要单薄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天上下起了鹅毛雪,带来的寒意一如康熙的心情。
姐姐,那个孩子怎么就如此多灾多难呢?
数日后,佟皇贵妃被太皇太后召见,只交代一事,今后无需过问毓庆宫内一切事情。
佟皇贵妃心中震动,却聪明的缄默不语。
大清至今,后宫管事者无权过问的只有一宫——乾清宫。
如今再加一宫——毓庆宫。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太医说的那些全是我瞎掰的,没有医学根据,大家不要较真的说。
☆、纳兰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因俄国侵扰东北康熙至吉林乌喇地方视察,特命太子伴驾。
“哥哥,为什么这次皇阿玛只带我一个人去?以前无论做什么不是都会有你的吗?即使是围猎那样你不参加的活动都一定会有你随侍在侧的,为什么这次没有?”毓庆宫内,太子坐在床上,可爱无比的托着腮,好奇的问道。
承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保成的身边坐下,伸手把他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道:“因为你是太子,皇阿玛这次的用意是向所有人再昭示一遍你太子的地位。”
毓庆宫内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瞒过他的,所以那天太医和康熙的话他后来在一个太监的口中完全得知。
子嗣单薄,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被判了死刑,永远都与帝位无缘。说真的,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一直以来他其实都隐隐感觉到康熙想把他列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或许是出于对额娘的移情作用,又或许他真的很满意自己这个嫡长子,反正这么些年因为他的存在,保成的太子身份反而不是很明显的表露在人前。
现在好了,自己这样的身体打破了康熙的希望,让他必须正眼去看待这个从小被确立的太子,首先要做的是向众人表态,他康熙即使宠爱两个嫡子,但是还是偏向太子多一点的,也正因如此,这次去吉林视察才只带太子,其中政治作秀的意味,明白人都清楚。
他叹了口气,知道康熙开始要重点培养保成了,他一直守护着的孩子要开始真正的长大,要去接触那黑暗的政治,他虽然不舍却不能阻止,因为他是太子,他只能有两种下场,一是登上大宝,一是圈禁至死。
“保成,你这次随皇阿玛出去,哥哥不在身边,正是锻炼你的时候。只需多听多看,把哥哥曾经教你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使出来,皇阿玛的一言一行你也要用心琢磨,但切记不要过于刻意。”承祜细细交代,却每说一句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
只是雏鹰学飞,他必须放手。
两天后
承祜站在高处,看着那蜿蜒而去的长长御驾,精致的五官看不出情绪。
这是他照顾保成八年来第一次和他分离,想到那个已经可以看出将来会非常出色的孩子,那是他照顾教导多年的孩子,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优秀,却又想把他藏在羽翼下不让其他人窥见。
多么矛盾而又复杂的心情,想着他不久就会变成展翅高飞的雄鹰,去寻找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满腔的难以割舍,却发现连说出来都显得浅薄。
或许这就是所谓兄长的惆怅吗?
远方残阳如血,他眯起眼睛,心中明白这次保成回来后,有些东西就会变得不同了,而这种改变,连他也说不准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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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当了八年保姆,而且是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哥哥的保姆,突然孩子不在身边了,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百无聊赖的过。
承祜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孩子不在身边后,自己居然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或许只是因为无逸斋里学习的阿哥太少了。
承祜不由得哀怨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成为承祜。长兄啊!!!想他今年十三岁,胤禔十岁,保成八岁,老四才四岁,老九老十,十三十四还没有影!!而当这群娃都汇集在上书房,不动声色交锋,私下暗涌横流的时候,他早就出宫建府了!!!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分封后的皇子,甚至是结婚后,因为还没有得到具体的差事,所以还得继续去上书房念书。但是毕竟没有在宫里方便。
无聊的过了几天,承祜实在受不了宫里的沉闷,禀了太皇太后,带上小林子和四个侍卫,出宫去了。
去的地方很是引人侧目——纳兰府。
虽然因为胤禔没有了长子的身份,朝堂上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在太子之位上的针锋相对少了许多,但是两人似乎从性格还是政见上都是完全的死对头,因此朝堂上两派还是很分明的。
所以当纳兰明珠在自家府邸很是悠闲地品茗的时候,下人来报大阿哥到访,倒真真让他愣在了当场。
“大阿哥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明珠来到大厅,对着承祜就要行跪礼。
承祜见状连忙伸手一扶,“纳兰大人言重了,我突然来访叨扰贵府,应该是我的不是才对。”
“奴才不敢。”明珠坚持一礼,承祜无奈只能受了,“不知道大阿哥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承祜淡淡一笑,“听闻纳兰侍卫原本是要伴驾随去吉林,可惜却临行前突然抱恙,所以我便想着今天前来探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