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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自己却因为这个虚名一误再误,误了终生。
此时已是落日西坠,晚霞满天。
遥遥看去,远处天边云层中透着几丝光线,整个皇宫亦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越发的似梦似幻。远处的天边一群鸽子掠过,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金光无限的天空之中。
彼岸花
作者:薄·慕颜
两行人兵刃相对,生死一发。
这次偷袭计划还算成功,虽然此时被围困脱不了身,但汉军的皇帝在混乱中从马上摔下,纵然不死也该被吓破胆了,边境应该消停一阵子了。然而,增援的汉军越来越多,要突围出去希望越来越渺茫。
端木衍仰天大笑一声,罢了,罢了。虽未死在沙场,却也算得上是为国战死,此生心愿已足,还有何惧,还有何憾?
正在众人绝望之时,事情却出现了微妙的转机,只见侧面一队人簇拥着一个女子浩浩荡荡奔了过来。对方军队显然也发现了状况,立即就要去接应,端木衍情知生死全在此一搏,立刻策马冲了出去。
端木衍成功的冲到了女子身边,伸手把她抓到了马背上,一手御马,一手用剑横在女子喉间。那女子并没有惊慌失措,身边侍卫却已经乱作一团,只因怕伤到了这个女子,束手束脚十分忌惮。端木衍心下大喜,这女子定然不是寻常人物!
一步一步后退,终于退回了自己的队伍中,身边随从都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
“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她!”端木衍惯于沙场厮杀,此时可没有心情怜花惜玉,只轻轻一拉,殷红的鲜血已然从雪白的脖子渗出,两方一时僵持起来。
那女子脸色苍白,却也并不叫嚷,开口朝对面问道:“皇上可好?”对面一人恭谨的高声回道:“御医正在诊治,不碍事。”那女子点点头,朝对面喊道:“赶紧护送皇上回宫,先不必管我。”
对面还在犹豫,那女子突然身子向前倾,高声喊道:“再不撤退,我立刻死在这里!”而她脖子上的伤口愈深,鲜血愈多,渐渐染红了胸前的衣服。端木衍情不自禁把刀松了一下,对面领头的人仿佛权衡了一下,终于对后做出一个撤退的手势。
对方就这样撤了,端木衍简直不敢相信,死间获生难免喜不自禁。
那女子又道:“放开,我逃不了!”端木衍一怔,她俨然是命令的语气。转念一想没必要跟个小女子较真,遂松了手跳下马,掏出一方手帕扔给她,说道:“把脖子包一下。”那女子看也不看,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把脖子围了起来。
一路逃到青州竟然没有追兵跟过来,端木衍心中疑惑不解,只是命队伍快马加鞭,只要过了青州就有人接应了。
半夜停下休息,众人围着柴火烤着几只野兔子,还有地里的野菜瓜蔬。那女子想必从小养尊处优,每次不过只吃一点,只是神色十分自若,像是浑然把自己的生死忘了一般。端木衍有些敬佩,又生出几分怜惜,见她倒似对红薯略微上口,捡了个大大的红薯给她。
端木衍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脱口而出又有点后悔,终究是自己手里的人质,哪里就熟识的有闲情攀名问姓了。那女子放下手中的红薯,眼睛远处看着蒙蒙亮的天空,轻声说道:“我叫晨曦。”
半个月的奔波,终于接近祁连山。
端木衍心情分外放松,嘴上哼起了小调,这里早已经不是汉军的控制范围。不过回想起这次经历,微微有些后怕,生死仅仅一线之隔。按照当时的情况,这位晨曦姑娘显然是身份大有来头的人物,以至众人不敢对他动手,甚至她一句话就把大队兵将打发了。只是为什么一路都没有人来追救呢?竟然轻轻松松就逃了回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在山脚休息的时候,几路商人驮着大队货物经过,也挨着停下来整顿人马。其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小马夫,咬着干粮嚷道:“早知道,这次就不跟来了。留在京城看新皇帝登基,多热闹啊!”“你也不小了,就知道看热闹!还不好好学着,仔细没钱娶不了老婆!”“不怪他小孩子家的,连我也想亲眼瞧一瞧呢。”众人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登基?!!端木衍心中大喜,汉人的皇帝死了?那么这次行动实在太值得了!冲过去大声问道:“皇帝死了?是不是!”小马夫一幅没见识的表情,道:“这还能有假?你又不是棺材铺的,高兴个啥,横竖又有新皇帝呢!”
端木衍回头看了看侍从们,都是一脸兴奋,皇帝固然杀不完,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局势肯定混乱,终究是有利的事情。
心里还想更确定一些,又转头问一个年纪大点的商人,“知道是怎么死的吗?”小马夫见他不相信自己,十分不服气,站起来嚷道:“都跟你说死了,怎么不信?!感染了风寒,病死的!”见众商人都微微点头,端木衍方才相信消息不假。
难怪,一路都没人追来,必定是中原朝廷纷乱异常,想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众侍从难得见他一笑,也跟着欢欣鼓舞的叫嚷起来。
笑了一会,端木衍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再一看,晨曦已然不见!急忙四下寻找,猛然发现她站在远处石堆之上,两眼空洞脚步缓慢,竟然是要往下跳!
“晨曦姑娘!”她却完全听不见,眼见就要花碎人亡。端木衍箭步冲过去,紧紧地一把抱住了她,她却没有挣扎,只是整个人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求死被救后的晨曦,不再有什么寻短见的迹象。端木衍仍不放心,严令府上的人看管好她,不得有半点差池。从某方面来说,也正是因为她才逃的一条命回来,何况那隐隐的伤痕总是让人心生怜惜。
晨曦始终不大言语,整日呆坐一处,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一片空白。府上的人都说,这样迟早会闷出病来。端木衍便寻思带她出去散散心,原怕她不乐意,谁知她竟半句都不反对,痴痴的样子反倒更觉得让人担心。
新雨过后,山间到处弥漫着湿湿的水气,林中的鸟儿叫声也越发清脆婉转。浓郁的树木分外青翠,树叶尖的水滴跌在青石小路上,原本灰灰的小路被润的发绿,仿佛踩上去就会把鞋底染色一般。
端木衍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顿了下来。看着晨曦刚想说话,晨曦也停了下来,站在两步台阶之下,并不抬头的说道:“我不累。” 端木衍倒觉得自己多事,摇摇头,二人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
穿过一径小路,面前赫然出现一个水塘,碧不见底的池水,水面漂浮着水草开的小花。对面的石莲也开了,薄蜡般的浅黄花瓣,细长宛若美人手指,中间两点俏皮的紫红。那水中亦有花枝的倒影,随着水波盈盈摇动,似梦似幻,仿佛身在画中。
晨曦静静站立在水边,淡淡的面容后是无尽的悲伤。伸手扶起一只岩壁上石莲,雪白的柔荑,纤细的花瓣,在阳光下相映生辉。
端木衍犹豫了下,问道:“想回去了,是吗?”又想着,若她真想回去,自己会不会送她回去?然而她已经恢复了漠然的表情,眼里毫无伤悲,淡淡说道:“不想。”
端木衍突然想起前几天一事,脱口而出问道:“元晖皇后是你什么人?”
“她怎么了?”
“消息说,因悲伤过度,殁了。”
晨曦闻言身形一震,手微微颤抖,自言自语道:“她…”只说了一个字,不再出声。端木衍自始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此时忍不住想:莫非是皇后的姐妹?或者是位公主?
“你是不是在恨我?”端木衍说完,才觉得这句话问的荒谬,那汉人皇帝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但也是因他策划的行动而丧命。晨曦姑娘显然与皇帝有莫大的关系,难道自己还奢望她不恨自己?
“恨?我没有可恨之人。”晨曦突然冷笑起来,眼泪盈满双眸,却仍然倔强的仰着头。良久,一滴清泪自眼角流出慢慢滑下。
她意思是不恨自己?!端木衍实在意外,看她神色凄苦难言,想了想转而问道:“骑过马吗?”晨曦摇摇头,端木衍笑道:“走。我带去学骑马,你们中原女子一定觉得有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晨曦仿佛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仿佛真的忘记了从前。渐渐开始说话,闲暇就学学骑马射箭,让带着她四处游走,或者跟着楚伯研究药理,山上山下寻觅药材。说起晨曦学药理,楚伯总是赞不绝口:“从没见过这么淡定执著的姑娘,那份心性我这个老头子也佩服的紧呢。”
楚伯原是祖父身边的军医,后来年纪大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