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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年里,王妃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我,以戴着面具的炼金术师为后盾,威胁那些不肯接纳她的贵族。贵族们逐渐有了“如果不讨好王妃,就会有可怕后果”的想法,王妃有如女王一般君临社交界。
另一方面,我则打算君临政治界。只要是关于殖民地政策的会议,我一定出席并且发言。国王似乎采取中立的立场,但许多大人物似乎对我敬而远之。
就在那一夜——
我进入王妃的房间。发现马斯古雷普男爵也在那里——那个法务大臣,唤我为骗子的男人。他对王妃耳语了什么,王妃不知为何脸色发青,不安地低着头。
当时马斯古雷普男爵正跟王妃耳语、要让我远雕王妃的身边。他说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国王一定会连着炼金术师一起疏远王妃
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被傅唤到王妃跟前。即使询问理由,也没有任何回覆。
就在几天之后——
我彼传唤到某个地方。
是法庭。
那是法务大臣马斯古雷普男爵主动提起的审判。他和国王都在法庭。
那是前所末闻的审判——“炼金术是否存在”。引用古今东西的资料以及史实,灵异部的学者主张炼金街的存在,可是科学院的学者却以“毫无证据”加以否认。
旁听的我气得直发抖。
那是自古以来的知识以及最新科学的决斗。可是近代科学成为主流趋势,成为一面倒的“灵异落败的战争”。
听不下去的我沉默不语,握拳颤抖。
男爵站起来指着我,如此说道:
“利维坦,你输了。”
我嗤之以鼻:
“为什么?”
男爵夸张地拍手仰望我:
“利维坦啊,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就在这里制造黄金吧。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弃秘密主义,把制造过程公开。这可是国王的命令。”
男爵说完之后,回头和国王偷偷交换一个眼神。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虽然恐惧我的力量,还是想要黄金是吗?让我的立场恶化、把我逼到绝路,只因为想要自己施行练金街。”
“我、我才不相信炼金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想证明没有那种力量。”
“国王又是怎么认为?”
看到我的冷笑,国王的脸色为之一变。抗议的马斯古雷普男爵朝国王两手一摊:
“国王,全部都是骗人的。现在不铲除这个怪物,苏瓦尔将会陷入可怕的状况!”
“没用的,男爵。国王想要黄金。”
“什么!”
马斯古雷普男爵朝我扑了过来。我面带笑容闪开。
这时,国王以平静的声音开口——
“利维坦啊。”
我回头。
国王和当时——两年前在王宫走廊擦身而过的时候相同,以怀疑与害怕交错的诡异表情盯
着我看。
“利维坦啊。把你的面具与大衣脱了。”
“这”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隐藏在下方的真面目。我一直很在意,甚至让我辗转难眠。你是恶魔?还是人类?你真的是人吗?因为你的帮助,才得以安定国家的财政。但是事实上,我们会不会是和恐怖的对象缔结黄金契约呢?”
我倒抽口气。
一步、又退接一步。
国王的视线紧盯着我。
“我连晚上也不得安眠”
“别、别再说了!”
“只要一入睡,就会梦到面具”
“别过来!”
“在梦中揭开你的面具。某天晚上你的脸是到处爬满蛆虫的腐尸;另一天晚上却是神采焕发的美丽青年;可是又有一天晚上是因为怨恨而面目挣拧的可怕女人。只是,利维坦啊——我觉得在梦里见到的任何一张脸,都不是你”
“喂”
“我在夜晚也不得安眠。戴面具的人、神秘的练金术师啊!”
我第一次感到恐怖。
马斯古雷普男爵诧异地看着形势突然逆转的我和国王。国王越说越起劲,毫不退让地说:
“利维坦啊。拜托,把你的面具”
“我拒绝!”
我立刻转身逃跑。
审判的结果在那一天夜里博来。
法庭裁决“炼金术不存在”。
我失去我的身分。虽然求见应该还是美丽无邪的王妃,却再也没有得到接见。炼金术不存在——既然这样我已经不是炼金术师,只是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短短的一天之内我便失去所有,只能只身回到村里。在列车“喀哒喀哒”的摇晃声中,怒气与恨意逐渐充满胸膛。
就只差那么一点!
没想到会被阻挠!
马斯古雷普男爵
都是那个男人害的。那个叫我骗子的男人,致我于死地。
抵达村子的时候,复仇的念头在我胸中熊熊燃侥。
我回到时钟塔,打算再度独自过着实验度日的那天夜里,有个人来找我。当我被人叫到外头,竟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豪华至极的厢型马车。
“王妃?”
我抱着一丝希望——那个令人怀念的脸孔划过脑海。
可是很有精神地步下马车的人却是别人——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两年前在相同地点曾经见过面的人。
伊安德·马斯古雷普——
可恨的马斯古雷普男爵的嫡子。当时的短发已经留长,貌似女人的纤细身材也比较接近大人了。伊安一副天真无邪的愉快模样问我:“怎么回事啊?”
我回了一句:
“隐退了。”
“太可惜了!为什么变成这样?”
伊安不知道他父亲做的事吗?或者只是贵族的无忧无虑,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父亲很啰唆,所以一直没办法过来。不过他今天好像很忙,对我的监视也放松了,我威胁随从,硬是过来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不会”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从那一天开始,虽然过了两年,伊安依然对炼金术充满兴趣。完全没有任何警戒心,天真无邪地说:
“请你一定要教我炼金术。我想多知道一点。”
“好吧。”
我将伊安和随从带进时钟塔的发条室。
巨大的四个发条和钟摆,那天夜里依然发出声响缓慢移动。实验道具散落在黑檀桌上。
我要随从仔细确认工作室任何角落都没有黄金。就和两年前的某一天,马斯古雷普男爵亲自确认一样
工作室里没有任何黄金。经过确认之后,我要随从到走廊等待,然后和伊安两人关在工作室里面。
什么都不知道的伊安非常高兴。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无邪的声音说个不停:
过了二小时左右,发条室傅来恐怖至极,前所末闻的少年凄厉叫声。
心惊胆颤的随从踢开大门冲进房间。
“怎、怎么会”
发条室中巨大的四个发条发出“叽叽叽叽叽叽”刺耳的声响转动。巨大的钟摆缓慢在高耸的天花板摇晃。钟摆划过天际的风压吹起我的大衣。
只有戴面具穿大衣的炼金术师,也就是我独自一人站在工作室的正中央。
脚边躺着伊安·德·马斯古雷普。
可爱的脸孔因为恐惧与痛苦而扭曲。张得大大的嘴巴附近有已经凝固的金色颗粒,发出晶亮的光芒。
仰面倒地的伊安白皙的腹部破裂,大朵金花恣意绽放。
黄金飞沫四溅,从伊安的腹部内侧爆裂,内脏、肌肉与皮肤全部混合在一起,从腹部的大洞,可以看到圆形有如花朵盛开的东西。
贴稠稠的东西和温热的血液混在一起,从腹部的洞不断流出。随从发出叫声冲了过来:
“你,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我维持冷静的态度,像个笨蛋一样老实回答:
“我让他喝下熔化的黄金.黄金从喉咙流到胃里,因为高热而穿过腹部,这个受到惊吓的少年已经死了。”
“你,你!”
随从气得发抖,指着我的面具大叫:
“你不要以为没事!这是杀人!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平民,竟然杀害贵族之子!”
“这我当然知道。”
“你!”
“但是这么一来,就能在法庭上证明了——请这样转告马斯古雷普男爵。”
随从瞬间呆住了。
叽叽叽叽叽叽
巨大的发条发出声音不断转动。
我面露冷笑。钟摆缓缓摇晃,引起一阵干燥的风轻轻吹动我的大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