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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这个儿郎正是已经长成的林夕月,他本叫陈招香,这个名字在南方很普遍,意思是生了他下一个招个香喷喷的闺女来,父母若在世应该还在南方,可陈招香并不想认祖归宗,他当初被父亲卖掉的时候已经记事,他求爹爹带他回家,可爹爹只为五两银子就将他抛弃了,自进了林府,黄父待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当年他要嫁到景宁去,黄父背后不知哭了多少回,若不是他执意要走,嫁去景宁的那个人一定是夕兰而不是他,对于他来说只有黄父是亲人。
夏景颜听后有些疑惑,问陈招香,“别人虽不知道,可你毕竟是个儿郎,怎么能嫁人呢?”
陈招香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道:“我事先打听了,那家的儿郎也是个好男风的,家里作主娶这门亲他可没少折腾,我赌他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夏景颜两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虽喜欢夕兰,方式却教人胆战心惊,幸得他嫁了出去,若一直留在林府,那后果,两人几乎同时黑了脸。
岳熙对他的容貌更感兴趣,“你的脸”
“我的脸?一张人皮早就不可改变!”陈招香摸了摸脸颊,嘴角划过一抹颤粟的笑,他一想起当年鬼医在他脸上动手脚,心里还会寒战的发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
传闻鬼医心黑手辣,真不晓得夕兰的母亲怎么会施给她一份恩情。
事情始末已经明了,两人对陈招香的处置办法犯难了,难道真要揭穿他?夕兰显然只当他是姐姐,知道真相会怎样?凭陈招香的‘情深意重’,这小妮子保不准又心软,而且若是黄父知道,会不会因陈招香是感情依托而促成他和夕兰成双?
岳熙紧紧皱了皱眉头,望着床上昏迷不醒夕兰,陈招香抖开巾帕已经是下了*,她这一觉恐怕又得天亮,这丫头倒是无事一身轻,可怜了他这个知情者,难道真要替陈招香隐瞒下去?
夏景颜果断的说道:“你的事就此作罢,但你记住了,我们不追究不是因为你与夕兰的姐妹情谊,而是黄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生之年还是让他舒坦些吧!相信你对黄父的感情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父子缘分,希望你懂得珍惜!”
陈招香连忙表态,“那是自然,父亲待我之情大过天,我怎么也不会让他为我伤神!”之后又对夏景颜两人千恩万谢,站起身留恋的看了眼熟睡的夕兰,心中却另外有了打算。
翌日,兰苑书房。
夕兰早上喝了岳熙亲自煎的‘进补’汤药,果然好了很多,脑子没那么沉了,身子也不似踩棉花般的轻飘飘了,出去和众人共同用了早饭之后,便一直在书房看账目。
丽雪寨被剿灭没多久,王县令便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夕兰遇到贵人了,便勒令畅通商贸交易,若有违规违法,囤货局奇者,一律视为阻滞汉水郡经贸发展,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货源短缺的危机,小九做起事来更是顺风顺水,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月的收入颇为可观。
夏景颜怀里揣着《夫戒》一闪身溜了进来,夕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低头看账目。
他一见夕兰看账本,便不好上前,在行里,未经主人允许看人家账本是为无耻鼠辈,是以他只好悻悻的站在一边。
夕兰打开书案上的盒子,拿出里面染绘的样品布条,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放进去,提笔在纸盒的盒盖上快速写下几个字,想了想,布艺的技术越来越纯熟了,眼看着就要入秋,染绘坊和成衣坊也应做好抢季准备,布艺和成衣的花色样式都要改,这些技术没有专门培训,看来还得自己上,等晚一些和小九商量一下,要不要在这方面也培养些自己人,她要为官,官场比商场更难掌控,所谓天威难测,她已经没有余力料理家里的生意,以后可要全靠小九了。
夏景颜见她终于放下笔,皱着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夫戒》,不管不顾的大声念道:“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妇不贤,则无以御夫,夫不贤,则无以事妇。妇不御夫,则威仪废缺,夫不事妇,则义理堕阙。”
【130】《夫戒》,无用
正文 【130】《夫戒》,无用
这段话是她根据前世的《女诫》略微修改填在《夫戒》的后面,每个人,每本书填的话都不一样,不过这几个男人都是自大的主,绝不会拿着书坐在一起讨论的,她大可放心厚此薄彼的问题。
夕兰闻声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抬头看向夏景颜,“读后感拿给我!”
小颜子赶紧自怀里掏出两篇纸,恭恭敬敬的递到桌案上,“请妻主大人批示!”
‘噗嗤’她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夏景颜赶紧借机挨到跟前,近到能让夕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他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夕兰也不点破,装模做样的翻看他的读后感。
菊‘夫之得意于妻主,由尊上之爱己也,尊上之爱己,由同幕之誉己也。’夕兰看到这句话被夏景颜拿出来做了详解和自我剥析,便道:“既然知道做为夫君要谨严曲从获得爹爹的疼爱,得到同幕的敬重,爹爹疼爱与你,同幕敬重与你,为妻又怎么会不爱惜你?”
《夫戒》是朝日国传统书籍,每个儿郎不论贫穷富有,从小就被灌输以妻子为尊的礼习,身为皇子的夏景颜通篇都能背下来,不过这会背是一回事,赞不赞同里面的条条款款是另一回事,自小学的都是鸿章大礼,《夫戒》虽重要,可在吸取百家所长、学识渊博的某人面前,就是狗屁文章,不单单是他,就是李瀚宇、烨弘棉也曾讨论过《夫戒》的奴役性,那可是他们三个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统一见地。
夕兰偷偷瞟了眼,别看他卑躬屈膝的满是大彻大悟的表情,那双眼睛可骗不了人,明白标着两字‘不屑’,唉,这条傲龙,她要如何收拾才能乖顺呢?
浸“颜颜,你觉得《夫戒》可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夕兰放下稿子,去端茶杯,夏景颜忙不迭的将茶杯递了过去,他见杯子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冰水震了两颗杨梅,就算宫里的太监侍候母皇也没人下这番心思,当下敛眉,讽刺道:“兰儿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会觉得《夫戒》里有不合理的地方吗?”
夕兰了呷一口冰杨梅水,若说体贴细致,他们三个都不如小九,不过,人嘛!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你让小九去管天下大事,恐怕也不是他能做的来的。
“什么事情都无绝对的错和对,《夫戒》不过是劝导为人夫,为人妇的品德标尺,但每一户每一人所处环境不同,自然可以活络的变通,只要宗旨不变,其余变了也无妨,我说的,你懂吗?”夕兰本想说出人人平等的理论,又怕这个猴尖子举一反三,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说大体不说细节。
夏景颜每天听的最多的无非就是空话、敷衍的话,阿谀奉承的话,他成长的这些年,身边说一套做一套的大有人在,看向夕兰的眼眸深了深,冷冷道:“说了等于没说,世上的女人都是想用这本《夫戒》奴役夫郎,不是我们不懂,而是不想去深究,想和你在一起,深究太多还不是自己累。”
夕兰被说的满脸通红,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杯子里只剩两颗杨梅,她定定的望着那两颗杨梅,突然想起什么,撂下茶杯就要往外走。
夏景颜一看这是说不过就跑啊,哪能就这么算了?迈大步,身子拦住夕兰,半晌才道:“我想出海,听说远渡重洋,彼岸的另一边有很多番国,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出海?那岂不是一直在水上摇?”这男人怎么突然想出海了?
“你就说愿不愿意?”夏景颜的坏脾气又上来了,就像是牛的犄角顶进了死胡同。
夕兰算是告饶了,这男人说深了会反弹,说浅了不当事外加一番冷嘲热讽,外表儒雅,笑起来春风和煦,谁知道脾气却坏的要死,就算她没有以前那么怕水了,可还是不喜欢脚不沾地的水上生活,挠了挠头,避无可避道:“若真能成行再说吧!”
夏景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手用力将她代入怀中,迷恋的闻着她耳际的发香,喃喃道:“兰儿,你记住,你答应了我,若反悔,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你!”
弄大发了!夕兰靠在他胸膛上无奈的叹口气,还好夫郎们除了他以外,其余的几个倒还省心,不然,可不要把她累死!
两人自在丹霞镇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