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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目光射向那人,然而却意外地等到那个人抬起了空闲的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因对方垂下头而滑落的发丝纤细柔软,轻掠过他冰冷僵硬的脸。
越镜尘一时无语,无关那人本身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涌上了他心头。
“你是谁?”不由自主微微皱起眉,问到。
不是越叙,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实在引人深究。
然而直接面对着越镜尘这样的态度,男子却仍然不动声色地笑着,这样突兀的话语却没有引起他该有的一丝丝讶异。
“尘儿,还是不舒服?连父亲都认不出来?”男子开口缓缓说道,声音清越如涌泉。
“”不能说没有微小的惊讶,但也只限于“父亲”这个陌生的称呼
只是,在抬手看了一眼后,他瞬间感觉到少有的震惊。
他,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是死了?活了?做梦?
重要的是父亲?
父亲在他的概念里是那个满肚肥肠的老头,而不是这种再度缓慢地上下打量抱着他的男子,白衣翩翩,气度如谪仙。两者形象的诧异之大,竟让他觉得自身有如在幻梦与现实间徘徊不定,很有些混乱之感。
虽然他的性格,他认定最后与这个男子也不会有任何纠葛。
冷漠无情,淡漠讽刺,目空一切。前世的越镜尘本是越叙形容中这样的人,冰冷而有些疯狂,与其说孤独还不如说无欲无求得近似漠然,与其说疯狂还不如说那些都不曾停留在他的心上。
“尘儿?”
一声低柔的呼唤扯回越镜尘有些分散的神智。然后那两个字彻底让越镜尘浑身一冷。心底略不可察的不知所措终于被那一丝愤怒所激发,情绪渐渐地激荡让他冷了眼神,眸微微眯了起来,神色不善地抬头注视着男子。
只是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眸之时,身体又出现微微的颤抖。
是恐惧。
辨别出这种情绪,越镜尘的眼里忽然染上了浓浓的兴味。
这个身体是在害怕?怕自己的父亲?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这个苍茫竹林中站立的男子分明是温文儒雅翩翩君子,人如秋水衣如霜。那凝视自己的,几分温柔几分淡然的目光更是完美无缺
唯一的破绽只是,那副完美的面孔是否缺少了几分“父亲”应有的关心?眼见自己的孩子身受重伤,他这等态度怎不惹人心疑?
“你被闯入的贼人伤了,”男子不紧不慢说到,“现在带你去医治,你要听话。”
白衣男子摸越镜尘的头。后者垂下眸,小心地掩饰好一丝不自然与杀气。
“展。”一声低唤,便见男子身前恭敬跪着一名黑衣男子,不知其如何出现,“带他去天璇宫医治,要他痊愈。”他温和的陈诉,将无法动弹的越镜尘交于黑衣男子。
“是。”沉声应答, 片刻不耽误,男子运起轻功,向天璇宫的方向疾驰。
这下丢脸丢大了
嘲讽笑了笑,他想讽刺的却是自己。
遍体鳞伤,尤其是似乎被震裂的五脏六腑,保持住神志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何曾狼狈成这样?
他不悦地注视这自己这大约十一二岁的身体——让人十分想退货!
不过稍微冲淡他不悦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猜透那男人在想什么。
这个身体遗留的恐惧,是因为临死前的绝望吧?如果他推断得没错,正是这男人杀了自己的儿子?
亲手杀死自己儿子还能犹自面带浅笑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又忽然出手救治这个已是重伤的孩子!?如果换成自己,看到再度睁开眼的人,必然会补一刀上去,即使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要杀,直到他再不能死而复生为止。
那男人的思维让人觉得有趣比起越镜尘自己一众的兄弟们,这让他终于有遇见知音的感觉。
越镜尘若有所思地看着逐渐远离的方向。沉思的眸,带着一丝困惑,却有掩饰不住的精光乍现。若这是挑战,他只有接受。
* * * * *
许久许久之后,当他终于不再对世事一无所知,他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地位之出众比自他从前的父亲也毫不逊色。
冥神教是一个千古传承的传奇,第一代教主萧冥神张狂邪肆、特立独行、惟我独尊,而且无心无情,在创教时不惜血染天下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此,冥神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赢得了魔教之称,与天下群雄对立,正邪两道无不欲除之后快,只因萧冥神教主当年不仅斩杀许多正道大侠,更有许多邪道枭雄。
只是,却因其势力雄厚,教主更是武功盖世,当世众多英雄竟然一时无人能与之一战!所以,两道联手竟没能铲除当时刚成立的冥神教,反而各自元气大伤。
直至今日,魔教虽历尽风风雨雨几经潮起潮落,仍繁荣昌盛于当世武林,历代教主中更是人才辈出。
现任魔教教主为第二十七任教主萧墨隐。他如以往所有教主一般,在江湖上甚为隐秘,神秘莫测。太久的潜藏以至于让江湖上甚至传出魔教有退隐避世之嫌。
只是魔教在这人手中却未如那些人所料的衰败,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难道算是避世么?
用越镜尘自己的自嘲来形容:身为这么一个人的唯一爱子真不知是哪座祖坟冒了青烟。
越镜尘难得地嘲讽世事无常。命运的诡异和离奇原来真的不是人力可抗衡。
“公子真是可怜呢夫人才死去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教主事务繁忙甚至也不能来多看看他”
纵然无意打探,耳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闲言。
如今,莫名来到这个地方已有一个月,起初,他的伤重到每次呼吸都仿佛拆碎了他的骨架再重新粘回去,而现在,只是勉强能独立行走。
身体,从来是无所谓。疼痛,从来已习惯。
最在意的却是那双冰寒得没有丝毫情感流露的眼眸。
无聊的前世,何曾出现过如此让他感兴趣的人?
越镜尘懒懒倒下,仰卧于一地萋萋芳草之间。难得地不再坚持自己时刻清醒的意志,缓缓合上困倦的双眼。
第二章
朦胧间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回到了自己已经逐渐忘却的过去。
父亲?
抬头,看见了坐在落地窗旁的中年男人。
他直到死的时候也认为培养了一个听话的傀儡。正因为是自己的骨血,所以更是可靠的工具。但那个人无疑是愚蠢的,要控制一个人,如果自身没有绝对的力量去镇压,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虚假的“微笑”来笼络的好,不要自命不凡一脸神明相地肆意使唤。
所以,有一次他烦了,就当作没看到其他首脑派来的刺客。
于是所有关于父亲的回忆仅限于此。
睁开双眼,初醒,那眼却幽深如海没有一丝茫然。
“知道么,如果换做以前,现在的你绝对悠闲不起来了。”也许是梦的缘故,他难得地废话了一句。越镜尘淡淡转过头,对在他身旁不知何时席地坐下的萧墨隐说。
换作是以前的他,时刻会保持戒备,有人在身边那是一定会引得他出手。
而现在这里没有他需要防备的人。对他没有恶意的人自然是不需要防备,而想要他死的那个人防备也是无用。
“哦?”那个人平静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探究的意思。
“”
“栖尘?你的伤好了些么?”萧墨隐淡笑看着以手臂遮目似乎想避开阳光的人。
“恩?”越镜尘懒懒应到。反问,而不是肯定。他不相信这个人并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不放心你的伤。”
“所以?”有那么一瞬,越镜尘甚至想为这人绝佳的演技拍手叫好了。刚才他说不放心他的伤?
长久以来不见人影的男人终于道出来意:“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必须亲自照顾你。”男子语调优雅而温和,却不容拒绝。
越镜尘拿开自己挡在眼前的手臂,有些不耐地看着微笑的男子。“我的伤已经不要紧。”真正要紧的时候连这个人的影子也没见过,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这个人忽然一拍脑门想起应该照顾自己受伤的儿子。让人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愿意?”萧墨隐却没有丝毫不悦,面色不变。
“你多虑了。”
“也是,你已经长大了,”男子轻轻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眸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那么我在渊隐居另外给你收拾出个房间吧。”
越镜尘颇为惊讶于这个人的不依不饶。对方看起来的确是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却不象是一味强求的人。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