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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毒刺的鞭子将甄澈的衣服勾烂了,露出里面的瘀红来,那是被药汤烫到的痕迹,舞芊欢的泪珠儿终于掉了下来,却还是再狠狠地加上一鞭,“臭甄澈,坏甄澈,你为什么这么坏?我就偏要去!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子雍哥哥,即使是皇兄也不行!呜呜!”
“公主”甄澈心如刀割地伸出手来,这次却是想擦干她的眼泪。
舞芊欢一擦眼泪,将鞭子一扔,却仍然很固执地往殿外冲去,可是,才刚一冲出殿门就一个踉跄,身子一侧,骨碌碌地往下滚去。
“公主,小心!”两位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
“芊欢”甄澈冲出来就看见这样惊险的景象,不由得大急,一个飞纵,扑身而上,接住了舞芊欢,可是,她却已经摔伤了额角,鲜血淋漓,在那片鲜红的映衬下更显得小脸苍白如纸。
“甄澈,我要要去求皇上求他”舞芊欢揪住了他的手臂,哽咽着说道,泪水模糊了双眼。
颤抖着按住了她的额头,甄澈痴痴地望着她,嘶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找干净的纱布来?”
却是去喝令那两个小宫女的。宫女们这才回神,慌慌张张地去找纱布和药去了,而甄澈的身后也快速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背后多了很多黑影,一个声音惶恐地问道:“甄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没你们的事,先退下吧!”甄澈有些疲倦地说道。
脚步声又开始如潮退却,舞芊欢却仍然低低恳求道:“甄澈,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帮我去救子雍哥哥,甄澈”
“舞芊欢,如果我真的去救了裴将军,我们就不会再像以前了,我会离你而去,以后不会再见你,我会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这样你也愿意吗?”甄澈极其艰难地下了抉择,心中期许她会给他一个安慰的回答,虽然,明知不怎么可能。
舞芊欢一惊,停住了眼泪,怔然问道:“你想离开我?还是,你想用你自己来阻止我?”
他不是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的吗?为什么要在她最难受的时候和她讲条件?他为何如此残忍?
不!这不是真的!也许,他只是在和她开玩笑,他怎么舍得离开她?讨厌,每次她要他去做事的时候他都是这副鬼样子,他以为她会当真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痛?
甄澈叹息了一声,没有言语。
这时,两个宫女已经将纱布和止血药拿来了。甄澈将手拿开,用袖子为她擦拭了血迹,上了药,再温柔地为她缠上了纱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细腻,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渐渐黯沉下去,最后,沉寂成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两人的心怦然乱跳,对望着,却仿佛看的并不是对方似的。
将纱布在她的后脑勺上打了个美丽的蝴蝶结,他缓缓抱起她往里走去。
“求你救子雍哥哥!”就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刹那,舞芊欢说了话。
甄澈的身子一僵,深深地望了一眼她,冷冷地说道:“如您若愿!公主殿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甄澈,你一定要救他出来!不论用什么办法!”舞芊欢不放心地再次叮嘱着,却故意不去看甄澈的脸,因为,不知怎么的,她莫名地感到些许的愧疚。
甄澈看着她,澄澈如溪的眼里落进些许灰尘,眯了眯星眸,灰尘被水隐去,依旧是澄澈平静的清溪,清楚地映着她的影子,心底却渐渐模糊,隐痛,暗暗滋生。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的事,我自会做到的,你放心,舞芊欢!”甄澈笑,淡淡的话语如丝缎般柔软,却也坚韧和无情。
舞芊欢的心一震,侧过头来想看他此刻的神情,却只觉得后背一痛,意识渐渐模糊了。
好累
“希望你永远也不会后悔,芊欢”幽然的叹息声传来,舞芊欢心中一片伤感,只有眼泪无声滑落,最后传入耳畔的却是这个陪伴了自己五年的男子冷傲的声音:“你们,进来看着公主,可别又让她出去了!”
甄澈,你这坏蛋
甄澈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决然走出了殿门,踌躇了一下,才刚要迈下台阶,却愕然看见大雨倾盆而下,尽管他已经闪躲得很快了,这雨还是将自己的衣袂给淋湿了。
望着全身湿透的自己,甄澈解嘲地一笑,望了望眼前苍茫的雨境,再回头有些不舍地望了望那微敞的殿门,他一甩头,竟然走进了大雨之中,冒着风雨往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那苍茫之处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一片静寂。
窗外的雨声是那样的大,仿佛天籁一般,充塞着房里的人的耳朵。
御书桌前,沐胤轩正一脸阴婺地喝着美酒,在一旁随侍着的小贵子一边为皇上倒酒,一边忐忑不安地望着台下仍然还在跪着的逍遥王,有些惴惴然。
如今,即使是从小就跟着沐胤轩的自己,也对这个主子起了惧怕之心了!
风吹打着窗棂,噼啪作响,那窗棂竟然似要掉下来似的,摇摇欲坠,让人心惊。那如血般鲜红的凤离花随着风吹雨打飘落下来,从这里望出去竟然像是在下血雨一般,让人胆颤。
这个御书房其实并非先皇用的御书房,而只是沐胤轩昔日当太子时所用的书房,继位后因为舍不得这里的雅致,便硬是将原先的这个书房升作御书房了。
只是,皇上为什么要在退朝之后独自来到这里并将自己关在里面许久?如非逍遥王硬是要拽着自己来求见皇上,小贵子也不敢擅自来惊扰皇上,只因这个主子一夜之间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可以让人安心的皇上了!
沐胤轩默默地再喝完一杯忘忧酒,才阴沉着脸望向言无殇,冷冷地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比耐性?还是要比这膝盖的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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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皇上,无殇是来求皇上收回成命的!”言无殇诚恳地说道。
“趴”的一声,沐胤轩手中的酒杯被他自己捏碎了,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濡湿了被他按着的一本奏折。
“皇上,您的手”小贵子忙上前来,尖叫道:“来人啊!皇上”
“别叫了!吵得朕都头痛欲裂了!”沐胤轩冷冷地一瞪他,“这点小伤朕还死不了!”
小贵子一惊,这才停住了叫喊,却还是在周围翻找起来。
“无殇,你该知道,朕已经妥协了很多次!但是,朕不能容许臣子三番四次地来顶撞朕的权威!”沐胤轩漆黑的眼底有凛人的寒意在闪动,那是他怒气高扬的标志。
“朕对那该死的沐流泽已经隐忍了很久,今日也不过是对他小做惩戒,可是,裴子雍他这一劝阻,朕不也饶过他断舌剥皮之刑了吗?裴子雍又说要去掉那株连之罪,朕又忍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地想要得寸进尺,竟然想要保住这罪大恶极的上官家?!他是不是依仗着他的盖世战绩和在朝中的威仪,料定朕不敢对他怎么样?”
“皇上,裴子雍只是一介武将,有时或许会过于莽撞,还请皇上见谅。他虽是粗人,但却并非恃才放纵之人,无殇相信这一点皇上比臣还要看得真切,您只是气他竟然为一个祸水红颜而挑战了你的权威而已,但是,皇上,若在你一时怒气之下,将裴子雍给斩杀了的话,那若落日国因为王子的受伤而出兵攻打的话,那谁来保家卫国,再创惊世战绩呢?”言无殇微微道来,“还请皇上三思啊!”
谈话间,小贵子终于找到了一块干净一些的黄绸布,也不管它本是要留着做覆盖宝物用的,忙跑过来,手忙脚乱地为沐胤轩仍然在流血的伤口包扎起来。
沐胤轩冷然瞥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又望向一脸平静的言无殇,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无殇,是朕给了你们太多自由和权力了吗?”
“皇上何出此言?”言无殇仿佛没有看到沐胤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唇边展露微微的笑意,“皇上的德馨仁厚,才让臣民们矢志追随,若无皇上对臣子们的宽容,我鸾玥何以成为中原第一大国?若是皇上嫌微臣太过于唠叨和碍眼,皇上不妨罚微臣到西域去出使几年,受受那风沙覆面之苦再回来。不过,前提是,皇上还是得先保住了裴子雍这个武将,好让微臣带着各国使节回来时还能看见这国泰民安之景象。”
“你这是在威胁朕?”沐胤轩沉吟了一下,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你竟然奸诈到要和朕谈条件了?裴子雍在你的心中就这么重要?”
言无殇的笑意淡了一些,但是眼神却愈加深邃了,“皇上,无殇不会威胁您,只是在求您而已!毕竟,一统天下是皇上的夙愿,不是吗?”
“朕并非针对裴爱卿,实在是他太顽固不灵,上官莹嫣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犯得着为了她毁了自己吗?现在朕还没有派人去杀这妖姬,他也该满意了!”想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