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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了,我不会打长途要他汇过来。”
“放你妈的屁!那么远……”
“好啊,好啊,自己骂自己。”何乐拍着手说,“我妈是谁?我妈不就是你吗?”
“我不是你妈,我没有女儿。”丁爱莲掉过脸说。
“哼,为了不给钱,连妈也不要当了,真赖皮。”
“你才赖皮,为什么赖在这家里不走?”
“嗨,这真是莫明其妙啊!是你要我来的,你没跟我商量,没取得我的同意,就生了我,你还说。法律规定,任何人也不能强迫中学生辍学,做工或者嫁人,如违反者,就要受到法律制裁。你懂不懂?”
“老子什么也不懂,老子只晓得,你端我的碗,就得服我管。”说着,丁爱莲拿起扫帚就打过来。
“嗬!你这是怎么啦?说不赢就打人,你真是不可理喻。”何乐一边跑一边说。
可是,扫帚已经打到脚踝上了,疼得她直跳,她含着泪定定地看着她。她看到丁爱莲那张涨得紫色的扁平的脸和那双混浊的愤怒的眼睛,她是多么的疑惑和费解,她震颤,委曲、无奈地背着书包走了。
何乐走了,丁爱莲猛地跑进房里,扑倒在床上,压抑着嗓子嘶叫着:“谁叫你是强盗婆的女儿,谁叫你是骗子婆的女儿,谁叫他们欺侮了我一辈子?我要我的儿子啊!还我的儿子……”
何乐出门后,发现水瓶没带,懊恼极了。她想,完了,今天可真是吃的没吃的,喝的没喝的。唉,奶奶要我照顾好自己,可我为什么总没做到呢?昨晚清理书包时,为什么不把水瓶放进去呢?哪怕丢一个水瓶在教室里也好啊。闲时办得急时用嘛。钱也是一样,每次都用得光光的,身上总是一个“子”也没有。何乐啊何乐,连生活小事你都安排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大事呢?低着头走了一阵后,看见路边水沟里有一个空的矿泉瓶,她用脚踢了踢,四处看了看,正想捡起来,又想到这瓶是否干净呢,假若这是病人喝过的瓶呢,假若这瓶装过其它的东西呢?她摇了摇头,不敢要。她今天的脚步特别慢,总想找一个可以喝水的东西。听见有人喊,抬头一看,是韩喜元和许川俩人各端一碗热干面,提着生煎小包和豆浆朝她走来。她抿着咀望着他们笑。
“你过早了吗?”许川问。
她习惯地点点头。
“没过,我们有好多呢,给你一份小包。”韩喜元说着就递了过来。
何乐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我吃过了。”她跟他们一起进了教室。
放下书包后,她马上出了教室,找瓶子喝水。瓶子是无处不有,地上窗台上的不能拾,别人手上的不能抢。她只得在水笼头处,用手掬着水,喝了一口又一口。过路的老师说:“哪位同学喝生水,这不卫生,不要喝了。”
呵呵,知道,知道,我没喝,我在洗脸。“何乐一边回答一边喝,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泪水和着自来水直往下淌,泪洗着脸,水掩着泪,对着水管,她不停地抹着双颊。直到完全稳定了情绪后,她才带着她那固有的定静神情进了教室。
第二章 自强不息
何乐一进教室,安雯来了。她通常是一身的洋服,满脸的洋气,随口的洋话,令许多少女羡慕不已,使不少男生仰慕得找着茬与她讲话。今天,她穿了一件七分袖的粉红色船领,带着绒毛球的羊毛衫,一条滚毛边的黑色七分裤下,蹬着一双黑亮的高筒靴。简直高档得高不可攀,气派得不可一势。她一手拿着一长串面窝和油饼,一手提着一合豆皮和一袋牛奶。背着书包,站在讲台下,何乐的桌子前,傲气十足地喊:“Goodmorning,Mychildren!”大家眼睛一亮地看了她一眼,又习惯地各做各的事。她忍不住地问:“Miss何,我漂亮吗?”
“啊,比漂亮还漂亮。”何乐边拿书边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
“哎,天天讲不累。”何乐勉强地一笑说。
“嗨,那就是说我天天漂亮啊。”她高兴地把东西都堆在桌子上,东西多了,占了何乐的半边桌子,她也不管,只自顾自地急忙从书包里掏出一摞作业本来。刚进来的叶妮,气喘吁吁地连书包都没放,急急地从这摞作业本中,挑了一本数学,安雯顺手给了她在个面窝。这笔交易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习惯和默契。叶妮一边咬着面窝,一边帮安雯抄作业。
安雯摇着其它作业本,亮着嗓子叫:“Who,helpme?Physicsc,good,方文,one面窝。Who?chmistry,good,刘文涛,one油饼、、、、、、最后,只剩下英语了,安雯还叫喊着。面窝与油饼的香味冲着何乐扑鼻而来。她揉了揉鼻子,抿了抿咀,悄悄地吞着口水,把头扭向一边,小声地背着外语。
安雯盯着韩喜元,刚要开口,韩喜元把头一掉。敏感的安雯沉下脸,横了他一眼嘀咕着:“哼,大概今天肚子撑饱了,不干算了。”他立即笑吟吟地走到廖新林身边,嗲声嗲气地说:“Oh,mydear廖,english?”廖新林摆着手说:“No,no,Idon”thelpyou。“
“Badapple!”安雯气得骂人了。廖新林望着她笑笑地说:“Good,apple。”安雯烦了说。“好你个头啊!”马上要交作业了,她没有功夫与他扯,转身又找到正在跟她埋头若干的叶妮,说:“妮子,还是你抄吧。”
叶妮头也不抬地说:“时间哪够呢?”安雯看见旁边的何乐无力地把头搁在桌子上读书,她高兴地摸着她的马尾辫说:“何乐,帮个忙吧,你还从来没有帮我抄过啊,你要抄,这,这所有的油饼和面窝都给你。”何乐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又读书了。
“这够你吃一天的啊!看你这有气功无力的样子,一定没过早,是不是?呃,还装什么高雅。抄吧,我这是扶贫哩!”叶妮把笔一丢说:“什么,扶贫?太过了吧。抄几多页,一个面窝,还扶什么贫啊,这是不等价的出卖劳动力。这儿是商品市场啊?有钱怎么啦?我不抄了,我的手都抄得抬不起来了。”“不抄有人抄,你俏什么皮?”安雯不假思索地回击着。
刚进门的黄晶把手举得高高的说:“我,我抄。”安雯眼睛都笑眯了,得意地说:“看啦,我说有人抄就有人抄吧。黄晶,给,早点,这全是你的。”“为人民服务!不计报酬。”黄晶慷慨激昂地挥着手喊着。
安雯更加张狂地说:怎么样?哼,我还差为我服务的人。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也不做好事了。“说着,她就把那些面窝和油饼全丢进了垃圾桶。
同学们都惊讶地望着她。叶妮敲着桌子说:“你这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
“我犯了什么罪,犯了法律上的那一条那一款?你们来法办我好了。”安雯毫无愧疚地喊着。
“叫你的良心先把你办了吧。”何乐严峻地说。
“哎,何乐,你怎么啦?你是不轻易多咀的,你怎么也跟我作对?”安雯又生气又惊奇地看着何乐。
“嗨,这不叫作对,这叫主持正义。”韩喜元昂着头一副教训的口气说。“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啊!这在幼儿园里就学过的,对吧?,可我们现在是什么,嗯——是堂堂的中学生啊……”“啊?不!你们这是,这是……许川,许川!你是班长,你管不管的啊,他们围攻我……”韩喜元学着她的样子,扭着腰嗲着声调说:“许川,许川,他们围攻我,你管不管啊……”全班哄堂大笑。安雯脑羞成怒地就。“笑什么笑!你们都欺侮我。”“谁敢欺侮你,那才是鬼变的。有钱又有势,又有人跟你撑腰”叶妮冷冷地说。
安雯一听,立即变了脸,气势汹汹地逼到叶妮桌子前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有钱怎么啦,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是我老爸凭本事赚的:有势怎么啦,陈老师就是喜欢我。有意见啊,到厕所里去提去。”“我就要在这儿提,怎么啦?你发什么泡啊?”叶妮猛地站起来,脸贴着安雯的脸,瞪着眼睛斗着狠说。安雯往后退了一步,也毫不示弱地说:“跟我嚷嚷有屁用,有本事。找陈老师去。”
“放心,总有一天会找的。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叶妮正挥着手激昂着,不想陈老师已站在门口。许川见状,忙大声喊:“上课了,上课了!”可是陈老师己经听见了。她本来就黑的脸,现在阴沉得更黑了,一双眯缝眼这时在镜片后面闪着怒光。她五大三粗的身材咚咚地跨上了讲台,一副没有修养的样子斜靠在讲台上,歪着头,响起粗粗的嗓子说“嗯?谁不怕我,自己站出来说清楚,为什么不怕我。还不得了啊,还敢不怕我,我是谁啊?我掌握了你们的生死大权,我要你们考得取你就考得取,我要你们考不取你就考不取。”
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