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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云国、奕国、轩辕世家忽然打过来,让他吓了一跳。连忙恭敬和睦地邀请雪澜前去参加他的登基典礼,并且,以归还凤鸣渊为筹码,要雪澜在他登基之日,签下永不进犯雾国的和平条约。于是,三月初八,月黑风高,杀人夜,雾浓星稀,抢人时。
渐渐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了,可是仍有冬寒料峭,夜晚的时候依旧是薄有凉意。但薄凉之中,又隐隐透着春风的温润和煦,拂过面庞也不过是凉爽,并不刺骨。这样花季初绽的春天,该是生机盎然的,该是蓬勃而充满朝气的。
就比如,此刻,那参差的房屋顶上,上蹿下跳,带着无限生机的,三个黑影。
而当中一个黑影,翘挺的肚子,更是让那本该是神秘莫测的画面,骤然变得诙谐了很多。
“等等等”杏明弯下腰不停喘气,看着前面腆着个大肚子蹦得跟兔子一样的女人,心里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肚婆,飞什么房梁啊。
杏空也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满头大汗地望着自家变态主子。
雪澜倏然停下脚步,一手小心地抚上自己肚子,一边转头奇怪地看着他俩:“你俩到底咋了,别告诉我说真气用尽了。”她不过练了一年不到的武功,难道她真的如风陵羽隐所说,天生是练武的材料,这俩货就这么不给力?
“主子”杏空表示强烈的不满,“你是天生练武异才,在寂寞侯府几本秘笈下来,武功好到爆了,一直藏着掖着,干嘛到今晚就亮出来了。”每次打架都一脸害怕相躲在他们身后,卑鄙死了。
雪澜得意而奸诈地笑了:“嘿嘿嘿嘿嘿,谁让老天爷这么优待你家主子啊,告诉你们,你们家主子早已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完美人了,若是现在再让人知道我居然会武功,而且武功已经比毒圣医仙还好了,你让天下人还怎么活啊。打架的时候,我把大好的表演机会让给你们,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感恩。”
当年,风陵羽隐缠了她大半年要她当他徒弟,笑话,她风雪澜怎么可能屈居于人呢?不过送个上等资质的亦寒去给他当徒弟,然后顺便把几本武功秘笈搞过来,她现在无聊拿来练练倒是不错的。
杏明极为鄙视她,直说自己懒得动手好吧,做人要诚实。
雪澜朝他们招手:“快点快点你们快点。”
杏空杏明万分无奈,只得深吸几口气勉强跟了上去。早知道这样,当初在寂寞侯府,拼死也不该让她练武,她无聊,就给她当人肉靶子射飞镖好了。
今晚,他们的目标,是雾国天牢。
天牢嘛,本来就是有重兵把守的,如今因为关了重要人士,就更加严密起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在门槛和窗栏拐角处,更是有看不见的丝线和隐形铃铛,若是不小心触碰到机关,全天牢的士兵都会发现。
很显然,这里的确关押了重要人物。
雪澜三人小心翼翼靠近天牢,那牢狱门口闪烁的火光将巡逻的士兵人数看了个大概,而那兵刃的寒光迎着灯火,在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夜里,显得越发肃杀慑人。
要解决这批守卫,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有杏明这个用毒高手在这里,一点都不用费力。可是听婉袂说了,这天牢里到处都放置了隐形铃铛,那些铜铃隐在暗处,很难发现,那就让人没法提防了。
“杏明,这些人收拾了。”杏明点点头,黑夜中便如同一只夜枭一般蹿了出去,春天的夜晚,风是温和的,可是细风还是有的,杏明很快便找到了风口的位置,洒下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
而这些粉末,并不会立时发作。
杏空这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猫,手中金针在猫儿屁股上轻轻一扎,那猫“喵嗷”一声尖叫,触电似的发疯蹿入天牢之中,霎时间,无数的铜铃便开始“叮叮当当”响起来。守门的侍卫长来不及拦住那只发飙的花猫,只得任由它窜到天牢深处,又引动一连续的铜铃响起来。
“妈的,真晦气,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疯猫,去牢里捉老鼠解馋去了。”侍卫长嘴里咒骂着,可却没辙,只能眼睁睁看着猫进入牢中去了。
“通知各门守卫,只是一只受惊吓的猫乱跑罢了,让他们不要擅离职守。”天牢中,不断响起的铃铛声越来越多,在幽静的深夜中显得分外清脆。
雪澜在一边轻轻数着数,算着时间,还没数到十,那些原本活动自如的侍卫们纷纷站立不动了,仿佛一瞬间突然成了雕像一般,大张着口,会呼吸,睁着双眼,可是却毫无神智反应。“药效起作用了。”杏明一点头,三人便从屋顶的后面飞了下来,大摇大摆地朝牢房门口走去。
天牢之内,铜铃的叮当声依旧不绝于耳,可三人却仿佛来到了大街上,闲庭信步,通畅无阻。
很快,便到了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这间牢房显然是被布置过的,虽然也是潮湿阴暗见不到阳光,但被褥家具等总算是一应俱全。
凤鸣渊呆呆坐在床沿上,望着室内那一盏唯一的烛火发呆,脑中,却全是那女子不绝的音容笑貌。
小时候的故作顽皮不肖,奸计得逞时的坏笑和得意,调皮中原本的怨恨,早已经变成了追忆时的可爱。长大后,她风华绝代,一回眸便倾尽众生,仿佛星子般灿烂的眼眸揽尽世间光华,运筹帷幄背后是宠辱不惊的自信和傲然。
原来,她的一颦一笑早已不知不觉根植入了他的心底。
而如今,当他被囚禁在这阴暗潮湿的所在,就只能靠着关于她的一点一滴记忆,去度过漫长艰苦的日子。
说不定哪天,他的回忆用尽了,也就真的到了他该灯枯油尽的那一天。
今生,她对他,都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咒,一个永远无法抛下的羁绊。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将他的思绪唤回,当他抬起头,朝着铃声响动的方向看去时,凤眸便不可思议地一点点放大了。
他,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莲儿?”猛地站起身来,激动中却又怕惊扰了这一抹身影,犹豫良久,他才缓缓走到她的跟前,隔着牢房的栅栏,他却迟迟不敢伸出手去。
唇边,爬上一抹苦涩的笑容,双眸却贪恋地望着她,不肯移开:“莲儿我知道我又出现幻觉了”语声哽塞。他知道,最近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中莲儿常常长出翅膀,带着他飞离了这座牢狱,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生怕惊走了自己的幻影。
雪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忍。
凤鸣渊邪肆不羁的面庞上,多了许多杂乱的胡髭,发丝也凌乱着,就连衣服,都歪歪斜斜不甚整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流倜傥的气质,特别是那张脸庞上,更是多了许多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但他此刻,笑得十分满足。双眸紧紧锁在雪澜的面庞上,痴痴望着,连眨眼都舍不得。
雪澜很想张口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幻觉,是她真真正正出现了,可是,她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个东西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时,杏空杏明已经将牢笼的锁摘下了,“嗵”地一声铁锁落在地上,将凤鸣渊惊得一下上前紧紧抓着雪澜的肩膀,身体更是害怕得颤抖起来:“莲儿,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
雪澜恍然,原来他关在这阴暗的囚牢里太久了,真的每天做梦,真的以为自己还是梦中的幻觉。
她回身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你放心,我不走,不会丢下你。”
凤鸣渊的身体却猛地一滞,继而,一下子推开雪澜:“莲儿你真的是莲儿?”
“是我,我是莲儿。”不知不觉就接受这么奇怪的一个称呼。
凤鸣渊却猛地倒退了好几步,离雪澜几尺开外,唇边苦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身上的味道,一定让你讨厌了吧。”他记得,她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
是啊,她也是个情感上有洁癖的人。她讨厌他身上的味道,他曾经碰过别的女人,这样的痕迹一辈子都抹不掉了。
雪澜心口一滞,望着这样的凤鸣渊,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其实,赤城去了洁身湖,可是,他的身上还是有女人的味道。”她的话,说得很轻很轻,仿佛在呢喃自语一般,“洁身湖,只是个传说,只是那个无良老头子的一句玩笑罢了,可他却当了真,还差点因此送上自己一条性命,也落得如今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