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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
雪澜很大方地点了点头,有孝心是好事啊:“以后都不用来请示什么了,你想回去看父母,直接去就行。”
珍珑的双眸忽然哀怨起来,盯着雪澜的目光满是萧瑟和悲戚。雪澜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里更加莫名其妙了,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这个人到底怎么了,自己开恩让他随时可以回家去,难道不好吗?
杏空默默看着好戏,心里暗自鄙夷珍珑这样的人真是不自量力。
“怎么,珍珑公子还不走?难不成要让我家主子请你不成?抱歉,你的面子不够。”杏空都这样开口轰人了,珍珑要是再不走,就实在招人嫌了。珍珑这才抱拳朝雪澜微微施礼:“珍珑先行告退。他日姑娘若是有需要用到珍珑的地方,珍珑一定万死不辞。今天的事,珍珑必定三缄其口,姑娘尽请放心。”
雪澜含笑点头,这个珍珑倒真是个明白人。
珍珑见她脸色霁缓,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杏空在雪澜身后将自己那件外袍脱下,又帮她将染满了鲜血的衣裳剪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起创口,上药包扎起来。
雪白如玉的肌肤上,一道剑痕将雪肤生生撕裂,翻飞的血肉上还带着干涸了的暗红色血迹,看模样好不吓人。伤口上翻起的皮肉竟然和雪澜的衣衫黏在了一起,杏空眉头一皱,顿时处理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生怕一个手重就将雪澜弄疼了。曜风站在一旁当监工,皱着个眉头看着雪澜和杏空,一旦雪澜稍微有点皱眉,他腰间的玄铁重棍就有朝杏空挥过去的势头,吓得杏空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又自知理亏,不敢多言。谁不知道曜风那根棍子啊,一旦被棍风扫到,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半刻钟的功夫过去了,杏空终于将雪澜的伤口清理完毕,涂上最好的创药,拿洁净的素纱包裹起来。又为她换上了一件洁净的轻衫,这才让她趴在软椅之上,放下心来好好休息。
“主子,还是我过来伺候你吧。”曜风虽然名字是太阳的意思,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冰块,在主子面前虽然不放冷气,可一向是惜字如金,但今天这事情,容不得他再沉默了。
杏空杏明一听急了:“主子,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一定将主子保护好。”该死的曜风,早就知道你觊觎主子很久了,就不让你来,就不让你称心。
雪澜也觉得不太好,让夜雪楼的总负责人来伺候自己,夏天倒还好了,让他当个免费的大冰块偶尔放放冷气凉快一下,可现在已经秋天了,她这几日也觉得天气转冷了,若是让曜风在这儿伺候自己,也还勉强凑合。可到了冬天怎么办再说了,他那根玄铁重棍上一见就吓人,哪有人腰里插着根棍子跟自己去散步的?
杏空杏明吧,虽然这俩小子,老是拿杀过人的手给她煮药煮东西吃,可毕竟医术和厨艺都还不错,衣服收拾得好,头发也绾得好。她看了曜风一眼,心想,若是让他那双长满了细茧的大手给自己梳头发,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该落发为尼了。
“算了,这次的事,还真怪不到杏空杏明头上。是我见周围没有杀气,又风和日丽的,才一时疏忽让他们去买东西了。”
杏空杏明一听,顿时又得意了。朝曜风一挑眼,意思是,瞧瞧,主子根本就离不开我俩。
雪澜挑眉看了他俩一眼,别给点阳光就灿烂了,以前怎么教你们的,做人要低调。
一听雪澜都这么说了,曜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是狠狠瞪了杏空杏明一眼,警告的意思十分强烈:“主子让你们走你们就都走?有点警觉性好不好,怎么当人小弟的。别让我看见下次了。”
雪澜无奈了,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牛,她都快要被他们管着了。
“对了,曜风,你怎么会在那儿?”
曜风一听主子发问,立刻转头过来,正色道:“婉袂此行查到了扶摇商行的分支,我一路盯着他们。今天忽然发现他们集结了不少杀手,心中恐怕他们对主子不利,就沿途跟了下来。因为在路上碰到杏空杏明询问几句的空闲,就被他们钻了空子,伤到了主子。是属下该死。”
雪澜一听,眸中闪过一缕亮光,饶有兴致道:“你说,婉袂找到了他们的分部?”
曜风点头:“是,就在雍王府中。”
雪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软软趴在躺椅里。
看来,这雍王果然跟扶摇商行沆瀣一气了。
“有没有见到他们的头儿?”
曜风摇头,剑眉微微蹙起:“也不能说见过,也不能说没见过。此人十分谨慎,每次出现,都是用全黑的斗篷披风面纱将自己包裹得严实,连声音也刻意压抑,雌雄莫辩。可看他的呼吸和脚步,应该是一个高手。”
“好,那你继续盯着雍王府,时机一到,我要报这一弓一剑之仇。”连她欠苏慕白那份也算上了。雍王,看你的样子,真是好大的野心啊。可惜,你碰上了我风雪澜,碰上我,再大的野心,也让你变成野猪。
“蟾风那边呢?”扶摇商行到底要做什么,虽然说他们两家乃是宿敌势同水火,可它每次都是扯上一些皇族,难道说,它和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一样的?有吞并六国的野心?
杏明走过来,拿了一条毛毯盖在雪澜身上,虽然说天气不怎么寒冷,可现在毕竟已经到了万物开始萧瑟的秋季,天气变化不定:“蟾风那边,我已经按照主子的意思传达过了,想必此时,蟾风已经按照主子的意思安排好一切,主子您就放心吧。”
雪澜点点头,将身体舒展开来,放放松松地躺在椅子里,忙活了一大早的,也该休息下了。
这天晚上,雪澜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总有一个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地在她耳中回荡。让她的心揪得生疼。可偏偏,她却看不到那哭泣的人的模样,也听不到那悲伤的哭声到底是谁的,朦朦胧胧中,只看到一双哀怨的眼睛,充满愁绪和悲戚,默默看着自己。
半夜里惊醒过来,雪澜披了一件外衣,并没有惊动杏空和杏明,独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空依旧清朗明媚。一轮椭圆的明月四周染上了一层层的光晕,好似是柔情的情人,不离不弃地守候着它。无数的星子在辰风中闪烁着,一个个传说一个个故事从这些昏暗的星子里产生,可它们却依旧那么寂寥地挂在夜空。
夜色瑟瑟而来,无数在白日里还飘摇在枝头的黄叶终于纷纷落下。枯黄的颜色在夜里融成一片,坠入尘土中。和无边的黑,分不开了。也许,这就是树和人的命运,起于尘,同归于尘。
夜风还是不知不觉地变凉了。雪澜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飞舞,她没有整理它们的打算。凤眸淡淡望着天边的明月,眼中有着说不清的迷离和茫然。淡淡的光晕,流转在那一双明媚的眼眸里,仿佛思念,仿佛歉疚,也仿佛爱意。
这样安静美好却又带了几分凄凉的夜。总是让人不安稳的。夜风吹动,雪澜闻到了其中的血腥之气,淡淡的,却有几分寒意。然而,她一动未动。
暗处隐匿的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粗重的喘息声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明显。猛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矮灌花丛中跃了出来,身体却踉踉跄跄地朝着雪澜倒去。雪澜本能地伸出手扶住了他,顺着月光,看清了他的眉眼。
长眉入鬓,贵气冲天。眸子轻启如同一泓秋水,暗邃含波。薄唇微凛,傲意不凡。这个男人,绝不普通,他长了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沉遥津?”
雪澜眸中闪过一缕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半夜里忽然遇上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是水国的那个寂寞侯,沉遥津。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搞了半天,竟然是个熟人。
沉遥津只觉得鼻端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好像是有些熟悉。而那声音,更是让他猛然睁开了眼,惊喜地看着扶住自己的绝美女子,一双鹰眸含辉,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说不出一样。
“你怎么了?”雪澜皱起了眉头。这男人,就跟狐狸一样精明,怎么今天去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沉遥津的食指倏地放上雪澜的唇,示意她止住了声音。勉强着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她怀中站起,又转眸在四周看了几圈,这才小心翼翼道:“你怎么在这儿?该死的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进这座宅子避难了。”若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