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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不过是利用一个不相识的薛蓝儿而已,并不知道她就是风雪澜,更加不知道,她身上有那样的毒。
那年,他们才刚见面的时候,她不过才八岁。仅仅第一次见面,他的莲花就痛苦地开放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很多吗?对于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又何必要计较太多。
第二天,雪澜还没有醒过来,杏空杏明便急匆匆地闯进了屋子,满脸忧急之色。
“主子,主子,快起来,不好了。”
雪澜坐起身子,不悦地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什么事啊,大吵大闹的。”
杏空一面拿起衣服给雪澜穿戴,一边禀报:“昨天夜里,咱们商舫下头好几家明面上的铺子,都被人砸了。其中有奕城的花间蓬莱分号,据说是雍王以女人伺候得不好为理由,故意找茬给砸了,当时婉袂还赶到现场了。”
雪澜倏地眯起了眸子,他们的动作还真快:“另外还有哪几家?”
“一家珠宝铺子,一家绸庄,两家客栈,他们有备而来来势汹汹,咱们这边一点防备也没有,蟾风大概估算了一下,只这一晚上,咱们就损失了三万两。”虽然钱不多,可那财迷这下该心疼死了。
雪澜微一思忖,立刻有了决断:“马上通知蟾风,将咱们明面上的那些铺子的货全部换掉,你这么说就行了,他知道该怎么做。”她从来不是坐着挨打的人,那些人要砸铺子,好,就让他们砸。可惜砸的货物不是她风行商行的。
“还有,马上派人给我高价收购奕城和周边的粮食,顺便,马上派人让云赤城给奕国周边制造点麻烦。”没了粮食,又来战乱,我看你吃什么。
“是。”杏明应声马上去办了。杏空依旧不紧不慢地给雪澜收拾着衣服。
雪澜有点浑身无力:“既然都解决了,你干嘛还继续给我穿衣服。”还没睡够呢啊。
杏空鄙夷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怀疑她真的是猪变的:“主子,太阳都晒屁股了。”
“晒就晒它的,关我什么事。”睡觉最大。
“那苏慕白关你的事不?”说实话,真不想说。
雪澜瞪了杏空一眼:“苏慕白咋了?”昨个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杏空一撇嘴唇,不大情愿地开口,却又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得意:“今天早上他被人发现躺在七公主的闺阁里,还赤身裸体地跟七公主抱在一块儿,啧啧,那场面啊,想想就让人鼻血狂喷哪。”
雪澜嘴角抽抽:“你见过了?”
杏空摸了摸鼻子,自家主子今天有点不对劲:“没,没见过,想象的。”==
雪澜站起身来,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别老想着那些激情澎湃的事,小心婉袂知道了,休了你”
“咳咳”他一向很纯洁的,从来不想那些事,真的。
“主子,你哪去啊?”杏空纳闷地看着雪澜的模样,她似乎是要出门?
雪澜脱下那件难看得要死的孔雀服,换上一件雪白的轻罗衫,脸上片缕脂粉未施,就已经美如天人:“走啊,去皇宫。”而且还是以薛蓝儿的身份去。
杏空忽然皱了皱眉头:“主子,苏慕白跟你没关系。”不就一个一夜情吗,主子犯得着麻烦去管他。
“他是我的六朵法莲之一。”
苏慕白,云赤城,锋亦寒,墨倾宸,凤鸣渊,还有一个没见过法莲印记,但她可以确定的公子摇落。
苏慕白看似温和,其实内在却十分刚烈,若是他真的自愿躺在那个七公主的房里倒还算了,可若是被人陷害的,那他是绝对宁死也不会相从的。他死了倒没关系,可他死了,她就凑不齐六朵法莲,也回不到过去那个时代了。
而这件事,很显然,他是被人陷害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昨天一提起七公主和他的婚事就气闷吁吁了。
杏空此刻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不会吧,昨天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笑话而已,难道主子就当真了?不该吧,主子的性格一向是很无情的啊,就算是原谅了苏慕白对她的利用,也不可能接受他吧。
“唉唉,主子,等等我啊。”
一大清早的,龙府里还没有什么人,雪澜走的是后门,自然更加没人注意到她。只不过刚到了后门,就碰上了大摇大摆走出来,准备要上车跑路的轩辕殇和白露而已。
雪澜看着那满身冰寒的身影,轻轻皱了皱眉,他真的要走了?
走就走吧。
只是看了一眼,雪澜便转过了头,上了一旁杏空已经备好的马车。甚至快得让轩辕殇无法看清她眸中的淡然是真是假。
轩辕殇也没有料到会在一大早就遇到她,她一身白衣如雪,没有丝毫脂粉地掩饰,娇媚而绝美的面庞曝露在阳光之下,在朝阳和薄雾中,绝美而朦胧。是的,朦胧,在对上她的那一刻,她脸上仿佛罩了一层薄纱,那般朦胧,那般迷离飘渺,让他看不清她的神情。然而,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却看清了,淡然无波。
轩辕殇像是被定了身一般,怔怔望着她优雅地登上马车,望着她轻柔窈窕的身影在车帘中落下,望着那马车绝尘而去。
白露也是呆呆的,不解地思索,他家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只灰老鼠龙龙“跐溜”一声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下子跳到轩辕殇的肩膀上,揉着迷蒙的睡眼,跟着自家主子的双眼看过去,却只看到一辆马车的背影。
“吱吱——”龙龙叫了两声,轩辕殇这才拉回了视线,再无半分留恋,利落地钻进了马车里,一时间,马车辚辚走远,只剩下一座还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龙府。
雪澜的马车通畅无阻地进了奕国皇宫。杏明已经先一步送了拜帖给奕国国君,老皇帝一听是风行商行的主子,立刻笑呵呵地下了命令让宫门的守卫们见到雪澜的马车便放行,那狗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自己去迎接。
苏慕白刚刚回国,因为睿德皇后的阻挠而不得封王,而他的府邸也因为尚未修缮完全,因此他经常住在宫中母妃霜妃的旧殿里,同那个七公主的宫殿十分接近。
雪澜的马车在宫中飞速行驶着,赶车的杏空和杏明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连马车横行宫殿的怪象也忘记惊讶了。
七公主苏瑜心所住的宫殿叫做“悦心殿”,当雪澜的马车奔近殿门的时候,宫门口已经围满了前来看戏的宫嫔妃子,一个个领着三五个宫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殿里。
马车戛然而停,奔马的嘶吼和扬起的尘土,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忙扭过头去看雪澜的马车。
杏空杏明一模一样的俊颜将所有的围观者都扫了一遍,脸上的漫不经心和傲然之气,让妃嫔们看得十分不爽,可看到两人那一身淡雅悠然的气息,又让她们生生忍住了怒意。
毕竟,能将马车驶进皇宫奔走的人,可绝非等闲之辈。
杏明恭恭敬敬地拉开车帘,一张绝世的容颜便露了出来。娇若桃花的美丽,带了三分高傲,三分慵懒,仅仅淡淡地一扫,无边的魅惑和气度便展现了出来。
雪澜由杏明扶着,缓缓走下马车,雪白的长裙在秋风中显得有些凛寒,她无视所有嫉妒和防备的目光,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硕大的“悦心殿”三字。柳眉微微蹙起,美目流转之间,无边的风情中也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碍眼。杏空,给我砸了。”细弱蚊吟的声音,轻若流水,仿佛冬日里雪花飘落,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寒冷。
雪澜说完这句话,仍淡淡看着那个牌匾。
杏空二话不说,飞身而上,仿佛一只大雁一般展开身形跃于殿门之上,众人眸中满是震惊,却还来不及惊呼,便见他手掌轻飞,如同一个挽动风流的神者,亦似一道引爆天际的雷霆,“哐当”一声巨响,那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悦心殿”三个字,便成了碎片。
“呜啊”
“我的天”
一众妃嫔吓得纷纷闪躲不止,个个惊慌失措,吓得花容失色。而那些跟来的太监和宫女们,不管是妃嫔的下人或是别人派来打探消息的,也都吓得面色煞白,愣愣地看着雪澜主仆三人。
这人好大的胆子!
这里可是悦心殿哪,最得宠的七公主的闺阁,这人居然一来就把匾额给砸了,这不是当众给了人家七公主一巴掌吗?
于是,立刻有想吹毛求疵讨好七公主的好事者站了出来:“你谁啊?不知道这是七公主的宫殿吗?好大的胆子,小心皇上灭你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