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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面坐的,正是摄政王云弥天,他的长子云无私以及镇武爵陆子骞。
“王爷,大人那边可是生气了。”好听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却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威严。
云弥天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却掩藏得极好,对上公子摇落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威严的模样:“劳烦公子你转告扶摇商行的那位大人,如今,神武侯已经命在旦夕,云国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已经僵死不能动弹,而另外三分之一的强兵,正在本王手上。况且,如果现在本王突然发兵,云昭明和云赤城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回调兵力,皇宫中只有几千人的护卫,也几乎全在子骞的荫护之下,公子,你还担心什么?”
公子摇落懒懒地看向云弥天:“王爷,那位大人生气的,可不是你破坏了计划,而是因为你的贸然行动。这次,若是风靖真的病危死了,那倒也罢了,若是这次被那风靖又碰巧躲了过去,王爷,那位大人可真要生气了。”
云弥天一听,顿时放心了,得意地昂起头:“那就还请摇落公子为本王美言几句,让大人放心,本王既然敢动,就已经坐下了万全的准备,当然更不会坏了咱们的计划。到时候,咱们戮力同心,达成才目标后,本王答应那位大人的东西,自然会给他。”
公子摇落斜睨云弥天,眸中带着不屑,只是,他掩去了:“那位大人让我转告王爷,别忘了,还有个风行商行的主人薛蓝儿。”幽黑的深眸如同万年不变的深渊一般,使人看不真切其中真正的含义和表情,“这次,若不是大人的扶摇商行提前出手,牵制了薛蓝儿的行动,恐怕王爷大人,乃至整个云国的百姓早就已经沦为乞丐难民了。”
云弥天感到一股阴森的气势朝自己扑来,那种威慑之意,差点让他胆寒到屈膝跪下,可当他看过去时,公子摇落却依然只是摇着扇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云弥天心中一凛,忽然变得恭敬了好多:“那便劳烦公子转告那位大人,说本王多谢了。”
公子摇落微微颔首,手中的折扇忽然停住,看着云弥天:“王爷,镇武爵爷,既然你们认为此时是最好的时机,那不知打算何时动手?”
云弥天苍老的老脸上顿时现出笑容:“再过几天,便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祭天告祖之日,云国皇室的灵位,一直放在燕然山外不远的皇祠阁中,祭天,自然也是在皇祠阁了。公子摇落你有所不知,这皇祠阁所处之地,易攻难守,简直就是一处瓮中之地,到时候,云昭明和云赤城一旦进入其中,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云国的皇祠阁,乃是千百年前的高人所创,据说是勘察过风水,乃是龙穴,适合供奉祖宗牌位,子孙定会因此福荫万代。然而,这位高人显然对于军事地理一窍不通,不然他也不会把这地方作为皇祠了。
这皇家祠堂处在燕然山外一座山林的凹陷之处。四面都是山头和茂密的树林,而要入皇祠阁,也必须通过一条人工开辟出的道路,因此,若是有人在后边将这条道路封死,那便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因此,每一年的祭天拜祖仪式,皇室都会派出大量的军队守在这个道路的入口,以防止有人不轨逆乱,只是,今年还真的有人把主意打到这上面了。
公子摇落闻言,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王爷真的有信心吗?”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神经兮兮的公子夜莲的一句话,“不管你公子摇落在昙城玩什么把戏,耍什么阴谋阳谋,我,公子夜莲,必然会出手阻止。”
他不出面,他公子夜莲也能阻止?
“公子摇落请放心,本王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管是云昭明还是云赤城,甚至是神武侯府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爱子惨死,他要报仇,他一定要让这些人给他的无苟陪葬。
谋划了几十年了,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云国,他这次势在必得。
公子摇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就先预祝云国新皇心想事成。”眼底的深邃,却是谁也看不懂。
公子摇落,永远是一个谜。
云弥天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承公子摇落吉言,他日本王若是登临帝位,一定不会忘记了公子摇落的相助。”
公子摇落点点头,但笑不语,摇着扇子轻轻走了出去。
云弥天讨好的笑容随着他的转身也消失在了脸上,云无私走过来,不平道:“爹,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啊,不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书生吗?”
云弥天立刻制止自己儿子:“无私,若是公子摇落真是如此无用之人,又如何能够位列大胤九公子之二?无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况且”苍老的脸上忽然阴狠狰狞起来,“如今,我们还需要他和那个人的帮助才能成事,目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况且,待我们夺下云国的江山,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摄政王府密室中的密谋,本该是决不可能泄露的,谁知道,却一字不漏地进入了雪澜的耳朵里。
而公子摇落的事情,自然也被雪澜全知道了,从这次开始,公子夜莲正式对上公子摇落。
一方的阴谋正在酝酿开始,另一方的阴谋,也正在踌躇策划。
昙城,成了各方阴谋的聚集点,各方势力纷纷崭露头角,然而,谁隐藏到最后,谁便是最后的赢家。
雪澜懒懒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之上,树荫下的阴影,随着西垂的斜阳,一寸寸地慢慢移动,而雪澜,也渐渐变得烦躁起来。每个月的这一天,她都会这样,都会这样焦躁不安,只因为,这一天,是她最没有安全感也是最虚弱的时候。
每个月的月满之夜,只有她认定的人可以呆在她身边,而呆在她身旁之人,她就决不允许背叛。
今晚,天上风起云涌,浓云密布,似乎有一些不平静呢。
“杏空,倾宸呢?”天色一暗,她就要开始准备了。
杏空看了看渐渐黑下去的天色,也开始着急起来:“倾宸公子说是要去取一样东西,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可这都去了一个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派人去找。”虽说屋顶上还站着一个,但那个已经背弃过她一次的男人,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再去触碰。
锋亦寒如同往日一般立在屋顶之上,清冷的声音仿佛为这燥热的夏日也带来了一抹寒凉。他一双好看的眸子,一直望着下面的那个身影,可是,她却吝啬到连一个目光也不肯给他。
他们的话,他听力敏捷,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忽然心中有一个极为龌龊的念头,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会诅咒的巫婆,诅咒墨倾宸出事,永永远远都回不来了,这样能够为她解毒的,就只有他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在这时,偏偏杀出个程咬金来了,即便是他真正变成了巫婆,这下也没用了。
杏明走进院子里:“主子,苏慕白前来求见。”
雪澜懒懒抬头:“苏慕白?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不见。”
“可他说”杏明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眼自家主子,自家主子那可就是个不定时的炸药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他说,他有倾宸公子的消息。”
“什么意思?”雪澜蓦地坐起了身子,眸中闪出一缕危险。
杏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十分着急。”
“让他进来。”
苏慕白依旧一派的温润如水,浅淡的衣衫包裹着瘦弱的身子,好似一阵大风也能把他吹倒似的,唇边挂着那抹惯有的笑容,只看一眼就仿佛被一股清泉泽润了,十分舒心。是谁说的他“笑,恩仇免”,确实不假。
“在下冒昧前来,唐突了薛姑娘。”儒雅温润的形象,仿佛那清泉之旁的一株清菊,淡雅却美丽,稳重而不失风采。
“该成阁下公子白还是六皇子?”雪澜懒懒地抬眼,身体上的不适让她不想过多动弹。
“姑娘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薛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慕白。”
雪澜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我同六皇子好像还没有那么熟吧。”叫你慕白,还真是肉麻了点。
苏慕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窘意:“是在下唐突了姑娘。”
“找我什么事?”他那话里话外的,脸上可以的红色,到底是啥意思?
苏慕白的脸上表情一凛:“啊是了,在下差点忘了,薛姑娘,你可认识一名叫宸的公子?”
雪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