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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澜说着,一脸可惜地摇摇头:“哎,真是可惜了,还是有人解不开这盘棋局。啧啧,怎么就这么难呢?有这么难吗?”废话,连疯花六祸都解不开的棋局,你要是能解开,我叫你声老干妈。
兰儿这一气可不轻,本来就不平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仿佛不停在充气似的,就在雪澜十分担心她会不会气得炸掉的时候,她又忽然恢复了平静。
雪澜有些可惜地朝着三楼的锋亦寒竖了竖拇指,牛逼,你这女人肚皮弹性真他妈不赖啊。
锋亦寒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好,我认输。”那兰儿显然极不情愿,但事实摆在那儿,她想不情愿也没辙。
雪澜笑得很悠闲,又很欠扁:“呵呵,早说不就得了。”
“不过,”不过?有“不过”那就是说还有好事儿了?“不过,接下来的书画比赛,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雪澜不耐烦了,靠,就这事儿,也值得你故弄玄虚,故作姿态?
“怎么比,说吧。”
那兰儿一脸信心盎然,得意地说:“书画本不分家,我们各自作画一幅,画作之上,题诗一首。”
“好。”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兰儿得意洋洋地看着雪澜,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当今天下,论书画一绝非公子夜莲莫属,你我便当场模仿一幅公子夜莲的画,看谁模仿得像,谁便赢。当然,诗作和字迹,也是赢的要素之一。”
“啥?”雪澜掏了掏耳朵,她说啥?
隐藏在暗处的杏空杏明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而三楼上的锋亦寒肩膀也抽搐了好几下,似乎忍耐得很辛苦,也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曾经是她的暗中护卫,也曾是她最亲密的爱人,她这几重身份,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雪澜的吃惊,落在那个兰儿眼里,便成了孤陋寡闻和害怕恐慌,她顿时得意地挺高了胸脯,满眼轻蔑期待着雪澜出丑的模样。
开玩笑呢,公子夜莲的当世画作不过十数幅而已,每一幅都是震惊天下的极品画作,每一幅,都被大胤两陆最有权势的人收藏,正好,冥国国君也有幸收藏了一幅,她也是因为得宠才有幸在皇上的寝宫里见过,因为喜欢,为了要拿来研究学习一番,她朝着皇帝撒了半个月的娇,才有幸拿到真品习画。所以,她对自己模仿公子夜莲的画作很有信心,何况,这个凰兮,仅仅只是个青楼的贱人,恐怕连公子夜莲的真品也没见过,更谈不上什么模仿了。
雪澜摸了摸白挺翘嫩的鼻头,忽然觉得有点欺负人,良心上过意不去,不由得再次确定:“你确定?”
兰儿白眼看了雪澜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和轻蔑:“你耳朵没聋,我确定。”
“你肯定要跟我比?”怎么还是总觉得不好意思。
“我肯定。”
“你坚定?”她是三好学生,真的,她从来不主动欺负人的。
“我坚定。”
“那好吧。”既然你一个劲找屎,那我还能拼了命拦你吗?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来人,上纸笔。”
春花姨一直纠结在雪澜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便秘非便秘的脸上踌躇万分,一颗心也慢慢悬了起来了,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命人取来了两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片刻,只见两位美人哼地一声,各自盘踞两边,铺开纸笔,开始做起画来。闻讯而来的客人把“花间蓬莱”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的中间,是两位美人娇小素白的手握着毫笔正在纸上细细描绘。
一年之前,兰儿确实见过公子夜莲的一幅真作,名叫《燕台春》。
那是三年之前,雪澜初次来到灵国皇宫,被皇宫中的美丽景色吸引所作。那时候,锋亦寒还陪在她身旁,不仅仅是她的侍卫的身份,也是她的爱人。面对英俊绝美妖娆无双的三皇子墨倾宸的示爱,她毫不犹豫地回绝了,那时候,墨倾宸还怅然地叹气说:“不求入你心,但求入你画,可惜,我只是个连你的图画都入不了的人罢了。”
这幅《燕台春》后来几经转手流落民间,最后被冥国皇上以高价购回,其中的诗词更是一绝。
“丽日千门,紫烟双阙,琼林又报春回。
殿阁风微,当时去燕还来。
五侯池馆屏开。探芳菲、走马天街。
重帘人语,辚辚车幌,远近轻雷。
雕觞霞滟,醉幕云飞,楚腰舞柳,
宫面妆梅。金猊夜暖、罗衣暗渑香煤。
洞府人归,笙歌院落、灯火楼台。
下蓬莱、犹有花上月,清影徘徊。”
见过这幅画,这首诗的人,无一不被那其中暖融融的春意,华丽无双的宫门之美所感染,而其中的笙歌魅影里有隐隐带着一种楼台春晖渐远,月色降临的清幽之美,使人感觉身临其间,既体会到了春日里,宫门中的繁华热闹,又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一抹浓情的月色。相传,一位绘画大师在看过这幅画后,只是哀叹了几声,口中念叨了几句“春日胜景,如燕往来,上有青天蓬莱,下有夜莲神采。有花上明月,清影徘徊。”自此,撅笔焚画,烧尽毕生心血,从此不再作画。
《燕台春》塑造了夜莲的另一个传奇,不仅仅是那幅画作,就连那首诗,也成了千古名辞,临摹之作在高门中风靡一时,让天下文人景仰赞叹不已。
兰儿凭借着印象,将那幅《燕台春》一点一点勾画出来,看热闹的人们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真迹的,只是,眼见这兰儿姑娘不用见到原画,随手就勾勒出了一些轮廓来,实在是功力不浅,意境也值得称赞,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当然,另外还有一些贵公子哥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或是见过仿作的,此刻一见到兰儿手下的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有一些贵公子哥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或是见过仿作的,此刻一见到兰儿手下的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啊,真的是《燕台春》,公子夜莲的画作啊。”这是见过的。
“在下有幸见过公子夜莲的画作,姑娘的画虽然少些神韵,但描绘得却已经不错了。”这是见过并且仰慕的。
“确实是《燕台春》,只不过没有原作的静美悠远的空灵之感。”这是见过并且仰慕而且有一定研究的。
“能模仿十之一二就已经不错了,谁能完全模仿公子夜莲?”这是盲目崇拜的。
“就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的人少之又少,她哪能画得那么像?”这是没话找话的。
雪澜郁闷地握着笔,听着一旁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一点心情也没有。本来,她连提笔都没兴致的,不过想想,为了花间蓬莱的名声,她只能勉强一下自己了,于是便忍着极度的不耐烦极速地挥毫泼墨,那边,当兰儿画完最后一笔时,这边的最后一画也挥就了。
兰儿得意地捧起自己刚刚模仿完的画作,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雪澜一眼,继而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这才挺起胸脯捧着画走了过来。
“凰兮姑娘请看。”说着,得意地将手中的宣纸展开,一幅宏大的《燕台春》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是仿作,但众人眼见几个才子模样的嫖客连连点头,也跟着滥竽充数地称赞不已。
“哇,好啊,画得真是不错。”
“,这小娘画得还真像公子夜莲。”
“好看,尼玛这啥台春的,还真是很春很漂亮。”
“咦,大家快看,这里面还画着美人儿呢,啧啧,跟‘花间蓬莱’的姑娘一样好看。”
雪澜不屑的瞥了一眼:“你侮辱了公子夜莲四个字。”没办法,她这人向来实话实说,要是她画成这样,早撞墙了。
兰儿美目圆瞪:“啥?”她见都没见过公子夜莲,怎么侮辱他?听说这公子夜莲长得比公子颜倾还要好看,要是真见了,还可以考虑考虑。
雪澜挑了挑眉,身子往一旁侧去,便露出那张圆木桌来。
木桌上,一张原本洁白无瑕的宣纸上,黑白的墨迹未干,便显出一股悠远厚重的气势来。那是一幅纷纷乱乱的画作,笔墨如同胡乱泼上,一通乱抹过的一样,杂揉,凌乱,没有任何章法,任何线条可以寻觅。有点墨迹如同刀枪一样硬挺,剑拔弩张,有的墨迹又如同不懂绘画的孩童拿指头抹上去的,圆润得过分幼稚,有的墨迹甚至像是笔干墨枯后的胡乱涂鸦,总之是乱融融一团,分不清图案是什么,画了些什么。